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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念当年,风姿翩翩,潇洒交游皆鸿儒。
念当年,谈笑风生,座上推杯换盏难数。
再相睹,鬓发生白,相对无言,唯有细雨潇潇,夜半微语。
自从纳兰子建上位之后,纳兰振邦彻底放下了一切,整天困顿在小楼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曾经的挚友突然出现,竟让他一时之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只能问一句‘这些年可还好’。
陆晨龙也一样,隐姓埋名两十七年,本有许多该说的话,但却只说了两个字‘还好’。
两人相对而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竟是半晌也没有再说话。
“当年、、对不起、、”。纳兰振邦率先开口说道。
陆晨龙释然的笑了笑,虽然五官略有变化,但这个笑容的神韵还是与以往一样。
“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纳兰振邦有些讶异的看着陆晨龙,低声的重复了一遍。
“是啊,都过去了,过去的回不去了,明天的路依然还要走下去”。陆晨龙淡淡道,语气很安静,就像在谈一件寻常小事。
“晨龙、”纳兰振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经的陆晨龙叱咤风云,嫉恶如仇,底本以为他的出现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掀起,万万没念到他会轻紧的放下。
“这样不好吗”?陆晨龙问道。
“当然好,你能这么念我利落索性”。纳兰振邦虽然很震惊,但他是真的不盼望陆晨龙一味的抗衡下去,“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我只是有些意外”。
陆晨龙笑了笑,“时光匆匆数十载,你我都已是花甲老人,现在念念,曾经的傲气和勇气不过是稚子中夹杂着自私而已”。
纳兰振邦叹了口气,深有所感,年青的时候不觉得,老了之后才深感对儿子的愧疚,这些年他若不是一直放不下,若不是一直把心思放在纳兰子建的布局上,哪怕多花那么一点点心思在纳兰子冉身上,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实在放下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勇气”。纳兰振邦苦笑了一声。
“刚好
途经,原来不念打搅你”。陆晨龙起身,“走了,等把有些事情了结之后再来找你喝茶”。
“晨龙”!纳兰振邦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是关于山民的事情”?
“我做梦也没念到他能成长到这一步”。陆晨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豪,但却看不出有丝毫的喜悦,反倒是隐约带着忧愁。
“他是个好孩子,你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豪杰”。
“死了的时候是,活着就未必了”。陆晨龙自嘲的笑了笑,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看着陆晨龙高峻的背影,纳兰振邦表情莫名的复杂。
“她葬在大龙山”。纳兰振邦对着背影说道,“我每年都去,你应该去看看她”。
“谢谢你”。陆晨龙停留了一下,走了出去。
··········
··········
秋雨夜深,不停的敲打着窗户,轻灵的声音如歌如诉,窃窃杂杂,令人心境莫名的惆怅。
一场战争,最痛苦的并不是刀枪加身,而是在拿起刀枪瞄准目标的时候,内心的彷徨与纠结。
除了极大都天生残杀成性的人之外,没有谁能够做到在杀人的时候内心丝毫不起涟漪。
不经历血与火的淬炼,没有人天生就能扛起整座大山。
一代一代,祖辈打下的江山总必要有一个人来扛。
这是他从小的梦念,为了这个梦念,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身在田家这样的大豪门,他并没有像家属里其他兄弟姐妹那样花天酒地,没有应用田家的权势享用过任何特权,努力的进修,努力的练武,努力的成为一个符合田家继承人标准的汉子,未曾有斯须懈怠与纵容。
三十年如一日的磨砺,本以为足以担当大任,但大事当前,他才晓得仍然是那么的艰难。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不念变成一个冷冰冰没有丝毫感情的人。
他不大白为什么担当大任就必须变得无情无义。
他一直试图找到一个例证去反驳,但一直没有找到。
吴家如此,吕家也如此,他们都在证明着一句话,‘心越狠的站得越稳。’
而那位小时候崇拜的奇
像能证明的恰好是他最不念被证明的。
因为他败得一败涂地,输了家业,输了妻子,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相睹。
秋雨扰梦,难以入睡。
近来,他的内心愈发不安。
起身站在窗前,推开厚厚的窗帘,外面漆黑一片。
溘然间,感到心脏颤震了一下,一道莫名心悸从内心升起。
田衡神色一凝,瞪大眼睛极目望去,越过别墅高高的围墙,隐约看到一个高峻的人形黑影。
一道闪电从九天之上垂直霹下,闪亮的白光映照天际,他终于看清了那道人影。
高峻的身躯包裹在黑色的雨衣下,虽然隔得很远,但仍然望之生畏。
是他,这种感到太生悉了。
田衡心中一阵激荡,之后又是一阵慌张,他晓得他会来,他终于来了。
院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来开保险的枪械声,还有细微不成闻的踏空生。
“请田岳出来一睹”!
雄浑高亢的声音传进别墅,传进田衡的耳朵。
来不及换衣服,踏步冲出卧室,大厅里已是灯火通明。
黑压压的人站立在大厅周围,个个神色慌张。
大厅的正中央,是那位闭关数月未曾睹面的田家老祖宗,白须无眉,一身血红色的鲜艳袈裟。坐在他旁边的,是比老祖宗更显老态的爷爷和微微皱眉的田岳。
田衡走下楼梯,呼吸有些繁重。
别墅后的别院,小阁楼里,如豆的烛光腾跃了一下。
掐佛珠的拇指掐在了食指的第两个关节上,指甲陷入肉里,流出一抹殷红。
青灯古佛两十七载,这生悉的声音一直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魔掌。
妙相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已是泪眼汪汪。
“我佛慈悲”!
开端支尾了,布局要慢慢回支,前期的坑要慢慢去填,丝毫马虎不得,尽最大努力给这本书一个完美的终局。所以会写得比前期慢,还望一直撑持的朋友们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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