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枫看到秦慕修也是怔了半晌。
“裴兄?”
“秦兄?”
赵锦儿睹状,奇道,“你们认识?”
秦慕修露出淡笑,“我们早年是同窗。”
原来这两人曾师从同一个老秀才孙夫子,又差不多同时辍学。
秦慕修是因为生病,裴枫则是因为贫困,后来就断了联系。
四五年未睹,两人都有些冲动。
裴枫拍了拍秦慕修的肩膀,“当时听夫子说你病重,还总念着要看望你,怎样不知你家住在哪里,没念到有缘再睹!你小子,不错啊,看你现在气色还挺好,连妻室都有了。”
秦慕修虽是个寡淡性子,在裴枫面前倒是活泼许多,“你呢,这几年如何?”
裴枫挥挥手,“不提也罢。”
说着,直接问道,“今日碰睹嫂夫人在书局卖手稿,说全是你手写的,你怎么会有应天书院的教学稿?”
秦慕修一时语塞,同样的蹩脚理由,糊弄得过赵锦儿,不睹得糊弄得过裴枫啊。
究竟,他俩是一个夫子教的。
睹自家相公不说话,赵锦儿帮忙解释道,“是夫子给他的呀。”
“孙夫子?他又怎么会有?”
“嗯,不是孙夫子,是另一个你不认识的夫子。”
睹秦慕修不是很念继续这个话题的模样,裴枫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究竟,这么金贵的稿子,不肯透露来路也一般。
秦慕修也岔开了话题,“明年秋闱乡试你参加吧?”
“参加的。”
裴枫苦涩一笑。
他怎么能不参加?
他自幼是个孤儿,是爷爷奶奶把他捡回家抚养长大,睹他聪慧,一个讨饭、一个拾荒,勒紧裤腰带供他读书。
后来爷爷过世,奶奶也因哀痛过度瘫痪在床,他不得不辍学,今后过上了一边打零工参谋奶奶、一边苦苦自学的生活。
又不像乡下还有几亩薄田度日,家里那是一贫两白,连奶奶的汤药钱都拿不出来。
若不尽快考个功名,奶奶最终的下场就会和爷爷一样,在贫病交加中绝望死去。
秦慕修对他家的情况有些晓得,叹口气道,“那你好好温习,肯定能考个不错的成果,我记得当年县试你的成果就异常好。我这里还有抄好的两本教学稿,也是应天书院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当温习资料。”
“真的?”
裴枫一听,喜不自胜,喜过之后,又觉受之有愧。
他可是亲耳听到,品雅书局的老板开了六十两银子一本的价格,要继续支秦慕修的手稿。
秦慕修猜出他的心思,笑道,“裴兄救了贱内,小弟无以为谢,便以这手稿做酬报。”
“男子汉大丈夫,救人水火乃是分内之事,怎么能要秦兄这么贵重的谢礼,这稿子拿去书局,可以卖好大一笔钱的。”
裴枫心里两个小人,苦苦对峙挣扎。
支下!
不,不能!
秦慕修睹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纠结的模样,撇撇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到底要还是不要?不要过几天我又要送到书局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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