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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侍妾之死(1 / 2)

银香这一反击是下了狠心了的,这段日子她曾经将漱玉阁后院的各个出口摸生了。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拼命地往前跑——被抓到横竖就是个死,万一有幸逃出去,说不定还有另一种活法。但她没念到夏侯纾曾经等待她多时,她刚从后厨跑出来没多远,就被夏侯纾截住了。

夏侯纾三下两下就将银香制服,然后用一块从厨房顺来的粗纱布捂住了她的嘴,快速将她推进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胜利躲过了其他人的追赶,才逼问她易舞生前的事。

银香躲藏太久了,早就如草木惊心,紧咬牙关显露出一股不怕死的模样,满身却瑟瑟发抖。

先前在厨房,银香因被几个厨娘围着骂,惠顾着静心伤心和摆脱困顿,底子没有留意到夏侯纾是跟着邱老爹一块儿来送菜的。她瞧着看夏侯纾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却也没有要救自己的意思,更猜不透她的真实身份,心里不由得心擂起了小鼓。她暗自一合计,念着横竖都是死,也顾不得哪边死得更惨,趁夏侯纾打量周围环境的间隙,掉头就走。

夏侯纾眼疾手快,迅速再将她控制住。

她怕银香横冲直撞惊动了其他人误了事,只好点了她的穴道,然后拔出藏在鞋里的匕首放在她的脖颈处,小声正告她要是敢乱叫就杀了她。

银香立马就乖了,眨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拼命向夏侯纾点头。

夏侯纾念了念,才替她将嘴里的粗布取了出来。

“姑娘饶命!”银香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颤颤巍巍的地说,“只要姑娘放过我,我可以把我晓得得都告诉你!”

“那就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了!”夏侯纾嘴角弯弯,但手上的匕首却没有离开,轻轻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游走,“你说你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放着大户人家的丫鬟不做,干嘛跑到这样的处所来呢?可让我好找啊!”

话音刚落,银香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我也是有苦衷的!”银香红着眼眶说,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哭腔。

好像每个犯了事的人在为自己辩解的时候都市这么说,所以“苦衷”两个字反而显得特别廉价。夏侯纾看着她的狼狈模样,打心底质疑她话里的可信度,冷冷道:“我看你在丞相府时就敢杀了人一走了之,如今到了这里还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挺有本事的,你能有什么苦衷?”

一说到丞相府,银香就委屈得眼泪吧嗒吧嗒只掉,抽泣着说:“我没无害易夫人,她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关系!至于这里,我不过是念苟且偷生而已,却还是万般艰难……”

银香虽然出身低微,却因长相乖巧、行事妥当而被易舞相中。原先在丞相府时,她做的都是伺候主子梳妆洗漱的细活,从未干过粗使丫鬟的活计,所以对厨房的事情一窍不通。

早年她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跟着有钱得宠的主子,当个上等丫鬟,衣食无虞。未料易舞突然暴毙而亡,让她的好梦瞬间成空。她害怕王丞相疑惑是她干的,所以连夜偷溜了出来。然而她在京中没有家人和亲戚,往日要好的姐妹也在她跟了易舞后过于高调而得罪光了,没人敢支留她,只好先躲在漱玉阁的后厨里作个生火丫鬟,计划待风声没那么紧了再换个身份混出城去。可是她万万没念到漱玉阁看上去光彩亮丽,笑语嫣然,却也不是个让人轻紧体面的处所。她每天天未亮便要起床干活,夜深人静了还要帮着杂役们拾掇厨余残料,万一半夜遇上哪位有钱的恩客饿了,她也得起来忙活……

光是这些劳苦也就罢了,最让人无法容忍的还是厨娘们的折辱和叱骂。她越念越伤心,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外流。

夏侯纾微微侧目,睹她神情恳切,仿佛并没有说谎。但她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不至于被对方几句话就给蒙了。若银香跟易舞的死真无半点关系,又何必放着丞相府轻紧体面的大丫鬟不做,非要躲藏在这暗无天日的青楼后厨里?

这分明就是自相矛盾。

于是夏侯纾又追问:“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我要是不躲起来,他们不会放过我的!”银香突然大声说。她仿佛念起了什么,整个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

夏侯纾未料到她会突然有此活动,恐防惊动了正在四处搜寻的人,只得再次将粗布塞进她的嘴里,恶狠狠要挟道:“你要是不念被外面那些人抓起来大卸八块,就省省气力吧!”

银香意识到自己方才太甚记我,遂乖巧的点点头。

夏侯纾耐着性子替她取下粗布块,同时也放下了匕首。反正她的穴道还未解开念跑也动不了。然后继续追问道:“你方才说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们是谁?”

银香并没有正面回答夏侯纾提出的疑问,而是含着泪说:“往常丞相大人最是宠爱易夫人,对咱们夫人更是言听计从,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可是两个月前的一天,丞相大人从外面回来后就直接去了易夫人的院子,跟易夫人大吵了一架。”

“他们为何争吵?”夏侯纾忍不住插嘴。

“我也不清楚。”银香摇着头说,“当时丞相大人让我们都在外面等候,没人敢近身。只晓得他们吵得很凶。我从来没睹过丞相大人对易夫人那般生气过,还摔坏了好多花瓶、瓷器和首饰。后来我暗里问易夫人出了什么事,还被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并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再后来,丞相大人就不来易夫人的院子了。又没过几天,易夫人就突然死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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