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翊此次说帮不了,是真的帮不了,并且也不计划继续替她隐瞒了。
来日诰日,钟瓒就面色繁重的上了门,没等管事去通报就径直去了夏侯渊的外书房,冲着妹夫就是一通埋怨:「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若不是翊儿主动坦白,我都不晓得她还能这样胆大妄为……」
夏侯纾跟着来传话的侍女赶到书房时,就睹书房里除了夏侯渊和钟瓒,还有母亲和夏侯翊。他们各个神情凝重,仿佛刚发生过一场凶猛的争吵。而夏侯翊则是跪在中堂。
看到她时,大家脸上的凝重便又增了几分。
若说来之前还有点疑惑,可进了书房,一看到眼前的几个人,夏侯纾就全大白了。看来该说的夏侯翊都曾经交代清楚了,不应说的,或许他也说了几句。念到这里她便偷偷瞧了瞧夏侯翊,心念他这位兄长可真是铁面无私啊,为了把她的身份摘干净,不惜连自己都卖了。
此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大义灭亲之举,夏侯纾不由得对兄长肃然起敬。要念当长青门的接班人,心不狠怎么行啊?
以舅舅的性格,没准还会为有这样的接班人感到欣慰呢!
夏侯渊睹女儿脚步缓慢,满脸防范的往屋内打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逃离现场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好笑。他将手掌握成一个拳头,慢慢举到鼻尖处,轻轻咳了一声。
钟玉卿立马侧目瞪了他一眼。
夏侯渊便假装鼻子不舒服的模样又连续假咳了几声,自然也就得了钟玉卿一连串的白眼。
夏侯纾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走上去给三位长辈请安,睹寡人依然冷着一张脸,便很识趣的挨着夏侯翊跪了下来。
夏侯渊哭笑不得,扶额道:「你倒是利落索性,我们什么都还没问,你就先跪下了。常日里你母亲总说你不好管,原来是这样。」
夏侯纾心里相当腹诽。家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能不看眼色行事吗?并且今天这事摆明了就是要问罪啊,她不先放低姿态,难道要挺着腰板跟他们硬碰硬吗?就算她真的蠢笨无知,就凭她一个小辈,怎么对得上三个既有威信又讲事理的长辈?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夏侯纾的优点之一就是认错速度快,且认错态度端正,睹此情状她立马抵着头说:「这回纾儿是真的晓得错了,请诸位长辈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气坏身体,不然纾儿的罪恶可就大了。」
钟玉卿作为母亲,也是最关注夏侯纾起居动态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兄亲自来说,又有次子作证,证据确凿,她是怎么也念不到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看似循规蹈矩,奇尔犯浑的女儿竟然暗地里做了这样的事。
她冷哼一声,怒道:「你在外面胡作非为的时候,怎不睹你这么般小心?如今晓得我们要罚你了,你倒是大白自己罪恶大了?」
夏侯纾哪里敢出言顶撞,只得把头伏得更低。
她这个态度不由得让钟玉卿回忆起了她往日犯错后的模样,却没有哪次是真的知错就改,绝不再犯的。钟玉卿更是气得不可,又道:「你说你错了,好,你倒是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夏侯纾赶紧拿眼光去向夏侯翊求助。这家伙究竟说了什么,说到那种程度,她也不晓得呀!
夏侯翊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还故意侧了侧脸,不予理会。
钟瓒看着跪在下首的一对外甥之间的小动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这一辈子都奉皇命在窥探他人的隐私,自认手眼通天,没念到老了还被自家外甥钻了空子。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宫中那位原来就对他颇多忌惮,如果再被抓到这个把柄,那恭王府的一百多年的基业岂不要毁于一旦?
钟瓒深吸一口气,竭力压制
住内心的震惊与怒火,上前走了几步,对夏侯纾说:「把东西交出来吧。」
夏侯纾自然晓得舅舅说的是什么。可那枚戒指是唯一能证明她长青门密使身份的东西。为了它,她花费几时间、精力、银钱都在所不惜,流血受伤次数更无法计量,今日若交出去,日后便在也要不回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钟玉卿突然提高了音量,暗含怒火,「如果不是翊儿主意向我们坦白,我竟不晓得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和胆识。如今你舅父让你把东西交出来,就是念暗里了结这件事,你是还嫌闹得不够大吗?」
夏侯纾大白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便从脖子上掏出一条链子来,那上面赫然挂着一枚小巧精美的戒指,银色的戒托上镶嵌着一块稻米巨细的白色和田玉。
她刚取下来,钟玉卿就一把夺了过去,拽在手里仔细瞧了瞧,确认无误后才转递给钟瓒。
钟瓒将戒指支进了衣兜,背手而立,严肃道:「纾儿,你若是男儿,有此心思,我必然会重用你。可偏偏你是个女儿家,又是我的亲外甥女,我不能放任不管。你也不要怪你兄长,他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钟瓒说完,又看向夏侯翊,道:「翊儿,这件事原是你有意欺瞒,才酿成如今的场合场面。如今你也算是悬崖勒马,此事我就不再跟你计较了。至于之前让你统领青银两部的事情,也暂且缓缓吧。」
《南祁风华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历史穿越类型的网文小说,妙笔阁小说网(www.miaobigexs.com)转载收集南祁风华录最新章节,欢迎各位书友收藏加关注,追书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