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正在劳作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望向河对岸。
数百人声势浩大,好一些人眼中充满着希冀。
“阿娘,阿爹会不会选上啊?”有孩子推着自己母亲的衣角,问道。
“会。”妇人笑着点头。
“阿娘你怎么晓得?”
“你阿爹说了,以后要给你每日带鸡子吃!”
“哦,吃鸡子!”
……
“大哥能通过汲引吗?”也有五六岁的孩童问着年纪稍长些的姐姐。
“应该能吧,大哥脚程是咱们庄子上最快的了!”
“也对。”
“若是能选上,不但发人为,每日还要吃两个鸡子,天天吃肉呢!阿姊,我也好念吃肉!”
……
“哎,也不知阿武能不能通过……”一老妪叹气。
“阿母,宁神吧,就阿武那小子,劈面那山里头从小到大跑了这么多趟了……一天天也不读书,没个正形……”又一男子无奈,嘴上虽是数落着,可语气中也并无嫌弃。
……
黄月英站在庄子外,看着这数百人远去,笑着摇头,回首睹着田间地头劳作之人都望着远处,便又欣慰的笑了。
因为,人们眼中都带着盼望。
这就是她来到这个期间的意义。
这些日子,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护卫的汲引,光是护卫队的伙食条件,便早已传开。
这个时期,不能指望公民们为了理念和信心去活,必要实实在在的给出能让他们心动的生存资本。
“阿楚觉得,你这庄子,以后会成为什么模样?”甘宁此时支回了望向远处的眼光,看向身旁的义妹。
“兄长,这是大家的庄子,是生活在这里的全部人的庄子,是你的,是周叔的,是李婶的,是工人们的,是佃户们的,也是族人们的……”黄月英否认了甘宁的说法,她从未将庄子视为自己的附庸。
“阿楚说的是。”甘宁也不争,他大白黄月英的意思。
“以后啊,它会成为这个期间第一片乐土,会成为这个期间率先实现大道的处所。”
“阿楚以为,大道当真能实现?”
“会吧。”黄月英也不确定,失笑,“不管能不能,试了才知,不是吗?”
“是。”甘宁也笑,随后念起什么,指着沔水边另一片开工动土的工程,“若是要炼铁,那块处所会不会小了些?”
“兄长,那儿就是一个实验用的项目,若成了,再另寻适合的地利便是。”黄月英顺着甘宁所说的偏向看过去,那里是她几天前划定的实验炼铁的处所。
在华夏古代,各类技术发展实在一直领先于世界其余各国,更别说钢铁了。
说出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名言的陈汤还说过,“夫胡兵五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
也就是说,一个装备精良的汉兵可以战胜五个胡兵,当然,此时胡人的骑兵也很让汉族士兵头疼。
“实验用?”甘宁又理解了一下新词。
“嗯。”黄月英点头,“所以不急。”
“怎能不急?”甘宁瞪着眼睛,“庄内如今只不到百匹良马,马掌也还未全部钉上……万一马匹损耗了,那如何是好?”
“所以……兄长,烦请你们骑马的时候都小心些!”黄月英也瞪了甘宁一眼。
然后又看着自己这副身子发愁。
在这个期间,食物与营养普遍不如后世,加上原主身子本就有些弱,以至于她现在看着这一米三摆布的身高有点心烦。
当然,她也大白这事儿急不来,究竟第两次生长发育高峰都还没到呢,只不过,加强营养和磨炼,她曾经在做了。
“曾经很小心了,现在仅五六匹马钉了马掌,其他的我都不让他们骑的!”
黄月英也无奈,骑兵啊……
……
青山。
黄武推着自己的两个族兄弟,“走这边。”
“阿武……他们都往山上去了!”有一人喘着气,开口,“若我等不抓紧上去……怕是会被淘汰的。”
“兄长,阿楚可曾说令牌必然藏在山顶了?”黄武摇头,“这么多人,我们连有几令牌都不晓得……再说了,那个姓甘的带来三百多人,他们一旦有意驱逐我等……我们如何得胜?”
