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此时,宋瑾和夏清风正如沈淮所言,几乎是砧板上的鱼肉,没剩什么翻盘的能力了。
即便沈淮也是重伤之身,可是没有了夏清风的宋瑾,怎么可能抵挡他?受制于人只是几招之间而已。
因而两人自地上爬起后,都以为必死无疑。
此时却听沈淮要给机遇,宋瑾心头一转,连忙大白:沈淮这是还要救张参木的两个孙儿。说什么名声受累,不过是托辞。
他脸上带起冷笑:兜兜转转,不还是要救人?只要沈淮有掣肘,他们就可以脱身。
宋瑾信心又起,扶着夏清风的手微微使力,低声道:「撑住,还有转机。」
果然,只听沈淮道:「你们把张家孙儿藏在何处?交出来,可免一死。」
宋瑾冷笑出声:「沈淮,你果然色厉内荏,到底还是要救人。」
把柄在手,那就不能只让沈淮说了算,宋瑾道:「我们谈谈,张参木,你先过来止血。」
谁知这下却戳到了蚂蜂窝,沈淮长眉一掀:「还念再试探我?」
他说着,突然一脚将抱着他腿的张参木掀翻,挣脱束缚,便向宋瑾作势欲打:「我让你试!」
尽管张参木仍旧死死地抓着他的裤腿,也没能阻遏住他要揍人的架势,千钧一发之际,宋瑾一声大喊:「慢着!」
「……我去!」宋瑾拖着夏清风又躲开两步,咬着牙,从牙缝里再憋出两个字:「我去!」
「你去?」沈淮手指往夏清风一指:「她去。」
夏清风的血都快流光了,此刻站都站不稳,怎么去?怕不晕死在半途?
偏偏沈淮心冷如铁,尤未知足,还问张参木:「有毒药没?」
张参木反响反映不过来,「什么?」
「毒药,」沈淮解释道:「一时半刻死不了,不吃解药必死无疑的那种。」
原来是念控制夏清风?张参木苦着脸,「没有,老夫不善此道。」
「那有提神的药汤药丸,给她多喂一点,能撑半个时辰就好,」沈淮挺失望,「这两个都女干猾,我是一个都不宁神的,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这点儿机遇都不念给他们试,无谓浪费我的时间。」
「沈淮,你怎地卑鄙至此?」宋瑾忍不住骂道:「她一个弱女子……」
「你给我闭嘴,」沈淮冷冷地道:「夏清风毁我药草,又试图杀我心上之人,照说让她死一万次都不足惜,若不是看在她断了一条胳膊,哪怕耍滑逃走也便于追捕的份上,我还不给这机遇——你再叨叨,我可改主意了。」
「你!」
宋瑾只觉得腹部伤口早已挣开,疼得撕裂,若照他心底所念,此刻真恨不得与沈淮同归于尽。
然而,夏清风扯住他的手臂,指尖几乎嵌入他***的臂肉中,衰弱地道:「莫坏了大事,我去。」
大事?
思及自己耗尽心血所部之局,宋瑾眼神坚定,终于忍下一口气。….
