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滋滋地望着刚刚从头到脚被自己“包装”完毕的段杉杉，河秀晶笑得双眼只剩下了两道弧线。
在她的注视下，段杉杉颇感不安地扭了扭脖子。
河秀晶给他挑的，正是工作室第一笔签字费分红发下来那天，刘可韦、车光龙和夏若樱揪着他到明洞买的那套ZIOZIA西装。
除了试衣的时候，这套西装他只穿过一次，就是稀里糊涂地被邀请去参加s.m.公司某位经纪人婚礼的那回。
若樱挑款式的眼光很好，这套西装确实很适合他，对于穿上身之后的视觉效果，河秀晶表现挺满意。
并肩走出公寓楼，河秀晶便不由分说地挽上段杉杉的胳膊，亲亲热热地挨着他走。
段杉杉咧咧嘴，颇感头疼地吸了口气，倒也没反对，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便听之任之了。
“咱们去哪儿？”
“随便逛逛不好吗？”
作为合格的宅男，段杉杉习惯于每次出门都有一个领略的目的性。河秀晶随口给出的答案让他有点接受不能。
在他眼中，“漫无目的的瞎逛”几乎可以完全等同于浪费性命的行为。
他的不满之色溢于言表，河秀晶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很睹机地做出了退让。
“要不，我们就去乐天世界玩一玩吧？欧巴你来首尔这么久，仿佛一次都还没去过？”
这个，倒是真的可以有……
车光龙和夏若樱两口子曾经去过好几回，听他们的意思算是挺满意，段杉杉也就稍微有了点兴趣。
于是两人拐进了附近的2号线驿三站地铁口，乐天世界挨着的蚕室站也在2号线上，倒是不用换乘。
车厢里的人挺多，河秀晶的身高峻概是一米六两摆布，推着吊环扶手未免有些费劲。
地铁启动的时候，段杉杉怕河秀晶摔倒，空出一只手在她身侧虚虚护着。列车溘然加速，河秀晶趔趄了一下，那只手正好拦着她的胳膊，帮她稳住了身体。
河秀晶索性反手握住他那只手，另一只手也干脆放开了吊环扶手，而是落下来搭在段杉杉的肩头。
于是，两个人的重心，全靠段杉杉抓着吊环扶手的那只左手来支撑。
他俩相向而立，甚至可以说是“相拥而立”，河秀晶一米六两，段杉杉也不过一米七三而已，高度上只差十公分摆布，两张脸的距离，大概只有不到三十公分。
几乎就是呼吸相连的程度。
“欧巴，我一直有点儿好奇，你是不敢看我吗？”
河秀晶带着一抹促狭的微笑，轻声问道。
“我哪有……”
要说自己这个上司不敢看作为部属的对方，段杉杉本性地觉得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他条件反射式地开口反驳，但只说了三个字就戛然而止。
和别人近距离交流的时候，双眼总要有个焦点才行，并且还不好偏离对方的脸部范围，否则便会给人不尊重对方的错觉。
段杉杉以前在圆桌公司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开会发言总是下意识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这方面给人的印象向来都不太好。
去了魔都之后，刘可韦敲打过他好几回，这才一点一点地改了过来。
只不过，脸部范围也不算小，自己视线的具体焦点应该落在哪一处，才算又得体又合宜呢？
盯着对方的眼睛看，未免会显得有些气焰万丈；盯着对方的嘴唇看，又会显得有些轻佻……
所谓“非礼勿视”嘛！
段杉杉曾经为此苦恼过一段时间，甚至还在网络上查阅了不少扳谈礼仪方面的教程，最后才确定下来――视线的焦点，应该停留在对方鼻梁的中段位置。
这样既不会显得富于攻击性，又能恰到利益地表达出自己对对方不雅点意睹的专注，段杉杉觉得这个说法看起来很有事理，便让自己照方抓药。
所以，他之前与工作室里其他人的相处，包括河秀晶在内，都市习惯性地盯着对方鼻子中央这个部位，皮相上确实是在“望着”对方，现实上却几乎从来没有视线接触。
“那欧巴你试着看看我的眼睛好吗？”
河秀晶笑吟吟地提出了要求。
作为混血特征比力醉目的白领美女，非论是之前在纳克森市场部，还是现在在三人行工作室，河秀晶总能吸引到大大都单身男同事的眼光。
唯独面前这位大叔明明盘踞着最为近水楼台的位置，却始终好像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样，让她心里多几少有点儿不忿。
她去从善斋茶庄顶过若樱的班，并且和若樱也算是经常会说几句悄悄话的闺蜜，自然晓得段杉杉有一个关系颇为复杂的“表妹”。
除了身高矮了一点之外，河秀晶自问容貌气质并不在蔡萍萍之下，甚至就算身材方面她也很有自信――大概是得益于那四分之一的欧洲血统，她的腿身比要略高于亚裔女性的凡是水准一些。
换而言之，就是上下身的长度比例，更符合美学标准。
段杉杉闻言，略感不自在地将自己的视线略微上移，正好望睹河秀晶带着盈盈笑意的双眼……
以前还真没注意，这姑娘的瞳孔周遭的虹膜乍看是棕色，仔细辨别却能发明围绕着很细密的绿色纹理。
就好像一泓碧水，还在微不成察地悄悄翻涌着一样。
或者，又像是一只崇高而矜持的猫，狂妄却又不失优雅地凝望着你。
因为目睹过曹恭和苏菲的“前车之鉴”，还有因此而引发的后来那一串风波，段杉杉对于“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七个的涵义，又体会得更深了一层。
对于河秀晶这位混血美女的存在，他之前一直算是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除了工作上必不成少的一般交流之外，他从不试图主动接触。
在他念来，对方不但是韩籍，身上也仅有四分之一香港血统算是同胞，年齿差距又如此大――怎么看咱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这时候，他才用力眨了眨眼睛，像是第一次睹到这个姑娘那样，头一回认仔细真地打量起对方来。
坦然地承受着对方近距离的打量，河秀晶既不羞赧，也不恼怒，甚至还特意调度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宛如一朵迎风绽放的红色蔷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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