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听了夏侯翎的话的确念翻白眼,但她还是抑制住了冲动,不佩服地说:“谁说我不晓得了?”
夏侯翎连忙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云溪撇了撇嘴,耐心解释道:“糖葫芦就是用糖浆包裹着的野果。他们采了山楂、大枣、小苹果等野果,洗净之后用竹签串成串,再蘸上麦芽糖。糖浆遇优势,很快就凝固在果子皮相,所以它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其味酸甜适口,老小皆宜,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喜欢。”
夏侯翎点点头表现大白了,转头又指着其他的物件询问。
后来云溪还耐烦心十足的一一回答,夏侯翎问得多了,云溪也招架不起,忍不住调侃道:“六公子,你怎么跟个大门不出两门不迈的姑娘似的?难道平时嬷嬷们带你出来都没跟你说这些吗?”
“我从来没睹过……”夏侯翎瞬间涨红了脸。他胆子小,嘴又笨,不会仗着自己主子的身份回怼,偏偏自尊心又极强,听到云溪明里暗里嘲笑他,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憋得红彤彤的,但又抑止不住眼里的惊喜和求知欲,坐在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云溪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不禁尴尬的抿了抿嘴唇。
他们家的六公子,除了是个男儿身,衣食住行可比夏侯纾这个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还娇惯,可不就是大门不迈两门不出的么?所以他不晓得这些市井吃食和习俗也是常理之中。
夏侯纾是个好姐姐,即便她也觉得云溪说的很有事理,但也看不得夏侯翎这般委屈巴巴的模样,便站出来打圆场。她故意呵斥道:“好了,云溪,你别仗着自己对这些市井之事有所晓得就尾巴翘上天了。你晓得翎儿平时不怎么出府的,嬷嬷们也不敢随便把外面的东西带到他跟前。他不清楚,你告诉他就是了,还敢嘲笑他,回头我可要好好罚你。”
云溪吐吐舌,连忙换上一张笑脸转向夏侯翎,讨好道:“六公子是男子汉大丈夫,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们姑娘说得对,是我胡说八道。我没读过书,也就晓得这些市井里的小玩意儿,终归是上不了台面的。六公子你可就不一样了,你读的是圣贤书,讲的是大事理,未来可是要封官进爵,光耀门楣的。”
听完这一番巴结,夏侯翎的脸更红了,垂着头道:“我,我实在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夏侯翎究竟只是个孩子,被云溪一通巴结,瞬间就心花怒放了,继续推着帘子往外瞧,只是不再东问西问。
马车很快就到了积云巷,巷子里停满了马车,仅仅只留出能过一辆马车的宽度供他人穿行。夏侯纾怕马车进去找不到处所停放,便让车夫在巷子口的街边找个处所安设,自己带着大家步行进去。
积云巷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杂技团的伎人们正在卖力演出。有演出飞丸的,有演出走索的,有演出胸口碎大石的……每个杂身手人周围都围满了人,男女老小皆有,不分贫富贵贱。他们时而屏息凝视,时而大声惊呼,无不被演出吸引着视线,牵动着表情。
夏侯纾和云溪算得上是半个大人了,但究竟是女子,身个子在汉子堆里并不凸显。而夏侯翎还是个孩子,身高更加没有优势。主仆三人站在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外,连着换了几个处所,都挤不进去,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演出内容。
夏侯翎生平第一次近身不雅看这样精彩的演出,既好奇,又心急,围着人群转了好几圈,连蹦带跳,睹缝插针,不一会儿却又被人群给挤了出来。他不甘心的握紧了拳头,瞅准了时机,也顾不得姐姐的担心,一头钻进人群里,借着身子瘦小的便利拼命挤到了人群的最火线。等他再回头,哪里还有姐姐的身影,瞬间有些慌乱。怎样眼前的演出过于新奇和精彩,他索性不辜背这个好机遇,盯着台上的演出看得津津有味。
夏侯纾正在不雅察附近的几间茶楼,最后眼光锁定了此中一间视野宽阔的,便说:“翎儿,我们就别去挤了,还是去旁边的茶楼要个雅间吧。”
说着她回过头,却没睹着夏侯翎,再往四周一看,正好看睹夏侯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云溪也注意到了,急得直跳脚:“这六公子平时看着胆小怕事,不声不响的,这个时候倒是机敏得很,召唤都不打一声就往里面冲,也不怕被人推了或者踩了。这要是伤到了,回去可如何向三夫人交代?”
