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屏幕桌面是一种比力流行的家具，人们对高辨别率与大屏幕不息追求，最终促成了智能桌面技术，以整张桌子作为显示屏，阅读效果异常好。
法洛莎站在桌子一端，目不转睛地晓得各方面的知识，人类对世界竟然如此解读！在官方百科页面的释疑里，太阳升落、群星涌动、海潮起伏，这些现象并非神之奇迹，而是一系列行星运动的结果，叫法洛莎入迷。
现代的“公司”真的太善于欺骗了。
若不是我曾经亲眼睹过日之炎多在东方的大海渊中崛起，倒还真信了这一套。
法洛莎回忆起抵达列岛洲之后的睹闻。日之炎多，那位来自外部种族的豪强，背责经管太阳的运动，从而交换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资格，祂向上一跃，用自身的热量煮沸大海，朝天空挥舞手臂，将太阳从怠惰的状况中唤醉，从而给世界带来一天的光明，那是我肉眼可睹的神迹，但人们却把日出归为行星自转的结果。
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千年来，除了尊贵神明本身之外，其他外部种族和远古神秘者也都鸣金收兵，仅仅是因为魔女-人支配关系的逆转吗？
也许……
法洛莎问徐炀如何打开绘图平台，之后在屏幕上涂绘起来。
“这是啥？”徐炀困惑地看着法洛莎在桌面上绘制奇异的符号。
那符号大致像是从上到下的四个星点。
“四星图。”法洛莎指着图像上的规律，“我在教会效劳的时候学到的，是支撑整个世界的底子。”
在法洛莎的讲解下，徐炀默默不雅察这幅图绘。
整张图由四颗类似星点的图案构成。
最上方的星点是“群星的世界”，在徐炀的理解当中，就是宇宙。
第两个星点是“神明们”，徐炀不甚晓得，公司封锁了相关内容，在认识法洛莎之前，他只晓得神明是古代受到尊奉的伟大力量。
第三个星点则是“魔女”，第四个即“人类”。
“世界次序如此，”法洛莎指出，“从上到下，我们位于群星的世界当中，神明至高无上，魔女们有资格操纵并继承魔力，并操作把持着人类，现在则完全颠倒。”
“原来人类背背着三座大山，早该翻翻了。”徐炀道。
“你在说什么，次序是好的，”法洛莎有些气恼，然后把图像翻转过来，“你瞧，现在完全变了。人类位于最上方，至高无上，压制着魔女。魔女们则与神明相隔绝。最下方是我们所生活的处所，即诸星世界内的一颗星星，如今被人类肆意解读。”
“我们在探索大自然，这有什么问题？”
“不，力量滥觞于神秘感。”法洛莎道，“你越不晓得一个事物，就越害怕它。而如果神秘感消失，其力量也将消亡。”
“……原来如此。”
次序扭曲了，所以一切都在崩坏。法洛莎暗念。
“这也是为什么森林之主逃到了遥远的极地。”法洛莎远望北方，“人类看的越清楚，诸位远古神秘者的力量就越弱。在经院哲学家的解读里，这种做法叫做‘祛魅’。”
“那魔女的魔力到底从何而来？”徐炀又念到一个关键问题。
“我不相信人类的解读，”法洛莎摇头，“我就告诉你在我们那时候是怎么理解的——魔女们肩背着衔接群星世界和我们脚下大地的使命，每个魔女的力量，在天空中都对应着一个星辰。你晓得吗？每个魔女的力量都是独一无两的，直到上一个魔女逝去，然后经过几年或几个世纪的等待，才会出现下一个有相同力量的魔女，这是因为星光再度投射到这里必要时间。”
徐炀又查了查现代人对魔力的解读，说的是“仍有许多现代科学无法解读的内容”。
相较之下，竟是法洛莎的说法比力详实。
“公司联盟不盼望我们理解事情。”徐炀说道，“他们曾经给我们预设了一种对世界的理解方法。”
“所以我们才要多阅读。”法洛莎不停切换页面，从中汲取知识，“我在教会学到的第一课就是采取，要学会从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不过，显然只有我的理解才是最正确的，法洛莎暗念。总有一天我要让其他人全都顺从我，瞎念那么多干嘛。
在网路冲浪的进程里，法洛莎无意中点开一个视频，在一座半摧毁的城市当中，有一群衣衫褴褛、饥寒交迫的市民，挥舞着砖块和手枪冲出来，但遭到一台战机轰炸，随便被炸成碎片。她注意到这条视频的评论尤其多，并且背面评价占了九成以上。
“这是在讲什么？”法洛莎不解。
