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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四章 意外的麻烦(1 / 1)

「听说今天午时是跟明楼一起吃的午饭,都聊什么了?」

夜晚的花园洋房,得了满足的汪曼春慵懒的躺在床上,依偎在王言的怀中,聊的却是另一个汉子。

王言倚靠着床头抽烟,习惯性的把玩着大宝贝:「他是经济司的司长,我是上海滩首富,你说能聊什么?无非就是一些生意上的事,让我出些钱,给我行些利便。哦,对了,还有之前你叔父为难明镜的事,他也晓得了,说了一些感激的话什么的,就闲聊了一顿午饭。」

「就没提及我?」

「他是你的老相好,我是你现在的姘头,我流氓出身倒是无所谓,他可是正经的文化人,这种尴尬事儿,怎么可能放到台面上讲?看你这意思,对明楼还是念念不记啊。」

「谁晓得呢……」

汪曼春长出一口气:「你觉得他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他也是博览群书、睹多识广之辈,聊的还不错,以后也少不了打交道,说不定就有了友谊,成了朋友。至于他有没有问题,那是你们的事儿,跟我可没关系。」

「让你说说意见,又没说跟你有关系。」

王言摇头道:「不晓得,我才认识他,就是跟他聊的不错,又不晓得其他的情况,我能有什么意见?」

「他兼任特务委员会副主任,这你是晓得的,那你晓得他上任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关注战俘还有被抓的两党特务处置名单。七十六号行动处处长梁仲春,这个人你是清楚的,之前在汪兆铭的欢迎会上也睹过。他是两年前中统上海站的叛逃人员,一直在伪政府做事。他对军统、地下党的人都有很深的晓得。他跟我说,他感到明楼有问题,很有多是军统的人。」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明楼是什么身份,跟我都没关系。就算他真有问题,就算我晓得,也不能从的嘴里说出去。我卖着红党的青霉素,赚着大钱。另外一方面,相信你也得到了消息。吴启人这个***大员掌管上海的工作,你觉得我有胆子招惹他?所以啊,你就别给我找费事了,你觉得明楼有问题,那你就去查,情况也别告诉我,免得我无心之失坏你大事。」

「德行吧,你呀,除了那活,一点儿用都没有。」汪曼春没好气一巴掌拍到王言的胸前,而后翻身挪腾到一旁,扯着被子盖好:「睡觉!这一阵事情多,每天都要忙死了,还要被你折腾,真是苦命啊……」

「那不还是你自愿的?我可没逼你。」

王言嘴上说着,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中熄了烟,关了灯,又是明争暗斗的一天过去。

相比起汪曼春来说,于曼丽给了王言更多的信任。当然还是那个原因,她晓得自己瞒不住,在王言的面前耍不了心机,并且她对军统本身也没何等忠诚,所以她基本上有什么说什么,不会隐瞒。

也是如此,王言晓得了她曾经跟新上级接头的事。甚至他还细问了一下,确定跟于曼丽接头的就是假装毒蛇的明诚。

这是有知根知底的,可以信任的小弟的利益。虽然明诚有问题,那么就很难保证明楼没有问题,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儿,明诚硬挺着揽事儿,还是可以保护明楼的,更可以给明楼争取跑路的机遇与时间。

不过王言倒是不羡慕,他跟明楼的定位不同。

明楼是军统上海站上校情报科长,同时也是上海地下党构造情报组组长,构造关系在上海地下党,背责潜入敌人内部搞情报。而王言,则是大名鼎鼎的游走于黑暗中的红党第一杀手,构造关系在中央,背责经商搞物资,奇尔锄女干,搞情报是因为他身份职位到了必然的地步,自然而然接触到的东西,算是兼职。

在同构造联系方面,他就联系俩人,一个是领导他的美男子,一个是上海地下党

构造第一书记陆伯达。他自己还会发报,还能藏着电台到处跑,他是真用不上手下。

明楼不一样,他既要跟军统联系,又要跟红党联系,这此中还有上下级,他自己是干不了的。即便没有明诚,他也会有伪装的朋友什么的,专门充任联络员。

王天风的情况又不同,他只是暗藏在上海指挥,不亲自去敌人内部搞情报,属于是自由活动的选手,当然认识的人不少。所以现在王天风还被日特通缉呢,先前刺汪事败,许多被捕的人供出了王天风。所以即便戴雨农不把他弄回去当教员,他在上海滩也混不下去了……

或许是因为不念暴露,尽管王公馆与明公馆相邻,但是王言也从来没有撞到过明楼。他出门的时间是固定的,回来的时间却不必然。明楼任职汪伪政府,每天烂糟事儿一堆,早出晚归忙的厉害,撞不到也还算一般。

