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莉推微微一笑，从走廊中离开，留下法洛莎独自驻足。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莉推说过的话，的确像个石磨，每转一圈她的表情就被磨得更零碎一些。
现在莉推给法洛莎的印象更加强势、主动，也更加危险，有种难以敷衍的感到，不再是原先那个行事一板一眼的金属魔女。
吐下去，吐下去。法洛莎嘱咐自己。
但她吞不下去，这些苦闷和酸楚如鲠在喉，法洛莎沿着莉推来的偏向冲进徐炀的宿舍，如果发明他在床铺上躺着，她几得咬他一口，结果却没有，徐炀曾经起了，端着餐盘，顾不上吃，紧盯房间里的终端机，两个大型荧幕一左一右放置，一边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代码，另一边是会津城的地图情报，他正用数字心智调查信息。
拿出点干劲来，法洛莎。她嘱咐自己。得把这些空洞的表情内耗、这些怒火和哀痛全部粉碎。为了这种事去黯然神伤，那是纯度不足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于是不安感被淡化，她用淡漠的表情与平缓的腔调来武装自己。
“你很喜欢工作呢。”法洛莎看着徐炀的背影，“真努力啊。”
徐炀调转座椅，打量法洛莎。
“你穿公司人的制服真好看。”他说。
“我穿什么都好看，笨蛋。”
“那是自然，不过现在特别好看。你刚才碰上了莉推？”
“明知故问。”法洛莎把徐炀扑倒在椅子上，“快多赚点钱来，魔女部做什么都要钱，盔甲，机器，弹药。”
一念到徐炀有可能被其他女人完全盘踞注意力，法洛莎难免感到困惑和无所适从。自苏醉以来，徐炀一直在她心中盘踞特殊位置。
“打下会津城，我们就可以从那些地头蛇身上榨取资金了，葛城浅正在试图扩张。”徐炀道，“我们可以扶持她作为代理人来控制会津城，至于尼斯托公司，将尽可能置身幕后。”
“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是为了保护你。”徐炀说，“当其他人扫视这一系列意向的时候，起首不雅察到葛城浅的帮派，往里会发明尼斯托公司和莉推，再往里深究才有机遇找到魔女部和你。在你成长到足够高度之前，不能让其他公司或者什么东西直接发明你的存在。”
言谈间，终端右下角的通信模块微微发亮，徐炀读取葛城浅发来的消息。
“说了什么？”法洛莎皱眉。
“邀请我去协助清理人渣。”徐炀起身，“不这样的话，就不能对片木区达到现实控制。”
“我也去。”法洛莎说，她心里仍然留着莉推话语所造成的疤，这得要好好发泄一下能力抹去。
“你得藏起来。”
“才不要，你来掩护我，我也要去杀人渣玩。”法洛莎跟在徐炀死后，“别让我中弹，虽然不会死，但很疼啊！”
“那是自然，”徐炀将外套穿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市好好保护你的。”
深夜，在片木区的“T型回路”酒吧，黑帮云集。
一场审判正在进行。
酒吧本身的安保人员曾经被杀，几个效劳员的尸身被绳子吊在门口，正告其他路人不要多管闲事。
天花板中央垂下高功率的灯球，光芒不时像闪电一样猛然亮起，照亮无数张冷峻、严肃的面容。
足数230人聚集在酒吧当中，手里拿着撬棍、手枪、霰弹枪、合金刀剑等各式武器，头巾、纹身与宽大风衣几成标配，绝大大都人都接受了不同程度的改造，各色植入物在他们的面貌上雕出金属纹路。
一个秃头、穿带钉夹克的黑帮走上台阶，手里拖着一个被揍成死狗的汉子，他将手里的伤者丢到场地中央，中央地板镂空，底下的灯带瓜代闪烁蓝紫光芒，底本是作为氛围热闹的舞池而使用。
人们一言不发。
“大家，都认识吧。”黑道拿棍棒指着场地里被打伤的汉子，“这家酒吧的老板，寺尾凉三。”
“认识！认识！”
“叛徒！”
“对，叛徒！他向葛城帮投降，”黑道哑着嗓子开口，“寺尾凉三——是本区的胆小鬼！我们供养寺尾家的生意，保障他和他家人的安全，但他却睹利记义，暗里里和葛城浅搭上关系了。现在我们就要向其他商店展示一下，离开我们‘再川会’将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唔哦哦！”
“杀了他！”
黑道群情激奋，不息发出嗜血的呼啸。
突兀间，场地中央的灯球爆掉，惊得人们纷纷循声抬头。
自舞池音响当中响起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请迅速离开现场，放下武器。”
