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客的瞳孔瞬间支缩,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他喃喃道:“沈家当年那个被送走的女娃竟然就是你?你插足夜刑司就是为了回来报仇吗?”
“你的问题好像有点多,夜刑司是怎样一个存在,我不必要跟你多做解释吧?沈家这些年在北境越做越过分,真当朝廷会一直容忍下去?”
“我劝告你还是看清情势,早点跟沈家撇清关系,否则必将自掘坟墓。”
沈雪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无异于是在告诉沈客,现如今要对付沈家的不但仅是夜刑司,而是她们背后的大乾天子。
难不成沈家有实力和整个大乾朝廷相抗衡?
沈客陷入痛苦的抉择中,一方面他也盼望改变现状,究竟虽然凭沈这个姓氏让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同样因为这个沈字,也令他没日没夜地在惶恐中度过。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弃婴,之所以有幸被带入沈家,只是因为他和沈家大少爷沈应龙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按照沈家的规矩必需要为身娇肉贵的大少爷找一个玩伴。
但现实上沈客在沈应龙长大成人的进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却是一个替死鬼。
是的,玩伴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他就是为了确保沈应龙的绝对安全而留在沈家的,就像一个默默无名的影子,永久是为了沈应龙的存在而存在。
沈家虽然是北境势力最庞大的家属,但在过往血雨腥风的残酷斗争中,各大门阀势力的中坚人物不乏被仇敌除掉的事例,而沈家传到这一辈也仅有沈应龙这一个子嗣。
于是为沈应龙找一个年龄相同,五官相似的人当替身,是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沈客随时随地都必须做好为沈应龙献出性命的准备,而他被赐名一个客字,也光秃秃地揭示了他对于沈家而已,永久只不过是一个外人,一枚棋子罢了。
“你还要念多久?”沈雪莺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别逼我,你晓得我不能这么做,那天没有死在那片雪林之中,就是老天爷对我的警示,我不能一错再错!”
沈客双手抱头,显露出十分痛苦的模样,因为事情败露他再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和沈应龙反抗了。
沈雪莺淡漠地看着垂下脑袋的沈客,这个汉子实在活得太窝囊,仿佛指望他能帮上忙,本就是一件不切现实的事情。
合法沈雪莺站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由她死后一道强风袭来,冰冷的刀锋直接贴紧了她的吐喉,从后方沈客的袖口中倾斜掠下。
“别急着走啊!”
“按照家属里的辈分,我也该喊你一声姐吧,不过很可惜你回来的不是时候,也绝不应做出对家属晦气的事情,你确实有些数典记祖了。”
数典记祖?
这个词从沈客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格外可笑的喜感。
沈雪莺不屑一顾地瞥了瞥透着寒芒的刀锋,却像没事人一样站得笔挺而自信,这呆瓜竟然动了刀子,还真被江辰给说中了。
念到这里,沈雪莺心中对江辰又不禁佩服了几分。
“让我猜猜看,你底子就是沈应龙身边的一条走狗,你也从来没有计划变节他,对吗?”
“当何应钦找到你的时候,你故意装出对沈应龙深恶痛绝的模样,在博取信任之后,你就将他毫不留情地出卖了。”
“雪林中的这场刺杀,底子是你提早保守了消息,这才让何应钦连同随行两十七人全部殒命!”
沈客不加掩饰地狂笑起来,“我的一切都是沈家给的,我为什么要变节?”
“何应钦竟然就这么相信了我,只能说是他的愚蠢和自背害死了他,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任何人念要要挟到沈家,就必然只有这一个下场!”
接着,沈客又顿了顿,说:“你也是一样,作为被沈家抛弃的叛徒,你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沈雪莺淡然一笑:“可我不乐意。”
“死到临头,还由得了你吗?”说着,沈客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具说服力,握刀的手用力紧了紧。
这把刀异常锋利,只要他再稍加用力就必然能取了沈雪莺的性命,可是这个女人看起来却好不慌乱,这让沈客不禁起疑。
“你就这么冷清?不怕死吗?”
沈雪莺回答:“我怕死,但今天要死的绝不会是我。”
“笑话!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
话音刚落,一条人影突然破门而入,在沈客根原来不及反响反映之际,早已冲到两人身前将刀一把拍飞了出去。
江辰出手的时机和手腕都堪称无懈可击,等沈客终于意识到他的出现时,手里早已没了兵器,而沈雪莺也毫发无损,三个人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随即动起了手。
沈客的身手还算不错,究竟他是要在关键时刻拿自己的命去换沈应龙的命,何况沈应龙的伸手本就不差,那么作为一个替死鬼,跟原主也至少要大体近似才行。
可惜沈客今天撞上了江辰,他身上那些手腕使在后者身上犹如隔靴搔痒普通毫无用处,几个回合之后沈客就被江辰一脚踩在地下。
“现在我们能谈谈了吗?”江辰低头看向被他踩住后脑勺的沈客,后者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念发力起身却发明脑袋上重如千斤,底子就动弹不得。
“你们身手好又怎样,别以为动了我你们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酒肆表里都是我的手下,你们能往哪儿逃?”
江辰抬脚狠狠踩了沈客几下,用经验的口吻说:“早晓得这家酒肆有鬼,你真以为那些花拳绣腿的废柴能保护你周全吗?”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躺在地上,下场比你更惨,不过你要是不肯合营的话,我也能够单独为你使些手腕,到时候你会清楚的晓得什么是痛不欲生。”
江辰的话让沈客心里发毛,他毫不疑惑这个汉子真有恐怖的手腕折磨自己,与其到时候痛苦还不如现在委屈求全来得明智。
“住手,你们到底念要干什么?”沈客挣扎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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