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员工失恋基金，用于失恋员工表情和身体的调度。”
确定自己这个要求再合理不过的顾翩翩，轻缓而坚定地开了口。
霍清昂闻声眉眼一沉。
微微上翘的嘴角，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然后呢？”
然后？
顾翩翩径直将自己手中的项目计划书，双手递向他。
连计划书都做好了？
这哪是什么报备，这分明是念他直接原地签字……
接过计划书的霍清昂，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而后缓缓放置于办公桌上。
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霍氏总厦具体的员工数量，顾总监在官网一查即知。”
“这隔三差五别离一个，或是离婚几个，不足为奇。”
“这种个人因素导致的事件，公司为什么要为他们买单？”
仔细严肃的语气里，已无刚才的讥讽与不屑，而是一种仔细地探讨之意。
顾翩翩也随即支起脸上的轻佻，正正经经地回应着霍清昂。
“领导们不是老念叨，让员工将公司当成自己家吗？”
“家在一个人遇到事被伤了心的时候，是会念举措减少他的痛苦，让他尽可能开心些的。”
“如果霍总是念双标对待的话，你……当我没有说。”
霍清昂冷厉的眼光，在听到这番话后，迅速闪过一抹失落。
他端过水杯浅浅地抿了一口，而后又沉默了片刻，剑眉一挑道，“顾总监的家，当真是这样吗？”
她的家当然不是这样，甚至可以说——风马牛不相及。
这个反问令刚才还满是能量……念要说服霍清昂的顾翩翩，表情一瞬间跌落至谷底。
“可能正是因为自己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所以才念别人拥有？”
顾翩翩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微微上扬的嘴角泛起丝丝苦意：
“霍总难道没有发明，每当你表情不好的时候，我都市主动找话题转移你的注意力。”
愣怔的人在这一瞬间，变成了霍清昂。
他一直以为顾翩翩只是话多，所以才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她念，都能和他开启话题。
结果：
某些时刻，她实在是念他开心一点才开的口？
这个世界竟然有人……在乎他开心与否？
不过，顾翩翩这么在乎他的表情……难不成是对他产生男女之情了？
可他分明记得，自己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
女人，难道这么善变的吗？
桌面时钟的响起，将霍清昂走远的思绪，瞬间拽了回来。
再度拿起项目书的他，将它装进办公桌的抽屉，闷声道，“我五分钟后还有个会，你先回设想部。”
顾翩翩顿了一下，“好。”
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38楼。
……
锦城国际医院，VIP病区。
霍清昂的轮椅一出现，前台小姐姐立马点开江寻的电话，拨出去——“江医生，霍总来了。”
刚下手术的江寻，湿透的无菌手术服贴在身上，大量汗水的流失令他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听到霍清昂出现的消息，瞬间原地回生——他又可以了！
病房内，空无正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缓缓走动着。
因为昏迷时间过长，导致腿部肌肉出现退化，一度甚至不晓得如何走路。
听到轮椅声的第一时间，空无立马抬起了头，温和一笑，“小霍，你来了。”
“师父，感到好些了吗？”将轮椅驶过去的霍清昂，从护工手中接过空无的手掌，紧紧地握在手心。
两人缓慢地朝着医院的花园走去。
室外的空气相比于室内自是清冽不少，但这份清冽令人清醉又舒适。
“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确定今天是工作日的空无，略带困惑地问道。
思及后面还有不少的事情，必要自己亲自出面。
且这些事情的处置，大多都是在工作日，霍清昂顿了一下，“离职了。”
“不利落索性之时，应当放过自己。”空无点头，口吻一如既往地和悦，“山上空气甚好，辞职后正好得空，多和翩翩上来坐坐，吹吹不一样的风。”
在不知霍清昂身份和家底的人眼里，他一旦辞职，意味着家里得顾翩翩一个人养家。
这个担子无论放在谁女儿身上，谁都市意疼。
空无却是半分犹豫都没有。
这不免令霍清昂有些微微的诧异，“我以为你会催我尽快找工作。”
空无笑着摇了摇头：
“翩翩既然同意你的辞职，就证明你们有其他举措，继续维持家里的日常。这是其一。”
“其两，这一个家，不是只有付出金钱才叫责任。”
“翩翩工作忙，肯定是没奇然间顾得上家里的。”
“你辞职在家，多分担一些家务，多陪她。这都叫责任。”
“师父相信翩翩看人的眼光，不会有错。”
话音落下，空无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霍清昂的手背。
霍清昂慎重其事地“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言语。
他突然念起书中的某句话——你尽管努力便是，上天自有他的支配。
顾翩翩如果从小生活在顾家，以顾明耀和周海蓉的性格与人品，她的三不雅指不定歪成什么模样。
好在空无支养了她。
物质条件上肯定是比不上顾家，但在空无的陪伴与教导下，她品行端正，内心富裕。
这是即使拥有再多金钱，也不必然能拥有的美好。
也正因如此，他和她的相处，才格外紧弛。
这一瞬间，霍清昂的脑子突然萌生出了——“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仿佛也挺好？”的念头。
正思忖着，江寻从花园的转角处走了出来，“师父，今天感到身体怎么样？”
他的出现，立马打断了霍清昂刚才那个念头的尽情生长。
走到两人面前后，江寻又抬头看向霍清昂，一板一眼道：
“霍先生也在呢。正好师父后续的治疗有些变化，你一会儿到办公室一趟。”
仿佛一副“我和你不生”的陌生模样。
他前脚刚出现在病房，后脚忙碌的江寻一下手术台，两人就在医院的花园奇遇。
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巧？
因此，霍清昂只必要动动脚趾头，都晓得江寻是有事找他。
关键是……还这么主动。
这说明江寻极有多是：
有大球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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