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却没什么胃口。 小妮子端上最后一盘菜,解下围裙，指了指道一的手，说道：“洗手”。 “小妮子，爷爷今天表情不太好”。 小妮子一挑眉，“看出来了”。说完夹起一块回锅肉送入嘴里。 道一等了几秒钟，睹小妮子只顾吃饭，完全没有深入要晓得的意思，说道：“你就不问问爷爷为什么表情不好”。 小妮子用筷子敲了敲盘子,问道：“这跟吃饭要洗手有关系吗”？ 道一咳嗽了一声，“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曾经洗了的”。 小妮子探头看了眼道一的双手,摇头晃脑的长叹一声道：“俺的娘呢，十几年了，从我5岁开端，我每顿饭都要提醉你洗手，猪都教会了，人就是教不会，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跟个三岁小孩似的,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 说完，小妮子再次感喟一声，继续吃饭。 道一瘪了瘪嘴，只得悻悻然前去洗手。 “记得用洗手液”。小妮子不记叮嘱了一声。 道一洗完手，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瓶酒。 小妮子把碗一放，连忙推长了脸。 道一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说道：“爷爷今天表情真的不好”。 “不好就要喝酒吗”？ 道一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不喝点酒会郁闷死的”。 小妮子眼珠子咕噜噜动弹了几下，“先说说什么事情让你表情不好，说完之后我在考虑让不让你喝”。 道一握着酒瓶，低着头,连连叹气。 小妮子眉头微微皱了皱，“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哎，不先喝一杯，没有说的表情啊”。 道一眼巴巴的看着小妮子，恳切的说道：“乖孙女，先让我喝一杯酝酿下表情好吗”？ 小妮子伸手搭在道一的手腕上,闭着眼睛仔细把脉。 道一赶紧说道：“跳得是快了一点点，但那是因为爷爷现在有点慌张，实在上次的伤势曾经好得差不多了”。 片刻之后，小妮子缩回手，瘪嘴道：“你都八十五了,真当自己是两三十岁的年青人，说恢复就能恢复”。 道一哭丧着脸说道：“丫头，小酌一杯愉悦表情反而有利于身体康健，一杯不喝我憋得慌啊，说不定没病都憋出病来了”。 小妮子翻了个白眼，“别说我不近人情，总量控制，不能超过一两”。 “诶”！道一连忙眉开眼笑,赶紧倒出一小杯抿了一口，满脸的惬意，完全看不出来表情不好的模样。 小妮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静心吃饭。 道一一口菜一口酒，吧唧吧唧，一脸的沉醉。 一杯酒品完，道一问道：“小妮子，你怎么不问了”。 “问什么”？ “爷爷表情不好的事儿啊，你好像一点也不上心啊”。 小妮子敷衍的问道：“嗯,你今天怎么表情不好了”。 “哎”！！！道一将筷子一放，刚才还一脸沉醉的脸立马成了苦瓜，一股悲凉的气氛油然而生。小妮子眯着眼看着道一，调侃的说道：“好像挺严重”？ 道一揉了揉眼睛,用力的将眼睛揉红，看上去像是要流泪一样。 小妮子坐直身子，双手环抱在胸，一副看你演出的架势。 道一倒上第两杯酒抿了一口，“你爹妈找上门来了”。 小妮子哦了一声，继续静心吃饭。 道一趴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看着刘妮，“我说你爹妈找上门来了”。 小妮子一边大口扒饭,一边暗昧不清的说道：“听睹了，我没耳聋”。 “你就没有一点反响反映”？ 小妮子端着碗,一副看痴人的模样看着道一，“你念我有什么反响反映”？ 道一双手比划道：“比如说纠结、迷惘、憧憬、不舍、、、、、等等等等一般人都该有的反响反映”。 小妮子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看你才不一般，我干嘛要对两个从来没睹过，又没有丝毫感情的人有那么多复杂的表情，弊端”。 道一木鸡之呆的看着刘妮，他当然晓得自己孙女的思维异于常人，但这也“异”得有点不成思议了吧。 “那可是你亲爹亲妈”？ “那又如何”？小妮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照顾你这个糟老头子就曾经够糟心了，又来两个，我又不是开养老院的”。 道一真不晓得是该利落索性还是该生气，“我也没那么差吧”。 小妮子大手一挥，说道：“别说了，吃饭，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大惊小怪”。 道一还是有些不安心的说道：“丫头，还有一件事我憋了很久了，憋得我做梦都念说,我觉得我应该向你坦白”。
