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叫朱棣正文卷第一百五十八章朱棣曰善铲除隐患？ 孔家吗！ “定国公，孔家不会造反啊！他们于国有功啊！”袁纲的语气几乎哭出来了。 徐景昌反而不慌不忙了，“袁御史，你跟我讲得明大白白，怎么到了孔家就糊涂了。这事情曾经不是孔家人如何了，千年世家就在那里，以夫子门徒自夸的读书人，遍布朝野。这就是一股足以摆布世界的势力。在咱们大明朝，只有一个君父，孔家也是大明之臣，你说对不？” 袁纲傻傻点头，能舛讹吗！ 只是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定国公，下官秉持正道，上书弹劾，如今念来是下官错了。要杀要剐，尽管下手就是，只求伱不要逼迫下官了！” 徐景昌笑着摇头，“袁御史，你怎么反而糊涂了。我没说你错啊，相反，我是赞成你的。你让关了徐王庙，我当然同意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做得对，我还要感激你。只不过我盼望你能往前走一步，拿出更大的勇气，改变世界读书人的过错念法，把他们从孔孟门徒的牢笼中释放出来。要让他们大白，他们是大明的读书人，他们要跟大明朝休戚与共，而不是学孔家，求个千古长存，屹立不摇。这样不可！这种念法，也是不符合儒家纲常忠义的。” 徐景昌循循善诱，可听在袁纲的耳朵里，不亚于魔音索命。 “定国公，满朝上下，皆是忠臣，能千古长存的也只有孔圣之家，没有人敢俭望如孔氏普通，还望定国公高抬贵手啊！” 徐景昌又笑了，“自古以来，天无两日，国无两主，孔家居高临下，本就不合理。你说孔家是仁孝忠义之家，这话我是信的。究竟没有孔氏族人，登高一呼，出来造反。但是每逢改朝换代，孔氏都市站出来驱逐新君。瞧着孔氏归降，许多没有骨气的士医生，也就跟着归降了。然后随着新君，继续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其余不说，刚刚被陛下降旨拆分的郑氏，就是如此。就算你不念学孔家，还有人念学，并且也都传承了几百年。” 徐景昌这一番话，完全是拿着袁纲的话，来堵他的嘴……并且基本上徐景昌也把孔氏的问题说清楚了。 这就不是讨论孔家如何的问题，归结起来，还是谁说了算！ 一个追求传承不息的家属，在面临国家危难的时候，和那些愿意随着国家同生共死的仁人义士，肯定不一样。 “袁御史，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劝你，以国事为重。身为忠臣，你不应谢绝啊！” 袁纲曾经是无言以对，别说了，让我死去吧！ 此刻朱棣突然道：“定国公曾经把话说清楚了，袁纲，你该晓得怎么办！” 袁纲满身哆嗦，微微抬起头，看了眼神色严峻的朱棣，连忙又低下了头。 冷汗顺着鬓角流下，他思量再三，把心一横，咬牙道：“陛下，臣胡言乱语，情愿千刀万剐，不敢有丝毫牢骚。只是孔家乃是儒门根基，是世界读书人之仰望所在。撼动孔家，必将世界大乱，国将不国。臣恳请陛下，万万不成对圣贤不敬啊！” 袁纲较着是失去了分寸，说出来的话，非但没有让朱棣撤销念头，相反，还让朱棣更加坚信徐景昌所讲。 孔府、儒家、官绅……这三者互相合营，就形成了当今世界，最大的一股势力。哪怕贵为天子，也要俯首低头。 可偏偏俺朱老四就是不伏输的。 以北平一隅之地，靖难胜利，夺得世界。 此时面临儒家官绅，朕也能把他们的念法扭转过来。 这世界除了朱家之外，不能有第两家！ “朕非是不尊圣贤？南孔渡江，忠义传承，朕就十分钦佩，方为圣贤之后，无愧忠义。相反，有些人自己背弃祖宗教诲，把圣贤脸面都丢光了，却还有脸让朕敬畏他们？的确可发一笑！” 朱棣疾言厉色，怒斥道：“袁纲，你现在就写，写清楚孔府的恶行，你要是不写，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袁纲怔了怔，突然五体投地，一言不发。 朱棣看到了这里，也气坏了。 好啊！ 你一心求死是吧！ 那朕就成全你！ 他刚要下旨，徐景昌急忙道：“陛下，请容臣再跟袁御史说了两句。” 朱棣勉强答理，“那好吧，如果他照旧还是死不悔改，朕也不会客气。千军万马朕都杀出来了，还会在乎他一个？” 朱棣的杀心不用疑惑，徐景昌蹲下身，先是轻叹口气，随即道：“袁御史，你是个清廉正派的言官，你弹劾我，那也是仗义执言，我并不怨恨你，相反，我巴不得满朝皆是你这样的人。但你也该有勇气，去面临现实。孔家的情形曾经很大白了，一个是世袭罔替的衍圣公，一个是世界读书人仰望的圣人之家，这曾经过了。”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世界的功德，不能都落到他们家吧？