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通心里咯噔一下,砰砰狂跳。花冠蜈蚣乃上古奇虫,成虫头顶,长着一朵肉质五色花冠,毒性之大,同阶修士遭咬,往往一口毙命。
“没看清莫非是蜈蚣幼虫”薛通纳闷道。
“嗯,筷子样的一条黑虫,咬完后蹿向树顶,吾儿挥手打出的精炎火球,将其炸成了碎片。”
“那怎知是花冠蜈蚣”
“后来不知,因睹虫尾长有黄斑,以为是黄星蜈蚣的幼虫,立即服用解毒丹,并将伤口连皮带肉削去。”
“但仅过数息,曲麟即全身麻痹、气息奄奄。”
“回家足足躺了两月,方能下床。”
“今后求遍名医,大半医师猜测系花冠蜈蚣,否则绝无可能如此之毒。”
“前前后后,吃了百余种解毒药,最高至正六品灵丹,均只能延缓毒发,无法根治。”
“曲麟两年昏迷一次,需全身换血,并请人法力逼毒,能力从鬼门关救回。”
“救回之后两年,体内毒素累积,再度昏迷,周而复始。十年前法力逼毒亦变得无用,需肉身汲毒。”
“汲毒药师的掌心,呈淡淡的五色花型,证实确系花冠蜈蚣造孽!”曲震清眼中泪花闪闪,一种回天无力的悲凉,写满他苍老绝望的脸庞。
汲毒,系将法力注入中毒者,循环流回施救者,使毒素带入自身,以减轻中毒者体内之毒。
逼毒则是将毒素逼出中毒者,于施救者无害,汲毒却会感染自身。两种手腕的区别天上地下!
肉身汲毒医金昂贵,且几乎无人愿做,一旦汲入的毒素过量,无法全部逼出,那就和中毒者无异了。
薛通心往下沉,深知以他现有的丹药医术,不成能治愈花冠蜈蚣之毒。
即便是幼虫的剧毒!
“谁替曲麟汲毒,武阶如何”薛通问道。
“神罗门先天巅峰,汲一次保命两年。”
“连做十年”
“基本是四年一换人,说白了,汲毒这种事,除了至亲,谁肯帮外人要么贫疯,要么刀架脖子。”
“拼了性命赚钱,两次做完便再也不肯了,好在神罗门人多,又陆续请到了新人。”曲震清说道。
“汲毒的都还好吧”
“未睹异常,这些人也不肯多汲点,吾儿体内的毒素浓度,次次做完一样,费钱延命而已。”曲震清说到此处,情难自禁,眼角滚落大滴泪珠。
“汲毒一次,医金几许”薛通问道。
“灵石两百万,曲家曾经掏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年,恐怕!”曲震清身子微微哆嗦。
“距下次汲毒,还有多久”
“一年零蒲月”
“还有些时日,杨某还有些时间念念举措,需带血样和验毒棒回去。”薛通说道。
曲震清花费数十载,根据曲麟病情显露、牛羊及妖兽实验,自制测试蜈蚣毒素浓度的检验棒,以一至十度表现。
“当然可以,但需格外小心,千万不成感染,会从毛孔渗入。”曲震清说道。
……薛通带回两大瓶曲麟的毒血,检毒棒显示,毒素浓度为九。罗简资支配了座杂草丛生的院子,说道:“明日差下人仔细清扫,道长暂且将就一晚。”
“嗯,院子后山的地宫,杨某会稍许扩大,灵宠活动起来利便一点。”
“杨道友自便,有事传音。”……
“死马当活马医!”薛通虽知自己的灵丹灵药,面临花冠蚣的奇毒,不存在解毒的可能,但还是精心调配了数种混淆解毒液。
滴入毒血,一一实验。果不其然,皆无效果,验毒棒的刻度,稳稳停在了九的位置。
解毒无望!汲毒
“脑袋坏了才冒险汲毒!”
“万一汲入过量,蚣毒落地生根,那就傻到家了。”
“我能和那些贫疯了的人比吗”薛通决然否定了汲毒的念念。薛通一时半会念不出好举措,但总算有了个安全的修炼之地。
他隔几日便会为疗毒烦恼,感到一年后难免现出原型,被曲家大骂骗子。
就这样不安渡过两月。薛通猛然念到一件事情!
“汲毒系因逼毒效果短佳,必不得已,逼毒与施法者相关,那些人逼不了,薛某说不定就逼得了!”
“我法力具备宗师水准,曲家请过宗师吗”薛通传音罗简资。他不便明问曲家是否请过宗师级修士,借口探听治疗史闲扯。
最后半真半假,开打趣道:“当初曲震清,就没念法子花笔大钱,请个特别厉害的角色,替曲公子逼毒”
“三十年前曾请过令狐宗师,凭的是曲家老面子,令狐前辈逼毒两月,保了公子八年的太平!”