“嗯，你坦白吧”。 道一端起杯子一仰头满杯喝进肚子里，算是给自己壮了壮胆。 小妮子伸出三根手指，提醉道：“一杯两钱五，三杯八钱，还剩两钱”。 道一愣了一下，“丫头,让你好好读书你不听，三杯只有七钱五，还剩两钱五”。 小妮子掰起指头算了算，一脸疑惑的说道：“是吗”？说完挠了挠头，“反正只允许再喝一杯”。 说完再挥了挥手,“接着坦白吧”。 “实在、、、、你不是我捡回来的，是我偷回来的”。说完，道一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小妮子。 “我晓得”。小妮子风轻云淡地说道。 “什么”？道一猛地抬起头，先是惊讶，再是愤怒，“哪个狗xx的出卖我，是陆寻还是黄金刚”？ 刘妮斜眼看了道一一眼,“下次骂人之前费事先弄清楚情况”。 “谁”？“到底是谁”？ 刘妮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做梦都念说，你在梦里都说过好多次了，我都听烦了”。 道一赶紧问道：“那我有没有说你原来是大族小姐”？刘妮耸了耸肩，“说了”。 道一眼泪擎着泪水，“丫头，你真的一点也不恨爷爷吗”？ 刘妮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娘们儿叽叽的，你有完没完”。 道一老怀安慰,感慨的说道：“好孙女儿啊，真是懂事的好孙女儿啊,不枉我一耙屎一耙尿的把你推扯大”。 “打住，我从五岁开端就洗衣做饭，你拿只手推扯我长大了”。 道一拂袖擦了擦眼睛，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恨爷爷，爷爷就宁神了，明天就去睹一面吧”。 刘妮停下筷子，眉头微皱，“谁说我要去睹他们的”？ 道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应该去睹一睹,纳兰子建死了，你就是他们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亲人”。 提到纳兰子建,刘妮眼神中闪过一抹晦涩，她端起碗细嚼慢吐，不晓得在念什么。 道一叹了口气说道：“我睹过他们，挺不幸的，如果你不睹的话，不晓得他们能不能扛过去”。 刘妮继续扒饭，没有承认，但也没有谢绝。 道一继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他们一起回纳兰家，现在的纳兰家虽然不如以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很有钱，我大概晓得了一下，纳兰振海手上的股份再加上私产，几个亿还是有的”。 道一抿了口酒，看着小妮子，“丫头，你不是喜欢钱吗,他们现在只有你已女儿，都是你的”。 “啪”！小妮子猝不及防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人，是吧”？ 道一被吓得一愣，赶紧说道：“爷爷不是这个意思”。 刘妮生气的说道：“以前在马嘴村，你好吃懒做,家里贫得叮当响，我去给村委会清扫清洁，去帮王寡妇纳鞋底，，七八岁就进山采蘑菇、挖野菜,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我要是不节约点，你拿来的酒喝，哪来的肉吃。逢年过节，要不是陆爷爷和黄爷爷救济，我们比年都过不上”。 道一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爷爷错了，爷爷晓得你是节俭节约,不是抠”。 刘妮叉着腰，“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不必要我了是吧，你是不是巴心不得我马上离开，然后你念喝几酒就喝几酒，念怎么抽烟就怎么抽烟，是不是”？！ “我、、、、、” “你念得美，即便我要走，也会正告秦风、冷海他们,不准他们给你买酒买烟，还有你那个小迷弟盛天，敢忽悠你喝酒，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道一只感到眼前一阵含糊，泪水曾经湿了他的老眼。 这一次不是演出。 “丫头，爷爷这辈子能有你这个孙女，真是苍天有眼啊”。 道一正冲动得老泪纵横，小妮子突然摆了摆手，“别整这些没用的”，然后双手托腮，水灵灵大眼睛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被小妮子一打岔，道一也没了继续哭下去的表情，擦了擦眼泪问道：“丫头，念啥呢”？ “别打岔”。小妮子不耐烦的说道。 过了很久，小妮子仍然保持着沉思的动作，道一终于忍不住问道：“丫头，这亲爹亲妈，你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 小妮子眼珠子转了转，“爹妈认不认无所谓，关键是那几个亿必需要弄到手”。 道一心头颤了颤，纳兰振海夫妇要是听到这句话，不晓得会不会当场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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