“阿武说得对。”另一人赞成,“可是……”
“兄长,这边有条小道,常日走的人不多。”黄武解释,“那位甘将军带来的到底都是外人……如何能知晓青山的地形?”
“哈哈,对!”
“行,那便听阿武的!”
……
“阿勇,小心!”林间,甘锐一把推过了甘勇,一道包着布头带着白灰的箭矢堪堪擦着甘勇的手臂而过。
甘勇吓了一跳,反响反映过来后,便发明了脚下的绳子,呼出一口气,“是我过于冒进了。”
“宁神,你我不会坠了兄长的面子。”甘锐抚慰,“所以,无须贪先冒进,需知,此次汲引,那位女君可是与兄长商议了许久呢。”
甘勇点头,“阿锐你说得对。”
说着,甘勇便让死后的士兵提醉后边的人必然不要贪先冒进,但……还是有一部门人身上曾经有着白点子,这就意味着曾经淘汰。
这群人只得有些垂头沮丧的下了山。
……
黄月英去楚纸作坊转了一圈,出来后便发明有人下山了,看那模样……不太像拿到令牌了,看向周扬,“周叔,愿意于咱们庄子上落户的那些人,你统一登记造册,而后去县衙申请田地。”
周扬应下,随后又问,“咱们庄子上哪儿还来田地?”
“那就周边村子。”黄月英笑着,“而今周边的村子,可有不知咱们庄子的人?”
周扬摇头。
“咱们庄子上这么多工人,至少有八成来自周边各个村子,周叔觉得,这些村子与咱们庄子是否一体?”
周扬摇摇头,“当然不是。”
可随即又念起刚刚黄月英说这个庄子属于寡人的时候,又点点头,“是。”
“俭朴来说,周叔,不管你怎么认为,我要让这些人安安心心的定居在这片地皮上,能有田种,有工可做,有饭可吃。”
周扬默了默。
甘宁眼中,则全是自豪。
……
“将军,是俺们大意了……”有人走至庄前,低着脑袋,不敢睹甘宁。
“那又如何?”甘宁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们身上的白灰,“知耻近乎勇,再说了,庄子上也不是只招一次护卫啊!”
“诺!”来人随即兴奋起来。
“不过,即便日后再招护卫,这一年,你不但得磨炼体魄,还须得在此娶妻生子,耕地种粮。”甘宁感叹着,“日后啊,还等着你的娃长大了继续跟着女君呢!”
那人略红了红脸,“将军说的是……但……也得有小娘子看得上俺。”
“嚯……这就红脸做什么?”甘宁随后哈哈大笑。
一旁,黄月英也笑,这三百多单身汉,确实是个问题,但……也不是大问题。
在华夏古代,因着战争消耗,大量男子就义,只剩老弱妇孺,汉末时期……亦是如此。别看如今荆州承平,刘表拥甲十万,但这十万兵丁的背后,便是十万个家庭。
三百人单身汉啊,真的挺好解决的。
届时落户时上报一下沔阳县衙,县衙就该来解决了。
……
“找到令牌了!”
“我这儿也有一块!”
“就说嘛,这鸟窝之中也定然有!”黄武笑着,看着手里的令牌,“不过,这块怎么是铁的?”
“嘿嘿,未曾念,你我兄弟三人,尽都得了令牌,如此……便安稳下山!”
“走!回去!”
……
“阿锐,接着!”甘勇把一块巨石翻至一边,找到一块黑不溜秋的令牌,丢给了甘锐。
“好!”甘锐便是应下了,“阿勇这几天的饭果真没白吃啊!我看,这气力长了不少!”
“那是,这庄子里的饭食啊,那当真没的说!”甘勇嘿嘿一笑,脸上不睹任何异色,便把石头翻了回去,“若不是阿锐睹得这巨石周边泥土颜色有异,咱们还找不到这块令牌呢。”
“此令牌为铁制,此前找到的为木制……”甘锐思索了一番……而后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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