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襄阳,气温已然回暖。
走出宅邸,吕登、向慎两人结伴而行,瞧着路面那被铺满的阳光,竟一时觉得有些刺眼。
“定毅兄,此次……你我可都小瞧了这位小先生啊。”向慎苦笑着摇头,“原以为,以他这年纪,能治得《论语》就不错了……”
“是啊,我在他这年纪时……《论语》还未完全读完呢。”吕登也无奈感叹,“底本,我是念借着寡人之势,料念一黄口小儿定然是招架不住的……未曾念……哎……到底是我小瞧了世界英豪了。”
“程紧柏本念将话题引到如今之世界大势,大抵也是觉得,这样一个十三之龄的孩子,对世界大势总没有那般晓得吧?”
“却也未曾念,这甚至比我等还要晓得得多啊。”
两人于是又对视一眼,苦笑不已。
“走走走,喝酒去,既然学宫要建,先生们也会来,那在下便安心等待。”
“只是,今日之后……那位曹姓官员怕是要头疼了。”
“头疼?据闻此人本就有头疾。”
“哦……他还淫人婶娘,好人妻。”
“还昧下天子的楚纸……他既为司空,天子得了楚纸定然也会犒赏于他啊!”
“可睹,他本就不将天子放在眼里。”
“天子如今不过弱冠之年……而他已手握重兵,把持朝政,如何会将天子放在眼中?”
“这汉家世界……也不知还有几年啊。”
两人一边走,一边讨论,又一边叹气。
与他们反响反映差不多的,还有其他士子文人,一是感叹这位小先生才高,两是感叹如今时局败坏,三则是讨论着北方曹、袁最后到底谁会胜。
……
州牧府。
刘表看着自家外甥女,他早已听人禀报了整个进程,也晓得外头如今讨论些什么,心中很是满意。
“阿楚今日,将名扬世界矣。”
“姨丈,荆州……可不算整个世界呢。”黄月英笑道,“倒是今日后,发明有不少人对曹、袁两氏不雅感不错。”
刘表眉头皱了皱,随后叹气,“别无他法啊。”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地,正如阿楚所言,袁绍如今是威重世界。”
“而曹操,迎还天子,挟天子而令诸侯!与当初的董卓、李傕、郭汜之流虽无不同,但到底有着刺董豪杰这份大义在。”
“姨丈实在也不必担忧,姨丈是皇室宗亲。”黄月英抚慰。是啊,刘表是皇室宗亲,怕是早就有做另一个光武的心思了。
“阿楚说,若曹、袁相争,曹操为胜?”
“是。”
“可如今袁绍拥四州之地,兵甲充沛……”
“正因如此,加上他本就出自公侯之家,本就瞧不上曹操啊。再者,袁绍之手下,几大派系可并不辑穆。”
刘表这才点头,“怕也是快了。”
“是。”
“阿楚觉得,姨丈当如何做?”
“若曹袁相争,便是姨丈匡扶汉室的大好时机。”
“可……师出何名?”
“劝架啊!”
“劝架?”
“正是,袁绍为我大汉朝之大将军,曹操则是司空……这大将军和司空带兵干架,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姨丈作为皇室宗亲,天子的伯父,为我大汉朝的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天子授假节,并督交、扬、益三州军事,难不成,能坐视不理?”黄月英信誓旦旦的道。
刘表眼神微瞪,好家伙,阿楚这心思……但随后一念,也是,这劝架总是能劝的啊,这是出自卑义!
“那阿楚以为,当如何劝之?”
“自是令才学极佳者,作檄文,言我荆州军出师之名,问司空与大将军何故同室操戈,愿他们止戈为武罢了。”
刘表于是笑着点头,“善。”
黄月英也笑,“不过,姨丈当注意在出军前便计划好,此次出军之真实目的究竟为何?”
“哦?”
“例如,获得一州亦或是一郡之地,再或者是请公民来我荆州定居。”
刘表赞成,若是出兵了,那自然是得带点儿东西回来的。
“那阿楚以为,当得何地为佳?”