云溪说着就冲过去扒那些围不雅的人,恨不能踩了高跷看看里面的情况,再把夏侯翎抓出来狠狠数落一顿。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挤不进去,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一身汗。
听了云溪的话,夏侯纾更加担心了。夏侯翎年纪小,身子也单薄,弱不禁风的,很容易失事。可里面人挤人,她喊了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只好废弃了,推着云溪站在旁边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杂技演出一个接一个,喝采声连绵不息,振聋发聩。一个光膀子的大汉刚演出完喷火,烧得台上一片火旺,博得围不雅群寡一阵欢呼,立马又换上一个人演出跳剑。
只睹一身形高峻的褐衣男子手提三四把短剑走上台来,寡人还没看逼真他的面容,他便不由分说倏地一下将手中的短剑全部抛向高空,如疾鹰飞窜而去,直击长空。
寡人正惊叹着,那短剑却曾经抵达了峰顶,立即掉转头直直往下落,若电光下射,剑刃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十分刺眼,眼看就要落到头上……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惊喝了一声,其他人便像是被沾染了一样,连忙跟着尖叫起来,瞬间便作鸟兽集。
一时间,尖叫声,逃窜声不绝于耳。
寡人还未平息过来,褐衣男子曾经轻紧地抓起旁边的剑鞘将四五柄短剑一一接住,整个进程如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踌躇。
寡人停住脚步,定憧憬台上瞅了瞅,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总算是回归原位,连忙发出雷叫般的掌声。然而褐衣男子却只是轻轻鞠了一躬,缓缓退场,深藏功与名。
夏侯纾早在寡人慌乱退集之际就曾经冲进去将看傻了的夏侯翎推到一边,直到演出者退场了,她才算紧了口气。
她是经历过刺杀的人,对一些潜在的风险异常敏感。心念早晓得夏侯翎这般痴迷,她就不带他来看这么危险的演出了。
夏侯翎好半晌才反响反映过来,一张脸都吓白了。许久,他抬头看着夏侯纾,心有余悸道:“太惊险了,还好三姐姐将我救了出来!”
“你这个呆子!”夏侯纾心里着急,说话也少了分寸,“我看你就是平时读书读傻了,看到那么多剑落下来,竟然都不晓得躲开,难道你没看睹其他人都集开了吗?”
这事不是夏侯纾大惊小怪,而是夏侯翎这孩子的安危牵连甚广,如若今日真有个什么闪失,且不说常日冷着脸的郭夫人会不会撕了她,就是自己的父亲母亲那里都不好交待,那她可真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夏侯翎没念到姐姐真的生气了,颇为自责,高扬着脑袋,轻轻说了声“对不起,都是我太贪玩了。”
夏侯纾听到这声道歉,立马察觉到自己着急过头了。看到夏侯翎难得的模样,她终究是于心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这事本不应怪你,要怪就怪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清楚。这里鱼龙混杂,难保不会遇到危险。当然了,我也不是对他们的演出没有信心,只不过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万一他失手伤了你,我可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三姐姐不必担心,你好心带我出来玩,我曾经十分感激了,方才是我莽撞,才让姐姐担心了。如若是真失慎出了事,我必然不会怪你的。”夏侯翎赶紧说。他怕夏侯纾不相信,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正色道:“至于母亲那边,我也会自己向她解释。”
男孩子嘛,非论年长年幼,都得有个男子汉的模样才行。
难得夏侯翎有这份担当,夏侯纾很是欣慰。
夏侯纾晓得,夏侯翎并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孩子,他只是自幼失怙,少了父亲的倚仗和鼓舞,又被母亲管得太紧,害怕让别人失望罢了。
夏侯泽在世时,夏侯翎也曾天真烂漫,活泼开朗,时常囔囔着让嬷嬷带他来找哥哥姐姐们玩,甚至还自告奋勇要跟夏侯翊学射箭。尽管他那时候年幼气力小,身子才跟弓普通高,使出了吃奶的气力却连弓都推不开。后来他父亲没了,郭夫人便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逼着他读书练字,废弃自己原来的喜好和玩伴。过度的关心和等待都像山一样压在他肩头,让他小小年纪就承受着巨大的重量。他不敢贪玩,不敢有主睹,不敢违逆母亲的意思,害怕稍有失慎就担上不孝的骂名。
夏侯纾渐渐也大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言不由衷,必不得已。越是晓得,越是慈悲。
她掏出手绢替夏侯翎擦了擦额间因过于惊吓而冒出的细密汗珠,笑着柔声道:“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疼你一场。”然后指了指一旁老槐树下的一间茶铺,“走吧,去喝杯茶压压惊,顺便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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