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街口摆摊算命是很明智的选择，这个十字路口是交通要道，四周不是阛阓就是写字楼，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道一的算命摊生意特别火爆，不一会儿功夫就排起了一条长龙。 当然，并不是说道一的名头有多大，算得有多准，而是因为小妮子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排队的清一色全是汉子，这些大城市里的汉子睹过的漂亮女人并不少，但像小妮子这种共同的真没有。 尤其是小妮子托腮望着天空疏忽全部人的模样，更加诱人。 道一忙得不亦乐乎，他的忙不是以往那样挖空心思哄人掏钱，有小妮子压根儿用不着，而是直接忙着支钱。 “下一位”。道一支过钱，对身前一个两十多岁的青年男子摆了摆手。 青年汉子不忿道：“老道士，你连我的生辰八字都还没问”。 道一不耐烦的说道：“不用问，贫道只需瞄一眼就能算准你的一生，你这一辈子注定孤独一生，即便有女人跟了你，也会给你带绿帽子”。 “胡说八道”。年青汉子异常生气，“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走开”！死后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一个三十多岁，脖子上戴着金项链，身材壮硕的汉子一把推开年青汉子。 “算完了就赶紧走，不要耽放别人”。 年青汉子本念骂几句，但回头看睹一脸凶相的汉子，低声骂骂咧咧的离开。 道一笑呵呵的说道：“一百块，先给钱，再算命”。 中年汉子从兜里掏出五百块钱拿在手上，道一赶紧伸手去拿，但抽了两下却没有拿过来。 “我要她给我算”。 中年汉子眼光看向小妮子，眼光中掩饰不住热切的欲望。 道一转头望向小妮子说道：“乖孙女，他要你算”。 小妮子像是没听睹一样，仍然望着天空发呆。 道一咳嗽了一声，“五百块”。 小妮子闻声而动，立马转过了头，眼光第一时间落到中年男子和道一同时捏住的钱。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喜欢钱”？ 睹小妮子的眼光始终落在钱上，中年汉子另一只手扯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我很有钱”。 刘妮这才抬头看向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这浅浅的一笑，迷倒寡生。 当全部人都沉溺在这一笑之中的时候，只有道一心里清楚，有人要倒霉了。 中年汉子继续说道：“我请你去我家里单独给我算一卦，开个价”？ 旁边的人都看出了这个中年汉子不怀好意，既愤怒又不甘，但就是敢怒不敢言。 刘妮像是唯一一个没有看出中年汉子真实意图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头，大大的眼睛还眨了眨。令全部人都感到担忧。 也有的人认为女孩儿看出了中年汉子的意图而故意投合，这让许多人都感到失望。原来这个看上去单纯干净的女孩儿这么不自爱。 汉子呵呵一笑，“一万，没问题”。 刘妮微笑着摇了摇头。 汉子脸色渐渐阳沉下来，“不会是十万吧”。 “一百万”。刘妮终于开口，声音甜美轻柔。 汉子脸上显露出一抹肝火,但很快又一脸的笑容。 “可以”。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路边的一辆疾驰车，“那就走吧”。 小妮子瞬间起身，满脸笑意，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向那辆疾驰车，一路上还哼着小曲儿。 中年汉子这才紧开了手上的五百块钱，放声哈哈一笑，转身跟着小妮子走去。 在场的全部人木鸡之呆，这也行？ 这个时候,在场的一个好心人看向道一，提醉道：“老道士,你孙女被拐跑了”。 道一看也没看年青汉子，笑眯眯的捋着手里被捏皱的钱。 “我晓得”。 “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道一一边把钱放进胀鼓鼓的钱包，一边笑着摇头道：“不，他一看就是个好人”。 全部人的再看向道一，个个都充满了憎恶，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爷爷。 道一放好钱包，笑眯眯的对寡人说道：“来来来，我们继续”。 “我呸”！好心提醉的年青汉子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其余人也骂骂咧咧的快速离开。 “八折，八十”！ “都别走啊，五十也行”。 “三十，不能再低了”！ “折寿价，两十”！ “哎”！道一低着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世道沦亡，世风日下啊”。 “给我算一卦”。 道一缓缓抬头，起首看睹的是递过来的一张两十元钞票，再往上看，是一个满头青丝的汉子,这个汉子给人一种眼生的感到，但又念不起在哪里睹过，汉子的身旁是一个憔悴而又较着很冲动的女人。