要不废弃衍圣公爵位，要不让世界读书人废弃孔孟门徒的身份，要不就停了祭孔……这三样至少应该做到一样，你说是不是？” 袁纲听得木鸡之呆，要真是这么做了，他就成了儒家的罪人了，并且还是十恶不赦的那种。 他不停摇头，拼命谢绝。 徐景昌渐渐面色严肃起来，淡淡笑道：“这么说来，也是我看错了，袁御史并没有把心中的事理放在第一位……你弹劾我，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以直邀宠罢了！真是扫兴，满以为遇到了真正的儒士，还真是让人失望！” 袁纲痛苦摇头，纠结了半晌，才道：“道之所在，义无反顾。只不过此事关乎圣贤，会坚定国本，我宁死也不肯意做千古罪人！” 既然不肯意做，那就去死！ 朱棣眉头竖起，再度要杀人。 徐景昌沉吟再三道：“袁御史，既然你不肯意选择，那你能否写一篇文章，将此事的危害说清楚，让世界人给个公断。” 袁纲照旧摇头，“我，我不晓得此事有什么害处，我，我不会写。” 正在这时候，袁纲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什么东西，扔到了他的面前。 急忙看去，正是他给朱棣写的那份奏疏，里面都是他弹劾徐家的东西。 朱棣哼道：“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写得很大白吗！你就按照这个写，把中山王和徐家换成衍圣公和孔家就是了！” 袁纲盯着地上的奏疏，的确哭了出来。 这就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是万般不肯意，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举措。 只能哆哆嗦嗦，提起了太监送来的毛笔，伏在地上，断断续续开端写起……足足半个时辰，他才写完。 当他停笔的刹那，仿佛满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了。 他软软瘫倒，气喘吁吁，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徐景昌还挺关心他，拿过来所写东西，递给朱棣，随后给宦官使了个眼色，很快就送来了一碗莲子羹，还给加了蜜糖。 “袁御史，请用吧。” 袁纲低着头，轻声道谢。 随后喝了一口，温润清甜，直入心肺。 世上竟有这么好喝的东西，以前自己怎么不晓得？ 此刻的他，当真是从鬼门关转了好几圈，又绕了回来。 求死而不得。 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楚。 此时朱棣看着这份东西，又思索再三，才缓缓道：“历代朝臣，结党营私，架空皇权，为非作歹……这此中的事理，朕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徐景昌道：“陛下，孔府绵延传承，职位显赫，放眼世界，尽是孔孟门徒。每年新进读书人那么多，又都以孔孟门徒自夸。世界世家大族，无不效仿圣人之家……所谓家国世界，家在国前，也不怪有好些国策，就是推不动了。” 朱棣深以为然，这一年多以来，遇到的阻力，都是如此。 你念提升工匠的职位，士人千般拦阻，念推行借贷，利便公民，又砸了缙绅的饭碗。要整顿财税，也是阻力重重。 士绅总是念少交税，多占廉价。 就算国家遇到了财税慌张，国库空虚，他们也不会在意，反正大明亡不亡，跟我们也没有关系。 大元、大宋、大唐、大汉……我们都送走了几个朝代，不差你这一个！ 士人那种居高临下，和国家的疏离，不肯意同呼吸共命运……归根到底，他们是个超越王朝的存在。 而这一切的代表，就是孔家！ 他们存在着，享用着荣华富贵，就注解王朝怎样不了他们。 “世界士人，便是恩养，能忠心为国者，寥寥无几。这是从根子上，就出了问题。”朱棣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徐景昌，你给出了三个药方，你说朕该从哪一条下手，进行改变？” 徐景昌念了念道：“陛下，要让臣说，衍圣公世代传承，便是太祖天子也是承认的，陛下不必废弃爵位，无非就是多花一点俸禄而已。” 朱棣眉头挑动，半晌点头道：“其他的呢？” “世界这么多读书人，让他们废弃孔孟门徒的身份，既不现实，也没法操作。” “那就只有停了祭孔了？” “也不是停了。”徐景昌笑道：“臣揣摩着，祭孔可以，但是朝廷不能参与，或者规格不能太高，交给处所衙门就是。真正必要朝廷祭奠的那些忠臣英烈，这才是大明的底子！” 朱棣思索了一下，用力颔首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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