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秀颇为神秘地伸着脖子四下环顾了一圈,没睹到有其他人,才看向夏侯纾,小声说:“我听文竹她们说三姑娘来了,就赶紧出来看看。方才多有唐突,还望三姑娘勿怪,我也是怕隔墙有耳,传来传去徒生事端。”
文竹是郭夫人屋里伺候膳食的丫鬟,这个时间正好要吃早饭了,所以才会看到她在门外,又悄悄告诉了舒秀。
底本还一头雾水的夏侯纾,受舒秀影响,也开端谨慎起来,抬高了声音问:“霞飞院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翎儿怎么了?冯嬷嬷之前待我还算亲厚,怎么今日看都不看我一眼?”
“没什么大事。”舒秀先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接着说,“说到底,还是因为三姑娘今天私自带六公子出府。”
“可是今天的事情,不是曾经说开了吗?”夏侯纾喃喃道,“何况我也没把翎儿怎么样,她怎的还记恨上我了?”
说完她就念敲一下自己的脑袋,那哪叫说开了啊,较着就是郭夫人不念与母亲正面起冲突,所以才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暂且放过了她而已。不然她自己又何必眼巴巴跑过来探听呢?
这事只怕永久都记在郭夫人的账本上了,日后她夏侯纾就是霞飞院寡人排斥的对象。
舒秀看着她,摇摇头解释说:“冯嬷嬷是我家夫人身边的老人了,行事向来妥帖周密,也很严厉,深得夫人信任。原来在浔州老家时,连我家老夫人都要高看她几眼的。常日里我们都不敢在她面前胡言乱语,以免开罪她,回头又被告到夫人那里去。偏生她跟夫人一样,将六公子看得极重,夫人因着昨日的事心里不利落索性,冯嬷嬷自然也跟着不利落索性了。”
夏侯纾哭笑不得,只说:“冯嬷嬷当真是疼爱翎儿得紧。”
舒秀听出夏侯纾话里有话,照旧是叹了口气,又说:“平心而论,冯嬷嬷虽然眼里揉不得沙子,待人却是极好的,尤其对我们这些陪嫁过来的丫鬟小厮多有庇护。与我一同跟着夫人从浔州来的华梅,早年失慎将纸鸢放进了大公子原先住的院子,害怕被发明就偷偷溜进去捡,犯了郡主的隐讳,夫人拿了她的身契说要将她打发回浔州。不幸那华梅在浔州的家里就只有一对嗜赌如命的父兄,底本就是因为输光了产业才将她卖到郭家的,她要是回去,她那睹钱眼开的父兄还不晓得要再把她卖到哪里去呢。最后还是冯嬷嬷竭力劝告,夫人才同意她留下来。今天这事确实是冯嬷嬷舛讹,但她也只是跟夫人一样,太甚慌张六公子的安危了。三姑娘聪明伶俐,应该也能念大白。所以还望三姑娘不要与冯嬷嬷计较。”
这一上午,舒秀是第两个说她聪明的。
因为她聪明,所以有些不好听的话不必说出口,她也能念大白。
夏侯纾算是大白了,舒秀不是来向她透露什么惊天诡秘的,而是要维护他们霞飞院寡人之间的团结。即便霞飞院里大大都人都觉得郭夫人对夏侯翎的管教方法有问题,但是大家心还是聚在一块儿的,劲儿也向着一处使的。
郭夫人有如此忠仆,是她的福气,以后也会是夏侯翎的福气。
“你都说了,冯嬷嬷是三婶身边的老人,又将翎儿视若珍宝,我怎么会怪她呢?我谢她都来不及呢。”夏侯纾摆摆手道。
“三姑娘能这么念便是最好不过了。”舒秀喜笑颜开,随后又短了短身,继续道,“舒秀也在此谢过三姑娘对六公子的关照。”
“姐姐敬服弟弟,不也是应该的吗?”夏侯纾就着她的话说,又问,“你跟我说一声实话,昨晚翎儿回去后,三婶婶没罚他吧?”
“罚了。”舒秀老实地说,“昨晚六公子回来后,夫人就睹他带到小佛堂训斥了一通,又让六公子独自在小佛堂里跪了半个时辰,便让我们备了热水和姜汤服侍六公子睡下了。”
夏侯纾听了直摇头,心念郭夫人真的是魔怔了,明明心疼儿子,叫人提早备下热水和姜汤,却又非得让夏侯翎去罚跪,她自己不觉得矛盾吗?并且今天夏侯翎跟着她出去一阵疯玩,原来就精疲力尽了,回到家里又被罚跪半个时辰,不晓得今天还能不能站起来好好走路。
舒秀仿佛猜到了夏侯纾的担忧,立即说:“六公子今早确实不良于行,但这事我们都有经验,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三姑娘不用担心。”
有经验?
夏侯纾咂舌,心里泛起了无限的心疼和酸楚。但她识趣的没再多问,辞别了舒秀,才往回走。
霞飞院的事她是插不上手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开开心心去赴夏侯翊约呢。她倒要看看,夏侯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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