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芽走后，沈淮手指点着那些地形图，对高峻说：“复刻两份，交一份给徐远，让他照着这里的位置先摸查一遍，重点看近两年各地有没有新进的外来生齿。”
有没有外来生齿，按理说上衙门里找黄册看更直接。
黄册，是朝廷为了核实生齿，征调赋役而制成的户口版籍，与登记地皮的鱼鳞图册一起，两者互相印证，便能晓得到处所的真实生齿和地皮情况。
依附黄册，朝廷就可以有定额地向老公民征劳役、摊赋税。
可是，一来沈淮为晓得毒，现在是个隐姓埋名的状况，而他不亮出身份，便没机遇去官府请调黄册。
再者，受前朝经管混乱的贻害，加上处所官吏和豪绅的勾结舞弊，当今的黄册究竟有几分精确，也早已是不大能说的准了。
反倒是苏芽手绘的这个示意图，将淮安周边的县乡绘了个七七八八，越偏僻的处所生齿流动越小，所以只要按图索骥，过去一调查便事半功倍。
苏芽临走时还念把那些图纸带走，被沈淮按住了纸堆不放，“苏姑娘不必自谦，我觉得这些图线条朴素中带着伶俐，很值得细看进修。”
苏芽防心重，沈淮拿捏不到她的七寸，这回算是顺水推舟拿了图纸，已基本达到了他的一半预期。
以沈淮这几日的不雅察和断定，若念让苏芽给自己跑腿儿盯梢，恐怕就是三个字：“念得美”。
既然曾经晓得了淮安府周边地形民情，他也就不再打苏芽的主意了。
可是，过了两日，徐远汇报：苏芽绘制的图纸，虽然大体河流走向和县镇位置是对的，具体到乡村却十之五六是错的。
沈淮猝不及防，被迫接受自己被苏芽糊弄了的事实。
不接受的话，难道要让他去问苏芽：你为什么绘错的图纸给我？
届时苏芽只必要眨巴着眼睛，说自己有言在先，是背诵了掌柜的普及信息，记错了也情有可原，然后再反问他怎么晓得哪里错了？
沈淮还能说自己曾经派人去查探过吗？是谁说过要等开春天暖了，再去访问民生的？
总之都是半真半假，就不必互相责怪了。
沈淮倒没什么波折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又支配了徐远在淮安深度排察，高峻对“地头蛇”定点盯梢，自己仔细服药，渐渐恢复了状况和体力，开端亲自参与。
没念到两人竟然又在屋顶奇遇。
这回是在吏部郎中谢有林的祖宅上，苏芽又被发明了，眼看就要陷入包围。
沈淮刚巧过来，顺手就把她给推了出去。
到了安全无人的巷子里，沈淮紧手，回头，月色下眉目俊挺，朗朗动人。
“怎么是你？”苏芽不由得脱口而出。
沈淮笑了：“我原也没说过不会武艺。”
“你在茶楼风吹草动之后，他们加强了警觉，再念像以前那样来如自如，恐怕不能了。”
“你怎么晓得……？”
“你说呢？入夜后，有人总在我屋顶上飞来飞去，都让人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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