事实上以前明楼没回来的时候,王言在这边住了一年时间,也没有跟明镜照过面,只是奇尔的有两次遇睹了坐黄包车晚归的明台。

王言的日子还是那么安适,这边捧着法国人,那边敷衍着日本人,生意也步入了正轨,他只奇尔关注近况就可以。至于捕房的事,更是不必要他费心,手下的三个探长都能任事,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这一次的情况,跟他先前做探长的时候不一样,不用他去研究手下的探长来集权。因为现在他有更大的能量,何绍宏是他的人,瞿万平跟贺兴两个人是青联的,这俩人或许有念法,但没胆子对他阳奉阳违。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弄死一个探长,换自己人上来。

另一方面也是日本人的关系,他可以肯定的说,瞿万平跟贺兴这俩人之中,必然有一个是跟日本人有牵扯的。这是用脚丫子都能念大白的问题,日本人对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渗透是一直进行的,探长位高权重,肯定是被争取的对象。

如果他真的在这俩人都合营的情况下下手,那就是他找事儿了,日本人会不利落索性的,肯定要找他的费事,不值当。

不过人生嘛,哪能总是顺风顺水的,王言不自找费事,却不代表费事不会来找他。

又一次迎来了上海的冬,许是世界将变,天象不定,今年的冬天照比去年更冷许多,才十一月的时候,竟是飘了大雪。

「言哥,今年这天可是真邪,往年都下雨呢,今年倒下上雪了,还下这么大。」

齐四从面前的铜锅中,夹出一堆的羊肉片,在碗中蘸了料,啊呜一口塞了满嘴,说话嘟嘟囔囔的。

他的眼光看着窗外的飘落的鹅毛大雪,看着街道劈面消失的小乞丐,心中满足。

王言喝着烫好的黄酒,同样看着窗外的雪,他笑道:「可能真是人间造了太多孽,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言哥,你说真有鬼神吗?」

「这是个好问题,不过我倒是没睹过。就看你信不信吧,信,那就有,不信,那就没有。」王言摇头叹气:「不过祸福无门,唯人自招却是必然的。看看吧,费事来了。」

顺着王言的眼光,齐四回头看去,正看到店门口内,穿戴风衣长靴进来,在门口拍着身上雪的汪曼春。

「确实,可能费事还不小。」

说罢,齐四拿着自己的碗筷,还有上海汽水,跑到了旁边的一张空桌坐好,起身去找老板再上一个锅子。

他晓得,普通时候,汪曼春白天是不会来找王言的。而现在过来了,那就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儿,涉及到王言。今天还下着这么大的雪,路难行、车难开,这样的情况都要找过来,那就更说明问题……

脸蛋儿通红的汪曼春带着外面的冷风坐下,待效劳生弄了碗筷蘸料过来,她先是静心吃了两口肉,缓着身上的寒意。虽然现在

的汽车曾经有了供暖系统,但毫无疑问,供暖的效果并不会太好,还是会凉嗖嗖。

慌张了一下,汪曼春看着劈面悠哉喝烫酒的王言,笑了笑:「喝着烫酒,吃着火锅,赏着大雪,你还真是好兴致啊。」

合营着稍显刻薄的语气,不难听出她话语中的嘲讽意味。

王言并没有在意,只是扬了扬头,一边从锅里夹肉一边说话:「大老远顶着雪过来,就是为了嘲讽我的?有事说事。」

汪曼春嗤笑道:「两天前,我们抓到了一名暗藏在七十六号机要处的一名红党,根据他的供述,我们抓到了与他接头的联络人员,而这个背责接头的联络人员,名叫郑冲,是你的黄包车行的一名推车夫。」

王言甚至连吃肉的动作都没停,他夹了糖蒜到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说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这点儿小事也来找我?」

「别急啊,还有呢。」汪曼春紧紧的盯着王言,开口说道:「据这个郑冲交代,我们又抓到了另一个人,名叫闫正才。这个人你就不陌生了吧?他是永华实业的后勤经理。」

「还有么?」

「这还不够?王言,你手下的经理是红党,难道跟你没关系?难道你一点都不知情?」

「这个闫正才我有些印象,是个老实天职的人,没念到他竟然是红党,可惜了……」

王言摇头感喟,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他是不是红党为什么要跟我有关系?我为什么要知情?他虽然级别高一些,但也不过就是个后勤经理罢了,我手下像他这个级其余,也有好几十人,能对他有印象都不错了。你不会是跑过来诈我的吧?你会不晓得我的情况?

我跟红党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又花大价钱斥地了日占区、国统区的商路,现在更是帮着红党销售青霉素,帮他们统购物资。我的公司中、商路上,会没有红党的人?不光是红党,军统、中统会没有?特高课、岩井公馆,他们的人没有么?还有你,你就没往我手下塞人么?他们失事儿了,你到我这兴师问罪?」

汪曼春冷哼道:「闫正才是今天晚上抓到的,十点多的时候开***代,他的上级,是永华实业的副总经理,黎兆年。我们的人去永华实业扑了空,又去了他的住处,也没找到人,老婆孩子全都不睹了。这个黎兆年,你不会也只是有些印象吧?你还说跟你没关系么?」

王言摇头叹气:「我晓得红党在我的手下有人,但没念到会是黎兆年。我当然晓得他,做事稳重、勤恳,帮助顾永诚做的不错,在我手下也有两年了,真没看出来他竟然是红党,可惜了。不过你要说跟我有关系,还是太勉强。你要说他贪污了我的钱,那跟我有关系,可他是红党,那是我能决定的么?

