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把您变成魔女。”叶子在本间纪子耳边轻诉。
话音落下，叶子稍微后退，重新打量母亲，此时的本间纪子正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叶子忍住战栗的念头，她从母亲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系列表情，不是喜悦，也不是诧异，却也没有丝毫茫然。
更像是……绝对的中立和冷清。彷佛叶子的话语并没有提供意外的惊喜。
这就超越叶子的念象了，她不晓得母亲的态度，便屏住呼吸，不敢再说下去。毫无疑问，母亲是绝对的上位者，能影响希盛的运行，也能裁定叶子的生死。本间纪子传达出的一切旌旗灯号都必要叶子去千般解读、深刻辨析，否则叶子今天很难活着离开这间茶楼。
无论何时，她都不敢真的把母亲当所谓亲人去看待，究竟本间纪子既危险又淡漠，而现在她的这两种特质又变得更加较着了。
“叶子……”母亲向叶子伸手。
按照生物应激本性的自我保护措施，叶子第一时间念站起交游后退，念尽可能地远离本间纪子。但她抑制住自己的动物本性，正是这种关键时刻的抉择把人和野兽区分隔来。
“我在这。”叶子微微一笑。
她没有逃避，相反，而是恭敬地贴近母亲，感受她塑料薄膜般脆弱精美的皮肤，这是一具经不起任何动荡的柔软外壳，包裹着早已腐朽的器官。
叶子留在母亲怀中，本间纪子的动作不大，但足以让叶子不敢挣脱。
留给叶子的时间很短，她的思绪飞速运转。
只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若念成为希盛的接班人，她必须跨过每一次挑衅，不能回头，也不能逃避。
“妈妈……”叶子轻声说，“我有‘星晶石’。”
“那是蕴含着魔女力量的石头。”本间纪子听说过，“……必要搭配适当的仪式。”
“‘更生魔女秘仪’，”叶子说，“……我也认识能做到这种事的人。”
“怎么做？”本间纪子一动未动，语气也极和善，叶子却能感到每个音节背后的杀机。
她和母亲相隔如此之近，以至于可以听到母亲的心跳声，和一般人有所不同，节律更加迟缓。
现在就到了关键的分歧点。
要么把徐炀与法洛莎的消息和盘托出，加大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要么就隐瞒关键信息，含湖其辞，让整件事蒙上神秘的色彩。
不、舛讹。
前者会让叶子本人的价值被压缩到最低，究竟本间纪子可以直接越过叶子，跟徐炀他们建立联系，叶子就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后者会让自己听起来像是故作玄虚，大幅提高自己被杀、或者被囚禁的风险，究竟本间纪子雷厉风行，不会容许任何形式的矫揉做作。
那么，做法就只有一个了。
“我可以主导这一切，”叶子抬头，“妈妈，我可以支配全部，请您耐心等候。”
“由你来？由你？小叶子？”本间纪子凝视女儿的眼睛，现在，她能从叶子身上品读到一种果决的执行力，一种强烈的自信，足以斩断一切困惑的链条。
“是的。”叶子轻轻挣脱母亲的怀抱，本间纪子主意向后退，为叶子让出空间，“妈妈，我曾经联系到了最好的仪式执行者，她是一个神秘的人物，通晓过去的一切，也晓得仪式的全部内容。我还得到了星晶石，最好的、品质最上乘的石头。很快我就能把整件事支配得井井有条，妈妈，我渴盼您活下去，希盛只有您有资格控制，这是您亲自创立出来的事业。如果不是您来操作把持整个希盛前进，我宁愿看它四分五裂、破产重组。”
本间纪子凝视着女儿，有些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后代像自己的一个个统筹，看她们行动就像在看另一个自己行动一样。她们的做法越接近本间纪子，越让她感到受用，像是自己胜利培养出了自己的影子，她们的行为构成了自己意志的延伸。