“距今100年前的一场斗争，”徐炀对这段历史比力生悉，“在泰西洲的伦德尼姆，整座城市的人们一呼百应，集结起来反对十六小时工作制，但被公司联盟吩咐消磨的部队屠戮殆尽。这事影响很大，自那之后才改革为延用至今的十两小时工作制，被称为公司联盟的一大善举。”
法洛莎又往下看，随着特效镜头切换，视频内容从被屠戮的城市转为一台先进战斗机的模型草图，随后响起黑火刷新公司的告白词——“黑火刷新，世界最好的军器，平息伦德尼姆之变的‘空中霸主T4’制造商，现已推出‘空中霸主T10’，保护您私有资产的有力对象”。
“他们还挺骄傲。”徐炀摇头，“差评是肯定的。”
“拿屠灭人类的历史当噱头吗？”法洛莎觉得古怪。
“这就是网路世界，一切都可以解构，”徐炀解释，“网路最神奇的处所就是，没有任何东西是严肃的，再仔细、再周详的东西，一旦上了网路都市被被剥离次序和感性，变成俭朴化娱乐化的内容，毫无下限可言，底线变成了米线起跑线中位线人鱼线日期变革线。”
“人类的抵抗……就像之前人们冲过关口一样。”法洛莎回忆起当初闯过1号衔接处的情形。
“我和他们一样愤怒，”徐炀叹气，“我忖量我的父母，虽然我从未睹过他们长什么模样，公司毁灭了他们的康健，榨干了他们的性命力。”
“字面意义上的，我念重睹天日。”法洛莎闷在地下，快受够了，“这也是公司害的。”
“因为你没有身份，并且是魔女，最好我们能有一家受自己控制的公司，念举措给你弄一个身份。”徐炀道，“否则你永久不成能在阳光下行动。”
“还有那些为公司效劳，宁愿沉沦的同类们。”法洛莎念起像潘瑞伊那样对人类卑躬屈膝的魔女。
“她们不是我们的真正敌人，她们被自己的工作所束缚，如果只把眼光盯在公司雇佣的魔女身上，我们就放过了我们最危险的敌人。”
“那是什么？”
“一个被重重包裹的怪兽，各公司都是它的甲壳，真正住里头的叫资本，是推动全部公司行动的原生动力，资本以增值自身为目标，所以就像寄生虫，催促宿主不停寻找壮大自身的机遇。”
资本会推动科技前进，也会让人类永久痛苦。
“残杀这样的怪兽必要一把好武器。”法洛莎道。
话音刚落，他们各自心中念到一把趁手武器。
对徐炀来说那叫“群寡”，如果当年的一场大行动能让十六小时工作制变为十两小时，那么再来一次，是否就能争取到八小时的工作制？
对法洛莎来说那就是“远古诡秘”，我会给祂们提供一个无法谢绝的提议，这世界有上百亿人，而消耗一两亿人类的鲜血和灵魂，也许就能恢复祂们的权能，让祂们回到世界舞台上来，用她喜欢的鲜血与火焰洗涤世界。人类都是短拾掇的，很难长记性。
并且，把那些庞大古老的性命带回来，这个世界才会更加精彩。
吃过午饭后，徐炀要检查法洛莎上彀进修的成果，却发明她的注意力曾经从晓得世界的诡秘转到了短视频上。
劲爆的电子合成乐响彻房间，轰得徐炀耳朵疼，热门歌曲的旋律反复唱响。
法洛莎摇晃身体，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视频内容。
没有限制，没有任何规则，为了投合口味，短视频内容尽是些男男女女贴身肉搏，不然就是些搞笑内容和整蛊内容，法洛莎从没听过这么有节拍感的音乐，在她听来一直砰砰砰砰的，比过去那些简陋乐器的轻缓旋律要震撼太多，配的视频内容也特风趣。
虽然她不甚理解部门玩梗视频里在讲什么，也不太喜欢那些单纯的男女内容，但有许多人类失败集锦和世界各地的土味片段，她也能看懂此中搞笑之处。
平台根据算法推断出法洛莎下一个念看什么，也不停推那些易于理解的幽默视频。
身体伏在桌面上，法洛莎目不转睛地刷着一个又一个视频，许多都带投影功能，她站到相应位置上，仿佛身临其境，整活的人似在眼前，她全然陶醉此中，连饭都记了吃。
“他们为什么要用头撞地面？为什么标题写‘不要笑挑衅’结果里面的人在傻乐？为什么里面每个人表情都这么古怪？太、太搞笑了。我也念录一个发上去。”法洛莎曾经刷得停不下来。
徐炀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答。
“人类真是……最好的弄臣。”法洛莎笑着说，然后一边手指在桌面上滑动，寻找下一个视频，这是她自从苏醉以来最开心的时候。
那被弄臣捉弄的魔女又算什么？徐炀摇摇头，不能伤她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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