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纾身为女子,向来被家里看管得很严,平时出门虽不至于像堂弟夏侯翎那样不自由,但凡是都有人跟着,以致许多事情都晦气便亲力亲为,瞒着母亲偷偷出府就成了她习用的伎俩。
如今易舞的死因追查到丞相府又断了,无法继续下去。有了上一次的惊险经历,丞相府她是不敢去了,只能从其他处所念举措。怎样她的情报滥觞和渠道远不如夏侯翊的宽广,只能寄盼望于夏侯翊,期盼着他能给自己指点迷津,早日完成任务。至于她之前夸下的海口,她就当自己是一时神态不清胡言乱语。
云溪不晓得从哪里听来的,说是要念俘获一个人的心,必定先抓住他的胃。夏侯纾嘴上不屑,心里却牢牢记住了,并且将之付诸于行动。
一连好些天,夏侯纾让小厨房变着魔术做了夏侯翊喜欢的糕点和吃食,精心摆成各种样式,再亲自送上门去,可夏侯翊不是“正好不在”,就是外出有事,吃了好大一通闭门羹。
慢慢的,夏侯纾也咂摸出了点门道,这要不说是夏侯翊故意避之不睹,她都念不出还有那么凑巧的事。可无论她怎么蹲守,夏侯翊就像是在她身上装了一双眼睛一样,总能巧妙的避开她。
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会越少,在夏侯翊面前难看事小,让长青门疑惑自己的能力,进而引起关注,甚至暴露身份却是她不敢面临的。
夏侯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发坐立不安,但又无计可施,只好让云溪从自己的妆奁里挑了一根质地翠绿的玉簪子去找撷英,请她“不小心”透露一下夏侯翊的行踪。
话说那撷英心思细腻,行事也妥帖,贯会察言不雅色,跟在夏侯翊身边多年竟也挑不出半点错处,就连钟玉卿都对她另眼相看,才十七岁就被汲引为夏侯翊院子里的大丫鬟。这样的人,打骨子里就有几分骄傲,很难为他人使令,而她之所以愿意帮夏侯纾传递消息,除了那根翠玉簪子确实罕睹,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夏侯纾与夏侯翊兄妹感情极好,也没有苛责过她。
雨湖对夏侯纾的“大方”不足为奇,默默在库房的账单上记下了一笔。
夏侯纾当初学琴,是母亲告诉她琴音能让人凝神静气,提升气质,学好了也不失为一项拿得出手的身手。起先夏侯纾也当任务来完成,慢慢的竟然也喜欢上了。每当自己心神不宁的时候,她就强迫自己坐下来弹一首曲子。
夏侯纾将一支曲子弹了三遍才满意,表情确实也放紧了许多。抬眸却睹云溪就一路嚷嚷着跑进来,手中的琴弦瞬间拔错了音。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停了下来。
云溪这丫头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点小事都能被她说得像是天快要塌下来了似的。可奇然真遇上了什么大事,她又能将嘴闭得跟蚌壳似的。不过睹她这么急切,念来是夏侯翊那边有什么动静了,这是个不错的消息。夏侯纾会意一笑,波澜不惊地给云溪倒了一杯茶水,召唤她坐下,道:“先喘口气,喝杯水,慢慢说。”
云溪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接过水杯一口气全喝完了,缓了口气才说:“我刚听撷英姐姐说,两公子昨晚回来得晚,是恭王府的人送回来的,今天跟人约好了在落月坊睹面,曾经走了两刻钟了。”说着她看了夏侯纾一眼,又道,“看来姑娘的那根翠玉簪子没有白送。”
落月坊的美食在京城有口皆碑,是夏侯翊常去的处所,夏侯纾并不觉得奇异,随口问道:“撷英可有说他约了何人?”
云溪仔细回忆撷英对她说过的话,摇摇头说:“撷英说她也是伺候两公子更衣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嘴,两公子也是随口一答,并未多说什么。只说是约在落月坊,至于约的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撷英姐姐是个聪明天职的,后来也没有多问。不过听她说两公子出门时表情甚好,为此还谢绝了撷英姐姐先前替她准备好的衣裳,特意换了一套白色绣锦藤的。”
夏侯纾不大白云溪特意强调夏侯翊出门时的表情和着装有何用意,也没有深究,究竟尊府沉迷于夏侯翊美色的丫鬟仆妇也不止云溪一个。大家都在揣摩着究竟什么样的女子能力走进夏侯翊的心里,未来的当家主母又会是什么样的人。怎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夏侯翊并没有对哪个女子显露出男女之间好感,府中的长辈也没有提他的婚事。所以尽管她们的好奇心都写在脸上了,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渐渐地便有点草木皆兵了。
云溪睹夏侯纾半晌没有回应,试探着问道:“你说两公子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今日就是去相看的?”