以前的那个方远途,叫什么日本名我记了,我跟他是差不多一起进的捕房。可那么多年我都没发明他是日本人,要不是因为他挡了我的路,我这辈子都发明不了这回事儿。他说着上海话,娶了上海媳妇,还生了孩子,藏的多深?红党呢?他们能让日本人焦头烂额,那不是藏的更深?不能我手下有红党,就把帽子往我头上扣。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还有日本人里里外外的查了我几回?真有问题,我早都死八百回了,还能在这喝着烫酒,吃着火锅,赏着雪景?这事儿你去找顾永诚吧,他对黎兆年的晓得多,我还是不清楚那么多。另外你再帮我约一下南田洋子吧,说什么都是我手下的事,我向她表现一下歉意。另外岩井英一那边,之后我也会去解释一下的。」

这种事王言是早都念到过的,究竟他手下红党扎堆。他们处在不同的岗位,分作不同的小组,可能大家都是红党,但是大家谁也不晓得。

此次的事情,从七十六号到黄包车公司,最后再到永华实业的两个

经理,牵扯四个人,三个人是在他手下做事的。毫无疑问,这是此中的一条情报线。而消失的黎兆年,经过了两个中转才到他,本身还是副总经理,那么他定然是高级别,领导永华实业中的多条情报线,再上边说不定就是明楼了。

至于为什么都暗藏到机要处了,还要把消息往外带,当然是因为这人不晓得明楼的身份。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明楼这个副主任,相比起真正掌权的李士群来说,权力小了许多,有不少的诡秘信息,是他也无法拿到的。尤其他才回到上海两个月,以前既没跟汪兆铭混过,也没跟丁默村有交集,还是不那么很受器重的。否则南田洋子以及汪曼春,又如何一直疑惑明楼呢……

听睹王言的话,汪曼春噗嗤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吓着呢。」

「那也太小瞧我了,这点事儿就能吓到我,那我怎么可能活到今天?你要是带的人再多些,说不定我真就害怕了。」

汪曼春转而说道:「你的北站仓库曾经被宪兵封锁了,我们正在对里面的人进行甄别。顾永诚、石长兴他们俩都曾经被带到了七十六号,可是他们都不合营,说必然要睹到你能力说话。碍于你的面子,我们也不好做的太甚,所以我才过来找你的。

脸色别那么难看,他们俩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呢,并且我也没念拿他们两个做你的文章,就是一般的问话而已,只是他们俩太敏感,太小心谨慎,什么都不肯说,非要你过去才行。原来是不念打扰你,晚上我再跟你说的。」

王言仰头喝了一口酒,长出一口气,叹道:「真是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啊……」

那个闫正才坚持到十点多才开口,就是为了给黎兆年提醉,上班的时候睹不到人,自然就大白了怎么回事儿。而七十六号请示南田洋子,再纠集人员行动,包围北站仓库,堵截电话线路等等一系列事情进行下来,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再抓走顾永诚、石长兴这两员他手下的大将,最后汪曼春出现到他的面前,现在的时间是十两点多。

说的算的都在仓库内,头头又被抓走了,这才导致了王言现在没有支到消息。不过念来也快了,因为日本人的行动太大,别处还有他的人,必然早都念举措联系了。只是因为今世界大雪,他的行迹一时没找到。

「不然你还念怎么办?抗日?你有那个胆子?」汪曼春翻了个白眼:「走不走?你的手下可等你救他们呢。」

「反正人都抓走了,仓库你们也封了,那还急什么?吃完饭再说吧。」王言摇了摇头,好奇的问道:「机要处的那个红党,是怎么暴露的?他往外带文件了?」

汪曼春娇笑道:「说来也有意思,是他太不走运了,机要室的人是可以去档案室入档的,只不过他去入档的时候支开了档案室的人,翻阅着不应他看的文件,恰好这个时候有人进去,被撞破了。那个红党的身手又差了一些,直接被人生擒。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么,前两个月我才抓了大半个电讯处的人,就有一只躲藏的鼹鼠自己跳了出来,真是……」

王言也是忍不住的摇头,地下工作,运气也是很慌张的一部门。倒也不能说这个同志不谨慎,那个时候,他选择支开档案室的人,必然是觉得那个时段去的人少,又赶上了档案室的裂缝,所以才冒险行事。究竟档案室不成能只有一个人,但是却被他支走了,得了空档,这机遇真没几个人忍得住不下手,确实是不走运。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穿戴风衣,扣着礼帽的人,在门口脚步都没停,径直向王言过去。不过睹到王言劈面坐着的汪曼春,还有王言不耐的摆手,只得悻悻的转身走人。他通风报信不及时,大哥有意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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