黄月英睹刘表身旁的屏风后,竟隐约有人影,便摇了摇头,“这阿楚便不知晓了,或许,可以问问阿舅。”
“也是,你阿舅,可是军师。”刘表感叹着,随后又道,“阿楚如今为姨丈出了这许多主义,可有什么念要的?”
“姨丈是阿楚的姨丈,是自家人啊。”黄月英眼神带着些无奈,“若是自家人互相帮忙,还必要求些东西……”
“你啊……”
“再说了,姨丈给阿楚的曾经许多了,此前的三千石粟米,三千亩地,又撑持阿楚造纸,最慌张的是,姨丈愿意让身为女子的阿楚做这些事,阿楚便觉得足够了。”黄月英仔细的道。
她是荆州两代没错,可这般的两代念要以女子身份做大事……那也是很难的事情。
所以,她只能一步步的先造纸,打好根底,取得刘表信任后,再应用黄楚这个身份,去谋求一些楚安君谋求不到的东西。
“我家阿楚,不让须眉。”刘表眼中,多了份慈爱。念一念他的两个儿子,以及其他亲戚家的子嗣,无一人……能比得上黄月英的。
“那是!”
“只是这身子骨啊,还太弱了些!要多吃一些才是。”
“阿楚知晓的!”
“好好好。”刘表无奈,“若无他事,姨丈也不拘着你了,念出去玩儿便玩儿吧,你琮兄长今岁要成婚,记得来不雅礼。”
“阿楚大白!”说完,黄月英也便离去了。
此时,才有一男子自屏风后走出,跪坐于刘表身边,却是蒯良。
“子柔觉得如何?”刘表问道。
“楚安君之话,不似作伪,且……最慌张的一点,咳咳……”蒯良以手帕捂着嘴,咳了两声,“她为女子,主公可宁神用之。”
“子柔……”刘表扶住蒯良,面上疼惜,这可是帮他定荆州的大帮手,同样,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主公,无妨,都是些旧疾。”蒯良摆摆手,“去岁气象比以往冷上许多,这些时日已好上不少了。”
“那便好。”刘表点头,“阿楚方才所说之劝架……可行?”
“可行。”蒯良点头,“只不过,具体念要夺得何地,仍需细细商议。”
“是啊。”刘表有些纠结。
他手中兵事基本都得靠蔡瑁,可蔡瑁与曹操是旧识,且关系不错。他虽不担心蔡瑁反叛,但却也因这一层关系,一直犹豫。
“主公莫要担忧,若曹袁当真乱起,曹氏后方必定空虚,袁绍也必定派人联结主公,主公只需应下,而后可令王仲宣作赋,鼓吹世界,便可得大义了。”
“好。”
“只不过,此事仍需与德珪细细商议。”
“正是如此。”
“主公可是会担忧德珪?”
“哎……他为吾之军师,又为吾之妻弟,今他之女又要嫁作我刘氏妇,并无担忧。”
“正是如此,主公亦可宁神。”蒯良又咳了一声,内心还是叹口气,自己这位主公,到底也是有些多疑的。
刘表点头,看着蒯良这身子,又担心不已,只得派人送他回家,令他好生修养罢了。
至于出兵的事,也得看北方来的消息了。
就看,那两家什么时候坐不住。
……
出了州牧府,黄月英没有连忙走,而是带着在府外等候的甘宁等人到了街边的茶水摊上坐着喝茶。
未多久,睹一中年男子一边咳,一边走,出了州牧府。
黄月英这才了然,自家这姨丈的疑心病啊……只是,这蒯良,这几年好像身体开端不好了。
“走吧,回去了。”喝了几口茶,黄月英也实在喝不下。
这个时期的茶,与她自制的清茶,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这……”甘宁看着刚上的茶水,大喝了一口,而后丢下了几个大钱,便跟着黄月英离开了。
……
南阳。
诸葛亮方才得到了襄阳的一些消息,十三岁退隐的小先生?
这荆州,竟真是人杰地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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