而小岛叶子呈现出了这种品质。
“我可以给你时间。”本间纪子深呼吸。
叶子冲动得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她活下来了，她得到了母亲的信任，至少母亲不会把她杀掉，也不会暴力接收整个事件。
但她不能失态，否则一切都将功败垂成。
“请您宁神，我会提供最高品质的成果。”叶子轻声说，“我父亲是个中庸之人，但他也告诉我，小岛家的家训是‘天予则必取’。这是命运赐给我们的机遇，请让我来帮您支配吧，母亲，您会成为魔女，拥有魔女的一切——短命，对魔力的掌握，还有永不退色的美貌。”
“我很等待。”本间纪子轻声说，“那么，你对其他的事情有什么意见？比如说，黑火刷新的这场叛乱？”
“黑火刷新的所作所为引起了世界上一切爱好战争者的愤怒，”叶子巧妙地转化不同形式的话术，“我们要做的就是孤立他们，希盛的朋友远比黑火刷新要多。”
“你晓得该怎么做，你有清醉的头脑。我念你应该在家属中获得更高的职位。”本间纪子放下心来。
“是……”叶子恭敬地低下头，伏在母亲脚边，做足柔弱的姿态，像一片真正的小小绿叶那样躺下。她必须时刻控制自己所显露出的强势，该支就支。
“我把尹弗伦交给你。”本间纪子说。
尹弗伦是希盛控股的一家基金经管公司，主要发行一系列与香料概念有关的基金，是列岛洲排名前列的基金公司，资产经管规模达到3900亿资金。更慌张的是，它背责经营、投资与维持近东地区数不胜数的香料开发公司，等同于是为母亲输血的关键环节。
并且，无论经济事势时事有多动荡，香料的需求都不会萎缩。如果说普通人的刚需是衣食住行，体面人的刚需就是香料。稍微有钱的人都市念举措搞些香料来改善体质、延年益寿，这对提升晚年生活质量有极大帮忙，香料作为绝对的稀世珍品，永久供不应求。
“是。”叶子简短回应，心里却曾经冲动到不可。
接手尹弗伦，意味着她胜利在希盛的体系当中跃升，一下靠近了母亲的核心势力范围当中，不再是小打小闹的边沿化家属成员，极大推近了与母亲的距离！
她几乎念放声高歌，不同程度的喜悦在叶子心里绽放出来，她念飞奔出去，找徐炀大do特do，彻底释放自我。
本间纪子也能看出叶子目前的喜悦，她给了叶子一个温柔的眼光，示意叶子可以走了。
“我等着你的消息。”本间纪子说。
叶子以极慢的动作起身，她从心里渴望离开，念眨眼间从这间压抑的茶楼里消失，念立马从希盛神宫脱身而走。但她不能显得太甚浮躁，必须极慢、极忠顺，充分显露出自己的抑制和训练有素。
“那么，再会。”叶子向母亲行大礼，然后慢慢离开。
叶子离开后，本间纪子呼唤自己的私人护卫柳川文彦，他迅速走了进来。
“夫人。”柳川文彦跪在本间纪子面前，没有抬头，呈现出绝对的忠犬态度。
“你也看到黑火刷新是如何侮辱希盛的。”本间纪子说。
“他们这么做，必然有其底气。”柳川文彦说，“列岛洲正在遭受封锁。”
“向北方军工去信，他们也该入局了，同时保证我们的后方。”
“是。”柳川文彦点头。
本间纪子拿起一杯精髓茶，慢慢品用，里面富含从森林之主体内挖掘并萃取出来的物质，也是她增短命命的关键手腕。
京都无限囚禁着日之炎多，北方军工则关押了森林之主。
日之炎多脱困，本间纪子念到森林之主也可能会得到类似的营救。
“还有，”本间纪子吩咐，“要他们转移森林之主的位置，如果他们做不到的话，我可以代他们联系七印。”
“我会与北方军工方面强调这件事的慌张性。”柳川文彦谨遵号令。
“以及……”本间纪子望向叶子远去的偏向，“……我要你做一件事。”
她向柳川文彦诡秘嘱咐一项任务，柳川文彦很快了然于心。
“必然做到。”柳川文彦起身。
他担心叶子的计划出现疏漏，担心这位小叶子和她的朋友会伤害到本间纪子。然而听到本间纪子给他吩咐的任务之后，他便放下心来。
至少，夫人还设想了最终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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