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蜀王殿下，你能这么念，那可是太英明了。”徐景昌抚掌大笑，他是绝对不会介意朋友愈来愈多的，尤其是皇家血脉，老朱之子的身份，推着他们一起做事，自己藏在后面，别有一番乐趣。
“蜀王殿下，你既然花了那么多心思鼓吹教化，为什么不出来办学啊！”
朱椿尚在迟疑，“定国公，你的意思？”
徐景昌笑道：“我很早就在应天办过学堂，还被陛下赞誉为世界第一私塾，连太孙殿下都是在那里发蒙的。”
朱椿仿佛记起来了，可又迟疑起来，“定国公，这办学肯定不廉价吧？花销异常大？”
徐景昌翻了翻眼皮，仔细念了好半天，然后才道：“办学会亏钱吗？我记得还赚了不少啊！”
这时候低着头的朱高煦突然幽幽道：“伱赚的都是我的钱！”
徐景昌愣了一下，半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冷笑道：“是我的学生帮你发达了，你现在能把生意弄得这么大，还不是我帮忙的。”
他们俩这一争吵，让朱橚和朱椿都来了兴趣，连忙拷问，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勾当？
徐景昌睹瞒不住住了，索性和盘托出……当初为了安顿流民，徐景昌四处化缘，弄来了军营的废弃地皮，要来了粮食，可以说是没花什么钱，就把学堂弄起来了。
而这所学堂，九成以上，造就的都是工人。
给朱高燧排字，给朱高煦纺织，还有快速造就的账房先生……现在这些人都是中流砥柱，还是多多益善，可以说是个无底洞。
朱椿听懂了，“定国公这是占了朝廷的廉价……那我办学，能不能要点利益？”
朱橚仿佛也动心了，“定国公，我倒是不念经商，我念教一些医者出来。”朱橚不由得感叹，眼下别说良医难求，就算庸医都没有几。
认识几味草药的都敢坐堂问诊。
主要是元朝这一百年，让大量的医学著作流失，老公民沦为四等人，哪里还能看得起病？
虽说徐景昌不说宋朝的好话，但是不得不承认，宋朝的医术还是相当了得的，怎样出现了断档。
就比如著名的国宝天圣铜人就在靖康之变中丢失。
天圣铜人是按照青年男性铸造，含有经络穴位，又有内脏构造，可以拿来教导针灸，也能当作解剖学教材，珍贵无比。
怎样两尊铜人都成了金兵的战利品，随着“两圣”一起到了金国，后来据说又落到了蒙古人手里。
只是不晓得蒙古人带没带回华夏？
如果他们拿回来了，那天圣铜人或许还在某个不知名的仓库里蒙尘……当然更大的多是被人熔铸了，变成铜钱。
“定国公，我一直念寻找天圣铜人，兴办学堂，复兴医术，造福苍生……倘若能够胜利，我死而无憾矣！”
徐景昌异常能理解朱橚的表情，并且让医学失传，国宝蒙尘，也属实是他们的过错。
“周王，蜀王……咱们更不能浪费钱财，造就那些只会四书五经的贫酸书生了。这不是说读书明理不慌张，而是说读书明理只是入门而已。咱们必要更有本事的读书人才行。”
徐景昌用力回屋拳头，“我在应天办学的时候，就倡导必要什么，就造就什么。要账房，我们就教算学。要工匠，就教他们技巧。现在必要医者，那就开办医学院。必要重新整理史书，总结前人的治国理念，经验经验，咱们就办史学院。”
“两位殿下，任凭儒家士医生垄断知识的时候过去了，我们必须行动起来，造就属于自己的人才。不然再过若干年，我们就算念做，也没有机遇了。现在儒家职位坚定，陛下锐意进取，正是我们的天赐良机……”
不得不说，徐景昌是真的能忽悠，朱高煦就在旁边看着，亲眼目睹两位叔父从半信半疑，变得热血沸腾，他们的表情彻底被点燃了。
周王念要办学，造就医者。他这些年，编撰了不少医书本草，也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之人。
朱椿则是盼望从诸葛武侯入手，到底探索一番，该怎么治理巴蜀……读了几十年的书，人称蜀秀才，结果自己都读错了，岂不是成了笑话！
“五叔，十一叔，你们要都是赞成表弟的主张，不如联名上书，身为藩王，表率世界，教化苍生，造福社稷，父皇也会欢喜的。”
朱橚和朱椿纷纷点头，他们俩也没有多念，很快就写了详细的奏疏，交给了徐景昌，让他递给朱棣。
两位王爷乐颠颠等着四哥的召唤。
但是这俩人到底还是单纯的，他们全然记了，徐景昌这人最擅长的就是借题施展。
“陛下，臣现在也只是完成了北平的事情……其余辽东、大同、陕西、甘肃等地，还有不少的费事。臣肩背巡查九边的重任，却不能完成吾皇嘱托，不得不向陛下请罪。”
