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外面曾经是深夜了呀。
爱丽儿裹紧自己身上的那两条斗篷，冲着手呼了一口气，蜷缩着身子在夜色下走着。
达克始终都陪在她的身旁，却是一边走，一边用一种不成思议的眼光看着爱丽儿。
“会长。”
走出一条街之后，达克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知识，是一种异常昂贵的东西。虽然我不晓得您以一名女仆的身份究竟是怎么学会那么多知识的，但我相信那必然不廉价。如果那些知识真的来自老滕树，那您更加应该尊重那些知识，不应该让它们随随便便地流露到外人身上。”
爱丽儿搓着自己的双手，转过头。在元素灯光的照耀之下，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微笑：“所以呢？”
达克呼出一口气：“所以……您不觉得应该顾惜自己的知识吗？若是获得知识的人多了，您所掌握的知识就不会那么的优良了。”
爱丽儿依然是笑着：“比如呢？”
“比如？……比如……”达克的眼珠子转了转，呼出一口气，说道，“比如，我和一个文盲签订契约，我口头上说的和契约上写的完全就不是一码事。那个文盲因为不懂，所以就会稀里糊涂地签字。到时候就算有了纠纷，我这种会读书写字的人多半也会更加容易获得法官的好感。而我劈面的人如果是一个文盲，那么基本上也就代表劈面是一个贫人。法官当然不会理所当然地站在贫人的那一边。”
说到这里，达克的眉头却是略微皱起，带着些许遗憾地说道：“但如果这些最普通的平民也学会了读书写字，那么如果还念要让他们不知不觉签订下对他们晦气的契约，霸占他们的房产和田地的话，就必要花费很大的气力了。事情奇然候就会办的不那么‘漂亮’……额……会长？”
在达克说这些话的时候，爱丽儿却是凑了过来，站在他面前，踮起脚尖，望着这个狂兵士的脸。她的脸上依然带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缓缓说道——
“办的不‘漂亮’的意思，是指骗不过了，只能下手来硬的了吗？”
达克脸上一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公会……啊，我是指天国之光，我父亲的公会。天国之光曾经接到过好几个贵族委托盘踞农民田地的任务，父亲大人说，事情必然要办的‘漂亮’。那些农民曾经没有了地皮了，所以能够不要动粗尽可能就不要动粗，好言相劝让他们死心最好。但如果弄出血腥事情来，父亲就会怒形于色，说成员们事情做得不‘漂亮’，一点也不……优雅。”
爱丽儿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手，继续向着公会的偏向走去：“那你觉得，人鱼之歌会是那种介意其他人太聪明的公会吗？”
越是和爱丽儿接触，达克就越是觉得有些不成思议。他皱着眉头，缓缓说道：“会长，刚才那些平民提出的所谓的‘意睹’……您不会当真了吧？您难道真的要让平民来指点贵族……吗？”
爱丽儿并不生气，因为她晓得，达克这些话语中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恶意。只是因为和他以前的三不雅相差太大而有些回不过神来罢了。所以，她笑着说道：“为什么不成以？”
达克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惋惜地说道：“会长，我并不是念要针对您，而是我念说……贵族们必要保持自己的脸面。您战争民们厮混在一起曾经算是有些难看了，但如果让其他贵族晓得，随随便便一个平民都可以出点子来指点贵族的话……如果让其他地区的平民，甚至是奴隶也都觉得，他们也能够在某些事情上指点那些崇高的贵族的话……”
“达克，静下心来，好吗？”
爱丽儿背着双手，在夜风之中行走的她，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脚步轻盈——
“你是一个会随便反悔自己所做决定的事情的人吗？”
面临这个疑问，达克沉思片刻之后，摇了摇头：“我不是。”
爱丽儿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也相信你不是。所以，既然你觉得插足人鱼之歌没有错，那么就请你继续相信我，陪着我走下去看看，怎么样？我不指望在这短短一个月都不到的时间里就可以彻底扭转你过去两十年的认识，但我还是盼望你可以先保持着一种不雅望的态度，默默地看下去，如何？”
终于，这边的达克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至此，他才对爱丽儿的做法稍稍释怀，暂时先把这些问题抛诸脑后了。
“不过嘛……也确实是有些可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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