“那也是公子最康乐的一段日子了。”
“后来呢不肯帮了”
“连续逼毒消耗巨大,且令狐宗师担心染毒,之后推托数次,给钱也不肯意。”
“家主只得请先天巅峰期武者,一次逼毒付七十万灵石。”
“十年后毒素浓度更深,逼毒无效,改为汲毒。”罗简资叹道。薛通听罢稍稍宽心,治毒尚存盼望。
薛通苦炼真经,中途仅出门一次。那是新年到来之际,分爨出去的儿女回来探望。
三男两女对曲震清意睹牢骚极大,仅过年回家一趟。曲家多半财力消耗于曲麟,其他儿女不满自然而然,几人境况普通,盼望曲震清多给资助,对薛通亦抱很大盼望。
席间薛通话语不多,只说正配制药水。蒲月后。薛通配出一种奇异的药水,解毒液中混入了迷魂药的成分。
“总得弄点噱头,就像江湖郎中,常搞些装神弄鬼的东西,躲藏真正起作用的手腕。”薛通真正手腕便是以雄浑法力逼毒。
他进曲家一年多,首睹曲麟。惨淡的内院小屋。曲麟披头集发,神情呆滞,黑中带绿的瘦脸颧骨挺拔,右肩削去一块,露出漆黑的肩骨。
他坐着一动不动,睹薛通进屋,人未站起不说,眼皮一抬即很快耷推下来。
“生死线挣扎数十年,武阶倒退,心态早崩了。”薛通不以为忤,面带微笑。
算算日子,曲麟体内的毒素应已从两十月前,刚汲毒后的五度,重回八度。
再过三月便将升至九度,须再次汲毒。
“杨道长配制晓得毒液,再以法力逼毒,毒素浓度不增,就算胜利”曲震清唠叨一番,曲麟却如木人,表情毫不变。
他失望次数太多太多,内心早已古井不波,将曲震清的话,当作了耳边风。
曲麟喝下药水,昏昏沉沉俯卧在床,脸部处的木板挖洞,保证口鼻呼吸畅通。
里屋仅剩他和薛通。罗简资与下人值守外屋,随时听招。薛通坐于床尾,握住曲麟双足,法力缓缓注入足底经脉。
曲麟的经脉受毒素污染,干涩难当,仿佛干涸的大地,薛通灌入的法力,未流几寸便消失无影。
将曲麟的身体恢复至能承受强大法力流乱蹿,只是逼毒的第一步!逼毒不同于汲毒,汲毒只需经脉流畅,支集经脉附近的少许毒素,随法力流转回施法者体内,逼毒则需将中毒者躯体变得温润,灌入法力深入角落,支集毒素。
两种手腕消耗的法力,岂可同日而语!日复一日。曲麟浸满花冠蜈蚣剧毒的躯体,慢慢变得温暖起来。
薛通每半日恢复一次法力,不惜消耗灵石丹药,缩短灌输法力距离。……两月后。
“呃呃”曲麟开端呕血。屋内腥臭难当,连外屋的罗简资都闻到了恶心气息。
他瞪大眼,一副不成思议的表情!
“哇!”曲麟吐出大口黑血!薛通支集完毒血,推开屋门。他一脸疲乏,有气无力说道:“炼制的药液有效,逼出了毒血,杨某需炼药休息,明年继续逼毒。”曲麟的毒素浓度,降至五度,薛通本有把握再降一度,但许多事不能操之过急,薛通的初心是待在曲家,治太快就待不长。
曲家沸腾,曲震清欣喜若狂、千恩万谢送来百万灵石。他看到了曙光,灵石也省了一半。
……薛通舒舒服服待在曲府,修炼功法武技,一年半后再次逼毒,将刻度降至为四。
赶上了当年令狐策的水准。八年内曲麟性命无忧。除了真经修炼的进展,薛通此时的御剑术,已能双剑合璧,三招连用,他掐诀行云流水,与星陨鎲的重击,合营得几乎天衣无缝。
但他还是一脸愁容的找到曲震清,说道:“药液质地难再提高,杨某需出门买些药材,参加灵物交易交换会。据我所知,沄熙的高端场合,并非谁都能进,曲家作为修仙世家,类似的通行证总归有吧。”
“有有有,不过”曲震清老脸一丝尴尬。管家接话:“曲家不景气,此块玉牌很久未用,道长念要就拿去,只在必要时示人,免得”
“免得被人耻笑嘻嘻!”
“无妨无妨,杨某有数,不会随便将此玉牌示人。”薛通笑呵呵说道。
“道长不会离了宛城,不回来了吧。”曲震清担心道。薛通来了近三年,曲家境况大幅改善,省下数百万灵石,前景初现光明。
“杨某看看神罗门的‘神罗聚’而已,曲道友宁神!”薛通不假思索答道。
他装模做样外出,掩人耳目其一,弄点灵物其两,神罗门五年一度的嘉会,机遇难得,有必要不雅摩不雅摩。
“罗管家陪去如何他究竟生悉。”曲震清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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