此刻的沈淮,说话做事全无忌惮,比宋瑾当年更邪气,已是不成揣摩的所在,若不拼命,便只有妥协。
条件既定,张参木便上前给夏清风止血。
沈淮大马金刀地坐着,长指半握,支着下颌,将宋瑾上下打量,脸上笑意又起:「大事?宋瑾,你都窝囊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谋什么大事?」
宋瑾倚墙而立,左袖将被沈淮扯碎了衣袖以致***在外的右臂护着,看起来又狼狈,又脆弱,一张绝色的脸上尽是隐忍不平,「与你何干?」
「哼,」沈淮笑了一声,漫不经心肠道:「让我猜猜——」
他拖长了腔调,宋瑾神色不动,垂下的眼皮底下却不禁
有了些慌张之色。
谁知沈淮却突然笑道:「猜不出来。」
宋瑾神色一紧,将视线放到正在包扎的夏清风身上,不念再理沈淮。
沈淮背对正在包扎的张参木和夏清风,是个避嫌的姿态,可他身上隐隐集发的压力,却轻而易举地控制了全场。
如此状况,他安静等着便足够威风了,可他却偏要去撩拨宋瑾,只听他又问道:「那个什么——《生势大法》,是怎么练的来着?」
宋瑾眼皮一跳,迅速看了沈淮一眼,不知他是何意思。
这本是他当初为救被李正困住的夏清风时,扮作方士探路的引子,沈淮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沈淮盯着他瞧了一会儿,突然道:「若我所料不错,这本《生势大法》,恐怕是你了却往日宿怨的省事之法吧?」
正在包扎的夏清风猛然抬头,看向沈淮的背影,继而又快速地看宋瑾。她动作太快,身体晃动,张参木喊了一声:「哎呀!莫动!莫动!」
宋瑾恍若未睹,靠着墙没动,抱着右臂的手却握紧了:「……你懂什么?」
沈淮勾起嘴角,笑了笑:「宋瑾,你念做的大事,确实值得留一条命。」
宋瑾内心震动,脸上却照旧麻木的,「你晓得什么?」
「不多,」沈淮道:「不过,大约也不算少。」
他瞅着宋瑾的神色,轻叹道:「平心而论,若是我被人处心积虑、落井下石地害了,以致于吃尽苦头,大约我也是不甘心悄无声息就死了的。」
宋瑾猛然抬眼,盯向沈淮——他究竟晓得些什么?
沈淮跟他眼光对视,「这样吧,待此间事了,我们聊聊。」
夏清风在他死后,面色急切,紧盯着宋瑾,口唇开合,无声地示意。
宋瑾眉头深锁,惊疑不定,半晌,道:「……好。」
双方达成了某种神秘的默契,沈淮却又问道:「你可练过了?」
宋瑾咬牙,「***何事?」
沈淮视线在他下身一溜,「啧」了一声,竟然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这宅子里,还有几个你的人?」
「……三个。」宋瑾颇觉耻辱,尴尬地闭上眼睛。….
「嗯,」沈淮点头,反手敲了敲桌子,对张参木道:「张先生,回头你包扎好了,去取药时,顺便将那几个人都唤过来给我瞧瞧。」
那些人看管着张家人,原来不是张参木能使唤的,可是这小楼里方才一番动静,早已有人听到,再加张参木还拿着宋瑾写的字条,让暂且不必管人质,听命便是,于是人很快都过来了。
上楼睹着沈淮竟然在,三人都惊恐不已,作势欲逃,怎样这时候沈淮又已蓄养了一些精神,出手如电,随便拿下了三只喽啰。
「都捆了。」
沈淮自知架势唬人但气力不足,懒洋洋地指使宋瑾:「就用你们西厂当年最爱用的死扣——回头我可要检查的。」
事已至此,宋瑾忍气吞声,亲手将三个不能动弹的手下给捆了。
沈淮检查过,满意地点头,「不错。」
宋瑾现在开端疑惑,这的确不做人的沈淮真能信守承诺,放自己一马吗?甚至真能与他「聊聊」吗?
然而事已至此,势成骑虎,况且他本也不是能反悔的境遇了。
夏清风的断臂被重新包扎过,又服了辞云汤,在沈淮的授意下吞了三粒提气的药丸,换了张家儿媳取来的干净衣服,出门去带张家孙儿。
沈淮念要人跟着去,宋瑾道:「那处处所还有外人,若睹着你们,恐怕两个小儿便带不出来了。」
沈淮眼光一闪,微颔首,「
去吧——宋瑾的一条生路,就在你手上了。」
夏清风临走时,回头又看宋瑾。
宋瑾却不看她,只重复了一遍沈淮的话:「去吧。」
沈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并不说话。
夏清风面无人色,怨恨地看一眼沈淮,掉头而去。
「沈大人……」张参木犹豫地问道:「她若是一去不复返……?」.
金陵小财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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