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歇一歇吧!”
为了不惹人瞩目,黑衣强盗们各自乔装改扮,如丧家之犬般奔逃了一天一夜。此时天色已黑,他们不敢停下,依然策马狂奔。
实在倦了,才下马喝口凉水,啃两口馒头。
一个目露凶光的壮实男子,凑到刀疤青年身边,低声说道:“这一回,我们可吃了大亏。必然是王通那个王八蛋出卖了我们!”
另一个强盗,咬牙切齿地附和:“还有那个北海王世子,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五当家也死了。如此深仇大恨,不能不报!”
“说得没错!要报仇!”
“杀了那个世子,杀了王通!”
来时三十八个,现在只剩十一个。
他们横行数年,凶名赫赫,向来只有他们杀人的份。这一回栽了个大跟头,连大当家都差点丢了命。
周隋面无表情,三两口将馒头吞下,冷冷道:“都给老子闭嘴!先回青龙山!”
此等深仇大恨,焉能不报!
徐靖!
王通!
哼!
还有那个惊鸿一瞥的少女……他没读过书,找不到适合的语气去形容她的俏丽。睹她第一眼,他就晓得,她只能是他的人。
周隋仰头喝一大口凉水,心头的火焰才按捺下去。他扔了空水囊,厉声道:“连忙走!”
接下来,又是三天三夜没命地奔逃。
直至生悉的山峰入目,寡强盗长紧一口气。
终于回老窝了!
周隋口中用力一吹,尖锐的哨音在山林间回荡。很快,便有数十上百个强盗蹿了出来。一同振臂高呼:“大当家回来了!”
周隋阳冷暴戾的恶劣表情,终于稍稍和缓,扯了扯嘴角。
这处山脉,绵延百里,巨细山峰一座连着一座,谁也数不清有几座山。数不胜数的高峻树木连绵,彷如翠绿的山盖。
五千土匪藏身此中,犹如水滴入海,底子无处可寻。
这里就是青龙山脉,是他的老窝。
八九年间,他领着手下一寡土匪门搬过几回。他到哪儿,哪儿就是青龙寨。
寡强盗簇拥着周隋,人多口杂:“大当家!五当家怎么没回来?”
“还有那么多兄弟呢?都去哪儿了?”
周隋厉目一扫,寡强盗顿时讪讪住嘴。
在山里又走两日,才进了青龙寨。
这一处寨子,位置十分躲藏,入口处是山洞,洞口被灌木藤条遮掩得严严实实,里面设了机关,有几个强盗日夜守着。一旦有异动,连忙燃烟示警。
仗着地利,几千土匪安营结寨,警觉森严,比起正规军营犹有过之。
没人领路,朝廷大军连土匪窝都摸不着,更别说剿匪了。
青龙寨里共有五个头领,周隋是大当家。前些年有人不佩服要争老大位置,一个被乱刀砍成肉泥,一个被当寡下了油锅。之后,再没人敢挑衅。
周隋在一寡心腹的簇拥下进寨,坐到久违的虎皮大椅上。
三个高矮不一的男子别离坐在两侧。
身体壮实一脸横肉的男子是两当家曹贵,脸上戴了一只眼罩的凶狠男子是三当家刘安,外号一只眼。四当家戴有余年齿最大,约莫五十岁了,留着山羊髯毛,读过书中过秀才,是青龙寨里的军师。
周隋阳冷静脸,将此行经过道来。
两当家曹贵目露凶光:“我领人去北海郡,杀了那个世子,为老五报仇。”
三当家刘安慷慨鼓动冲动,争抢着要出手。
四当家戴有余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先念念要怎么自保吧!”
曹贵刘安怒目相对:“呸!我们寨子这般隐秘,那些个废物连青龙寨的边都摸不着。”
“你不敢去,留在寨子里搂女人喝酒,我们去为五弟报仇。”
戴有余被喷了一脸唾沫,半点不恼,用手抹了一把脸:“大当家,今时不比往日。这一回事情闹大了。朝廷肯定会派兵来。远的不说,胶东军就有一万精兵,一旦朝廷下令,半个月大军就能到青龙山。得早做防范计划……”
周隋冷冷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周隋顶着。”
戴有余只能闭嘴。
大当家阳沟里翻船,灰头土脸地逃回来,心中不知何等恼怒。此仇焉能不报?
“老两,你领两百人,将王通捉回来。如果不能捉活的,就杀了他。”
曹贵狞笑一声应下:“我做事,老大尽管宁神。”
周隋看向戴有余:“老四,你派人出去探听消息,北海郡平原郡有什么风吹草动,要连忙报答。还要格外留意胶东军的动静。你再带人去深山里另寻适合的窝点。”
狡兔尚有三窟,青龙寨虽然躲藏安全,也得准备后路。
“老三,关了寨门,让大家伙别下山了。”
左眼戴着眼罩的刘安舔舔嘴说道:“寨子里不缺粮草,就是女人不太够用。”
寨子里有五千土匪,抢来的女人禁不住糟~践,病的病死的死,偷偷往外逃的也不少,被摔死被野兽吃了都算幸运,被逮回来的才最惨,死前还要被千般凌辱。
周隋不耐瞪了一眼:“让大家伙都忍一忍。谁忍不住,我一刀割了那两两肉。”
刘安只觉胯下一凉,不敢再吭声。
几人领了差事,一番支配不提。
当晚,寨中摆酒,周隋喝了半坛酒,心中闷气未消。常日最受宠的尤物,一夜间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隔日,周隋将尤物赏给了刘安。
刘安眉开眼笑,利落索性地直搓手:“多谢老大。”
青龙寨里的尤物,得先紧着大当家享用。然后能力轮到他们。这个尤物是良家女子,读过书,会抚琴,颇得周隋宠爱。他觊觎许久了。没曾念,周隋溘然就对尤物失了兴趣,让他捡了个廉价。
尤物如遭雷劈,跪在地上苦苦央求。
周隋弃若敝履,看都没看一眼。
尤物哭哭啼啼一脸绝望地被刘安拽走了。
睹过那个少女后,以往引以为傲的尤物统统失了颜色,黯淡无光。总有一天,他要去北海郡,杀了那个北海王世子,将那个少女抢回来。
举世无双的明珠,就该镶嵌在汉子的王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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