朱棣微皱眉头，他还没弄大白徐景昌计划干什么，这小子背背了两亿两的短款，此时跑来请罪，不会是念自己免职了他，然后好辞官回家，逃出生天吧！
这怎么行？
“景昌贤侄啊，这些日子朕高居安卧，全赖你的筹谋，你把什么事都做了，朕也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了你。你要是还跟朕耍狡黠，那朕可不答理。”
朱棣嘴上笑嘻嘻，心里如何，只有他自己晓得。
但徐景昌却觉得莫名寒凉起来。
“陛下误会了……臣的意思，卫所的地皮田产，尚且有举措解决。可是诸位塞王的田产又该怎么办？还有王府护卫，陛下可有章程？”
朱棣支敛了笑容，比起刚刚严肃起来。
他是藩王起家，最隐讳有人如法炮制，重蹈覆辙。
因此朱棣早早控制了一起造反的宁王朱权，现在徐景昌又一次提起藩王的事情，让朱棣瞬间打起精神。
“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
“陛下，臣跟蜀王聊过，发明他热忱向学，但是身边就是老儒，能教给蜀王的不过是陈词滥调，毫无裨益。臣就念着，能不能办一所学堂……让全部宗室子弟入学，依照最新的大统，教导诸王，开启智慧，增长才能，砥砺学问，也好让他们更能辅佐陛下？”
朱棣先是一愣，下意识摇头。
他忌惮藩王造反，费气力教导他们本事，岂不是作茧自缚？
但是朱棣何等聪慧……他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一招的厉害之处。
“你是说要把藩王聚集在一起？”
“没错！”
“还给他们上课？”
“没错！”
“那如果有人学不好呢？”
徐景昌呵呵笑道：“那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
朱棣哼道：“不许耍狡黠，你给朕说实话，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陛下既然问了，臣也就实话实话了……请问陛下，太祖天子一共几个儿子？”
朱棣皱眉头，但还是说道：“皇考一共两十六子。”
“那陛下又有几个儿子？”
“除早夭外，尚存三子。”
“那陛下能不能算算，以两十年为一代人，百年之后，大明宗室又有几人？”
朱棣眉头稍微盘算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貌似不太好算啊！
宗室条件好，时间充裕，妻妾成群……他们的繁衍速度自然比普通人快得多。
像中山靖王那种，一辈子生一百多个儿子，固然有些夸张，但是生几十个，还是大有人在。
实在用不着几十个，能保证三五个长大成人就行。
两十年一代人，一百年就是整整五代……会有几宗室子弟？
朱棣一时之间，还真算不过来。但绝对是个很惊人的数字，至少比六部九卿，朝廷诸臣要多。
提起朝臣，朱棣每年都为了俸禄发愁，可如果多了这么多宗室，每个人都张着大嘴，等着朝廷投喂，那还不把大明朝给吃得山贫水尽？
朱棣抬起头，眼光落在房檐前，他记得以前在王府有燕子窝的，每年燕子父母都市衔泥筑巢，然后辛苦孵蛋，等雏鸟出来，就是父母最累的时候，一张张黄色的小嘴，就跟无底洞似的。
几虫儿塞进去都不够，小燕子成天叽叽喳喳，一刻不停讨吃的。
身为天子，就是万民君父，就是那个辛苦的燕子父母……一窝燕子能有几只？
三个还是五个？
如果一下子变成成千上万，那又会怎么样？
朱棣突然打了个激灵，从心底涌起一阵恶寒，脸色都变了。
“你的意思，是要借着学堂，废掉藩王？”朱棣沉声道。
“不是！”徐景昌决然道：“陛下不同于建文。他囚禁叔父，逼死湘王，天理不容。陛下勒令藩王入学，是要让他们学到真的本事，造福世界。”
朱棣念了念道，沉声道：“他们当真学了本事，会不会有？”
徐景昌道：“陛下可以将三代以上的宗室，从皇家玉牒移除。或者废了他们的继承资格就是了。”
朱棣念了念，限制在三代之内，或许是适合的，如果不可，再念举措。
“那些没有学到本事的宗室，又该怎么样？”
“那就继续学呗！究竟连学校都没法结业，又怎么当好藩王？”徐景昌理所当然道。
情况稍好点，可能有两更啊。顺便推荐一本书，老作者的佳作《仙子，请助我长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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