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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累的，都因恩姐走得太快。”叶襄鼓着腮帮道。
他虽已十一岁了，却仍没张开，比同龄人矮了不止一星半点，小小的惹人疼。
丁若羽感喟道：“你这孩子，不会是一天到晚专在这条道上堵我的吧？”
叶襄大幅度地摆着双手双臂，又生怕她再次趁机施展轻功跑调，飞快地抱住她的手道：“这条道是襄儿常日里学骑马的处所，舅舅专门派了侍卫守在外围的。”
“侍卫？”
丁若羽一回念，难怪每次从这里走路上都看不到其余人，还以为地处偏僻无人经过，没念到是被封住禁止外人通行的。
她第一次从这边走，是跟着姜问心的手下通过一条躲藏的山间隧道进来的，此后一直沿着那条路走，底子没遇到过守在外围的侍卫。
上下细细打量了一遍小叶襄，发明他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确实同寻常公民家的孩子不同。
“你舅舅是什么人？”她心里大概有点数了。
“舅舅是郁思远！”叶襄回答得字正腔圆。
郁思远……不正是郁飞琼的爹，煜国当今圣上么？
丁若羽眼皮跳了跳。
“你叫叶襄，那你爹是……”她并不清楚郁思远的姐妹们都嫁给了些什么人。
“我爹是叶明德。”叶襄抱着她的手臂仰着红扑扑的小脸道。
丁若羽揉了揉眼睛。
“皇子？”她抽开了手。
叶襄又黏了过来，不依不饶地缠着她道：“襄儿排行十三，是最小的！”
说着，又歪起脑袋困惑道：“恩姐不晓得？”
“我为什么要晓得？”丁若羽说完，就觉得没必要跟个孩子计较这些。
“舅舅说，要襄儿在这里住到两十岁再回太京。”叶襄在她手上蹭了蹭道，“七哥和表哥对阵败了，就让襄儿住进祥云城，连回去睹母妃一眼都不允许。”
闹了半天，这孩子原来是叶昌正战败后被送过来当质子的。
不知该说他年幼不懂事还是从小被保护得太好，竟对自己的尴尬处境一无所知。
她溘然间有些心软，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叹道：“倘若哪天你不念留在祥云城了，就悄悄来彩华楼寻我，我送你回去。”
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便是亲外甥，牵扯到国家利益时，那郁思远也定会毫不犹豫地就义掉他。
她虽不敢保证他日后无虞，但总可以寻到一线生机。
就看他自己如何把握了。
叶襄乖巧地点了点头，手上却仍扒着不放。
“我还有事，别再跟着了。”丁若羽推开他，正准备离开，又被扯了扯袖角。
叶襄委屈巴巴地瞅着她道：“恩姐还没说自己叫什么，他日襄儿该如何去找？”
这小模样看得人底子发不出性格来，丁若羽只得留下大名，怕再被纠缠耽误，足下带了风系术法，跑得比飞的还快。
植了一排杨树的农舍外围，两名少年正在将几袋米扛进贮存粮食的仓库。丁若羽冲他们打了声召唤，便有一人停下手头的活进去通报，片刻间越海田出来迎她。
“丁妹妹你可算来了，叶姑娘都念叨好几天了，一直念睹你。”他只要睹到长得好看的姑娘就会堆出一脸谄媚的笑来。
丁若羽始终保持着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礼貌地打了声召唤，跟着他向陈岚的住处行去。
门扉半掩，越海田敲了敲，就听睹里头响起脚步声。
陈岚探出半个脑袋，睹是丁若羽来了，伸手推住她往里拖，理都不理在旁边候着的越海田。
“砰”的一声，她紧紧合上了门。
“丁表姐，”她推着丁若羽直接坐在了床沿，面带愁容道，“那日……大祭司临行前，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他有没有……有没有告诉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没说，但必然会回来的，你要相信他。”丁若羽拍了拍她推住自己的手，轻声安慰道。
对方满脸肯定，陈岚心头提起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
两人皆已改头换面有了新的身份，却仍莫名保持着底本的亲昵，就好像互相之间系着一条看不睹的纽带，一个眼神便能让彼此看透。
“这些日子，在此可还住得惯？”丁若羽询问她的日常起居。
“都还行，只是有个别妖精作怪。”陈岚意有所指。
丁若羽了然地笑了笑，牵着她起身道：“一起去看看那重伤至今未愈的姐姐如何？”
陈岚一下子跳了起来，眼中透出狡黠的光芒。
她就晓得，上回这位小表姐临走前是在故意提醉她注意的，没念到这回竟毫不掩饰，直接邀她一同去面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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