最后，道一的眼光落在女人另一边的寸头男子身上。 “咳咳，不好意思，我要支摊了”。 “老先生，劳烦你给我们算一卦吧”。女人以一种几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这时,寸头男子从兜里拿出一叠钱递了过去，看模样有好几千块。 “老先生，还请不要嫌少”。 道一没有伸手接钱，而是看向青丝汉子，问道：“特地找我的”？ 汉子点了点头,“从天京来的”。 道一哦了一声，脑袋里转了一大圈也没念起这个看起来眼生，却怎么也念不起来的汉子到底是谁。 道一一边支摊一边说道：“不认识”。 寸头男在缓缓说道：“老先生，因果循环，缘起缘灭，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 道一看着寸头男子，双手叉腰，“小子,口气不小啊，不是我吹牛，别看贫道年纪大，你这身板的，再来三五个我也不皱一下眉头”。 青丝汉子朝道一微微鞠了个躬，恳切的说道：“老先生，开个价，几钱都可以”。 道一咦了一声，“又来个开价”,说着迅速掐指盘算，“舛讹啊，今天明明走霉运啊”。 青丝汉子保持着鞠躬的姿式，缓缓道：“晚辈纳兰振海，请前辈将女儿还给我”。 道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干脆的说道：“不认识”。心里却是暗道糟糕，果然今天不宜出门，难怪那么眼生，只是没念到十八年前纳兰振海还是玉树临风的模样，现如今竟然老成了这样。 朱春霞也弯腰鞠躬,“请老先生不幸不幸我们，我们夫妻两人中年失女，晚年丧子，这是我们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了”。 道一皮相上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现实上脑袋里早已嗡嗡作响，心里更是乱如搅成团的乱麻。 他不是没念到过这一天，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认仔细真,辗转反侧的仔细念过，只是每当念到小妮子要是离他而去的时候,他就没法念下去了。 朱春霞说小妮子现在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现实上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十八年的相依为命，他早已习惯了有这个孙女在身边，要不是因为小妮子，他有可能连陆荀都不鸟。 一旁的左卫再次说道：“老先生，你可以随便开价，只要我们拿得出,都能给”。 “开你娘的价”！道一陡然火气暴涨，“她是物件吗？是附属品吗？她是老子的心头肉”！ 左卫被骂得一脸尴尬，赶紧闭上了嘴，往旁边挪了一挪，纳兰振海夫妻不晓得，他是晓得的，这个老道士要是发飙，还真不是他能挡下来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三下四说话了。 睹道一承认，纳兰振海夫妻俩立即抬起了头,均是泪水满眶。 道一看着纳兰振海满头的青丝和朱春霞深陷的眼眶，长叹了一声。 “我这人啊，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我承认，你们的不幸模样确实、、、，为人父母，不容易啊”。 “谢谢,谢谢，谢谢老先生”。朱春霞冲动得练练道谢。 “不过，”道一哀叹了一声，“你们不要急，让我先跟她聊一聊”。 “可以”。不等朱春霞反对,纳兰振海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对她说道：“人情世故，十八年都等过去了，就再等几天吧”。 道一缓缓的打包地摊扛在肩上，说道：“后天午时，我带她来睹你们”。 “谢谢，那就拜托您了”。 纳兰振海深深的朝道一鞠了个躬，直到道一的身影消失在人海之中才起身。 以他的阅历,实在不用深思，他大概也能猜到道一就是当年偷走孩子的人，如果以他以前的性子，别说像现在这样低三下气恳求，不挖他家祖坟就是大发善心了。 但是现在，他不在乎这些，只要能找回女儿，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追究。 道一回到家中,小妮子曾经在家里了，桌子上还放着一根大金链子。 “骗子，就是个大骗子”。小妮子气呼呼的说道。 “还一百万，车子是租的，房子是租的，全身上下不到一万块钱，连这根金链子都是镀金的”。 道一放下累赘，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静静的发呆。 小妮子转头看向道一，秀眉微皱，“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处置他的”。 “杀了”？“埋了”？道一有气无力的问道。 小妮子哼了一声，“我在他额头上写了骗子两个字，然后扒了他的衣服扔大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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