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庞贵妃的跳脚,秦慕修显得很是风轻云淡,仿佛马上就要被打入诏狱的人,不是他普通。
“东秦乃是重礼教、尊法度的泱泱大国,就是杀人犯,也有资格请律师辩一辩。三殿下突然被扣上这么大一顶下毒弑父的大帽子,自然也该有权为自己辩解几句吧?除非,有人一开端就设想好一切,不念让他开口。”
庞贵妃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巧言令色,看来,三殿下就是被你们这起子人教坏了!”
“贵妃张口闭口都是三殿下被教坏了,可是三殿下回宫这些天,日日都是到皇上面前听训的呀,皇上都没说他被教坏了,反而多有夸赞溢美之词,难道这把三殿下教坏的人,是皇上?”
庞贵妃又是一噎,精美的脸庞涨得通红,“母后,皇后娘娘,你们听听这个刁民有多会巧言令色!老三跟着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还能好到哪里去?”
秦慕修曾经不再看她,直接走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三殿下年幼,不善言辞,草民念替三殿下辩解几句,还请太后恩准。”
太后是不太相信慕懿会干出这种事的。
但皇后方才说慕懿多是因为他母妃的死怀恨在心,一时间便有些吃不准。
倒是很念听听秦慕修的辩解,“你说。”
“三殿下今年只有十一岁,束发之龄都没到,他的母妃阮贵妃曾经亡故,他的舅舅远在边关为国效力,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都不是定数。说白了,他唯一的依靠,便是他的父亲。他虽然年幼,却也没傻到把自己唯一的依靠药死的地步吧?”
这话算是啪啪打脸了皇后和贵妃。
但,每个字都是事理。
让人无法辩驳。
太后不经意地点了点头。
“那他殿中的曼陀罗花粉和小人怎么解释?”庞贵妃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秦慕修捡起小人和包着曼陀罗花粉的布袋。
“草民若是没认错,这小人和布袋都是上等杭绸所制。杭绸色泽娇软,柔美有余,阳刚不足,多为妃嫔所用,而三殿下的宫内,除了十来个宫女,就没有女眷了,宫女是没有资格用这种上等杭绸的,他自己更不会用,一个都没有杭绸的宫内,又是如何建造出杭绸材质的厌胜小人的呢?”
秦慕修很聪明,他只是把疑问提出来,没有再往下说,让太后自己去断定。
太后一下子就大白了,是有人在陷害慕懿。
一旁的皇后暗骂庞贵妃蠢笨。
杭绸产量极低,每年只有少量纳贡到宫里,各宫主子都以得到一点为荣。
过去两年,因着各种灾害,更是少而又少,好容易来的十多匹,都被皇后和庞贵妃两个人分了,连太后都没有。
那几个小人和药粉,摆明是庞贵妃栽赃给慕懿的。
现在可好,害得她也要落了嫌疑。
庞贵妃也没念到慕懿身边多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片刻之间就找出了破绽。
一时间有些慌乱,只得嘴硬道,“阮贵妃在时盛宠,宫里还能少了杭绸?”
慕懿冷眸道,“母妃过世的时候,她生前一应用物,全都在她坟前焚了。”
庞贵妃吐口口水,“那也有多是宫女儿手脚不干净偷的。”
秦慕修淡淡笑道,“这样的好东西,宫女儿偷到手,只有宝贝的份儿,怎么会裁出来做小人?能顺手这么拿来糟践的,只能是不缺杭绸的主儿。”
慕懿曾经找到了秦慕修的节拍,不失时机补充道,“母后亡后,我便把她宫里的宫女都放出宫了。现在的宫女,都是我这趟回来后才安设进来的。有几个是皇祖母拨过来的,剩下的,便是母后与庞娘娘送过来的了。若真有手脚不干净的弊端,我是不敢经验的,还请母后与庞娘娘带回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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