夏侯纾恍然大悟,再过几个月夏侯翊就要及冠了,京城世家中跟他同龄的男子,许多都已娶亲,有的甚至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儿大不由娘,难怪当初他去跟母亲谈了一次后,母亲就没再管他的婚事了,原来是早有计划了!
“你说两公子究竟看上了谁家的姑娘呢?”云溪闷闷道,“他这阵子经常去恭王府,不会是几位表姑娘吧?”
“不会。”夏侯纾肯定道,“恭王府目前适龄的女儿就三表姐一人,舅舅和舅妈若是有这个念法,也不至于让她母女俩在府中寻死觅活。至于四表妹……”说到这里她有些不自信了,“四表妹比我还小,就算是钟家有这个念法,父亲和母亲也不会同意吧。”
听到不会是钟家的女儿,云溪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喜色。可转念一念,不是钟家的姑娘,还有多是赵家、王家、李家的姑娘,终清偿是会有个陌生的女子穿戴凤冠霞帔嫁进来的。
看着云溪鬼机灵中又带着点失落,夏侯纾忍不住笑出了声,打趣道:“我竟没念到,原来你人在我这里,心却是在两哥的院子里。要不,我寻个由头把你去春熹居照顾两哥得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云溪又羞又气,急得满脸通红,连忙背过身去,噘着嘴愤愤道,“姑娘,我虽然不如撷英姐姐她们聪明能干,但抚躬自问,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也是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可曾胳膊肘往外拐过?什么事不是依着你,处处替你打圆场?如今你竟这般揶揄我?”。
“咦,真生气了?”夏侯纾起身走到云溪面前,眼瞅着云溪又要转过身去,赶紧抱住了她,笑道,“我跟你开个打趣而已,不气了。你好好念念,你晓得我那么多诡秘,我怎么会让你离开我呢?日后还有好多事要仰仗你呢。”随后她咳了一声,又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既然你这么好奇两哥约了谁,那就去暗匣里把我的衣裳找出来,我出去替你看看就晓得了。”
“你……又要出去?”云溪一脸发急,溘然就记了自己还在生气。虽然她早就晓得夏侯纾派自己去探听夏侯翊的行踪不安好心,但听到夏侯纾又要乔装出府,还是有点后悔,总感到自己在助纣为虐,不晓得哪一天就会东窗事发。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夏侯纾,期期艾艾道:“郡主要是问起来可怎么办?这大午时的,总不能又说你身体不适曾经睡下了吧?上次要不是你回来得及时,郡主就真打发人去请医生了。”
夏侯纾才不听她那些碎碎念,一边催促她赶紧给自己找改换的衣服来,一边哄着她说:“云溪,你那么聪明,肯定晓得怎么敷衍母亲的,千万不能辜背我对你的信任!”
云溪嘴上暗昧不清地抗拒着,身体却很听话,不但按照夏侯纾的吩咐给她找了衣服,还帮忙改换。
夏侯纾照了照镜子,看着里面英姿飒爽的少年郎,十分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若是她不是个女儿身,凭着这副样貌,再有越国公之子这一身份的加持,在京中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吧。
云溪也呆呆的看着夏侯纾,内心极为矛盾。
夏侯纾瞥了她一眼,急速诱之以利,道:“你不也念晓得两哥是不是约了其余女子吗?你宁神,回来我肯定第一个告诉你。”
“我是念晓得公子约了谁,但是……”
“我就出去一小会儿,很快就回来,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夏侯纾没给云溪犹豫的机遇,说完趁云溪在思考她话里的可信度之际迅速开溜。
云溪又气又恼,但又拿自家主子没举措,只能紧随夏侯纾到了清风阁的院门口,探着个脑袋四处瞧了瞧,发明没什么可疑之处后示意夏侯纾赶紧走,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隔壁耳房里的雨湖闻声愣了一下,睹怪不怪地继续垂眸看账簿。
云溪回到夏侯纾的卧房里,娴生地将叠好的被子铺开,再往被子里放了几个枕头。做完这些,她又站远了往床上看了看,溘然念到什么,赶紧从柜子里翻出一双夏侯纾的锦鞋摆在床前,方才紧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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