“装神弄鬼的玩意！又是赛博妖鬼吧！”黑道冲过去，挥舞合金棍将音响打个粉碎。
簌簌——
无形力量划过现场，只听得一阵骨头粉碎、血肉分割的声音，的确就像剁肉厂开在身边普通，他看到台下至少四分之三的人突然爆炸开来，身体瞬间瓦解，仿佛像一辆无形的压路机闯进了气球摊，碾爆一切，无数人连叫喊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已被剥夺性命。
幸存下来的人先是片刻静默，随后便陷入难以抑止的恐惧当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呜哇啊——”
“救命！”
“死人了！”
“葛城帮来了！”不知是谁大喊一声。
紧接着，从窗外闯进葛城帮的成员，葛城浅冲在最前，像一条红龙横冲直撞，一身武艺加上纳米装甲，可以说是横行无忌。有纳米装甲提供的强效防护作用，子弹都市在她的盔甲上弹开，街头浪人的斩击更是不足为虑。
孔泰紧随厥后，直接扑向再川会的关键干部，动作迅猛。
“杀了你！”黑帮连忙朝台上受伤的寺尾凉三挥舞棍棒，至少要把这叛徒给做掉在先。
刹那间，他的脑部植入物受到一阵强烈干扰，未知的数据病毒迅速侵入他的各项功能模块，他顿时感到头痛欲裂，反响反映加速器、神经集束电路与痛觉抑止模块全都终止运行，连带他大脑一半的功能也抢先恐后地下线，他失去对身体的操控能力，迅速摔倒，身体一抽一抽。
“没事吧！”葛城浅冲上台，把酒吧老板扶起来。
“呼……呼……”寺尾凉三说不出话，还必要进一步救治。
徐炀和法洛莎藏身在酒吧一墙之隔的处所，借由徐炀转接过来的摄像头录屏，法洛莎能看到场内的血腥情况，隔着墙壁她也能用支割性命来制造屠戮，令她表情大好。
法洛莎发出轻轻笑声，又伸了个懒腰。
看性命如风中烛般消失，混乱与鲜血在人人间蔓延，这是她一大消遣。
徐炀支集数据情况，他方才对黑帮直接使用RLT数据病毒，效果不错，能起到异常强力的控制效果。如此看来，又补上了一块技术短板。
“这样一来，葛城帮也能完全控制住片木区了。”徐炀道，“再川会是最棘手的一伙大盗，连他们也被击败，其他人不足为虑。”
“多谢他们的款待。”法洛莎语气轻紧，“打发完时间，我得走了，回去要消化点东西。”
“吃了什么？”
“不是食物。”法洛莎故作神秘。
服用露滴必要花费不少时间。通过残杀，法洛莎释放了莉推给她带来的压力，现在她能力心无旁骛地寻找力量上的前进。
登神之路，不容许半点瑕疵。
得益于酒吧一战，葛城帮的扩张速率再度提升，大部门黑帮迫于形势，望风而降，彻底确认了葛城帮在片木区不成坚定的霸主职位。
不乱地盘之后，葛城浅第一时间联系徐炀，邀请他来铃木之泉做客，商讨下一步方针。
法洛莎忙着“消化”，因此徐炀只带了莉推，坐上刷新号，拜访了这座生悉的温泉。
当初遇到鼠潮、慌张逃难，这里的亮光曾经让他十分安心。如今会津城恢复次序，光线并不奇怪，但回忆仍在，使铃木之泉在徐炀心中成了一个相当有分量的处所。
徐炀从穿梭机上下来，院墙更加干净，挂出许多标语，都是些召唤人们团结一心、互相帮忙的口号，不像原来的黑帮一样制造恐惧。
“门口那棵小树真可爱。”莉推微笑。过去的她，对这种东西不会有任何挂念，现在却心生一丝喜欢。
周围居民看起来相当安静，还有不少顾客登门拜访，经营活动十分一般。
为了不吓到普通人，葛城浅让帮寡们都身穿常服，减少文身的使用，盖住疤痕，躲藏武器，连制服都没有，和前来泡温泉的顾客完全混杂在一起，分不出谁是黑帮，只有门口摆布各站一个彪形大汉，仍然施展门卫的作用，携带武士刀和重型冲锋枪，阻遏宵小之徒擅闯。
“我们进去吧。”徐炀向铃木之泉靠近。
当初进来，还是和法洛莎、小岛叶子在一起。
真怀念啊……
叶子现在，应该忧郁地在家人逼迫下进修知识，念着玩游戏而不得。一念到那幅情景，徐炀就感到风趣。
“氛围真好呢。”莉推穿过大门，由于葛城浅之前吩咐过，门卫也没有对他们加以排查。
“葛城浅还真的把这处所完全改头换面了。”徐炀环顾大堂。
之前铃木之泉刻意采取仿古装修，到处看起来都很陈旧，所以气氛阳沉，如今葛城浅装了更多白炽灯，地板和墙纸的颜色也都换成素色，看起来无比明亮，也更现代了，像一座走极简风格的艺术中心。
原先里头通道扑朔迷离，阳暗逼仄，必要帮会成员领路，现在连指引都做的很清楚，墙上放了一张全息模拟图，勾勒出楼层结构，一下就能叫人大白该去哪获得效劳，不会产生丝毫疑虑。
往日铃木真司的办公室，曾经被改造成葛城浅的指挥所，徐炀找准偏向，前去一探详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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