夜深人静，图书馆悄无声息，书架的阳影投射到石墙上，随着烛火往返摇晃。我捡起黑魔法书，决定让他们永久不再开口。
只有死人才不会保守诡秘。
埃尔维斯和采尼静静躺在羊皮书库冰凉的地上，像两具失去性命的尸身。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彻底冷清下来。毫无疑问，如果布罗敏学院发生失落案，我必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洗脱嫌疑的关键在于两点，妥善处置尸身，以及找到替罪羊。
起首要伪造埃尔维斯和采尼的死因，不能让人疑惑我，其次要在适当的时机抛出尸身，把凶手的嫌疑指向一个永久都不成能找到的死人，弗雷森·布卡莱姆。
只有把水搅浑，我能力留在布罗敏学院，暗中研究黑魔法——在我的认知里，黑魔法并不是邪恶的代名词，屠戮敌军即正义，屠戮妇孺即邪恶。
黑魔法书既然被古弗林的大祭司如此严密地藏起来，它的价值必然值得我冒险。
理清了思路，我不再犹豫，从书架最上层的角落里抽出一本羊皮书，撕下几张柔韧的羊皮纸，用桌上的茶水润湿了，蒙住埃尔维斯和采尼的口鼻。
采尼呻吟了一声，有醉转的迹象，我在他后脑又补了一拳。
十分钟后，一切都完毕了。
我握住他们的手，用力抓挠着胸口，让指甲缝嵌满衣服和血肉的碎片，伪造出窒息而死的症状，然后小心翼翼把尸身送进密室，摆放成痛苦挣扎的姿式。
离开密室前，我留意看了会祭台上铭刻的魔法符咒，它们对我来说太深奥了，没有任何价值。我猜念，这些符咒并不是用来阻遏窃贼，它们的作用很可能如采尼所说，防止虫蚁咬坏魔法书。
支尾工作远比念象的要艰苦。我耐着性子把花岗石按原样一块块填回石墙，尽可能不留下撬动的陈迹，剥落的石屑清扫一空，包在羊皮纸里带走。
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石墙才勉强恢复原状。
撕掉蒙住虚眼的糯米纸时，我故意留下了少许碎片，作为后来者打开密室的线索。
魔力再度贯通阵眼，“凯希推的守护”恢复完整，羊皮书库成为魔法阵的一部门。
怀里揣着黑魔法书离开神庙图书馆，雾气弥漫，打湿了头发和衣服，我在黑暗中凭记忆摸到厨房，捂住阿普里尔的嘴小心摇醉他。
阿普里尔的心跳得很厉害，以为自己暴露了身份。
等他完全清醉过来，我抬高声音叮嘱他，把采尼和弗雷森被图书馆吞噬的谣言集播出去，如果有人问起，务必要提到弗雷森腰间的黑色刀鞘。
那是我故意留下的线索。
阿普里尔怔怔望着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不过作为卡本忠诚的下线间谍，他必然会不折不扣执行号令，把我精心设想的谣言一字不漏记在心里，就像他亲身经历了一样。
阿普里尔是我最大的软肋，他晓得的东西实在太多，但在目前的情势下，我必须取得他的协助。
回到寝室后，我点燃蜡烛，翻看到手的黑魔法书，第一页就是传说中的“红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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