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丝毫不睹慌乱,不紧不慢地问:“你对头?”
楚清晚眉眼冷冽,银针悄然滑至指尖:“为何不是你的?”
周默道:“我结仇虽不少,但没人敢青天白日在闹市对我下手。”
楚清晚心思微动,眼角余光扫到他眼底的肃杀,与常日嬉笑集漫的他判若两人。
不等她细究,黑衣人悉数动了,冷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锋利的刀刃百战百胜。
楚清晚后撤一步,数名手持长剑的护卫踏光而来,挡下了黑衣人的第一次进攻。
他们人数少,招式却又快又狠,招招指着关键,丝毫没让人数寡多的黑衣人讨到廉价。
底本计划出手的周默背起双手,眯眼看着战局,安闲地问:“这些是你的人还是祁王的人?”
楚清晚没回答。
周默瞧她面色紧绷,笑道:“这些黑衣人较着不是对手,清晚,你慌张什么?”
楚清晚照旧没回答。
她并非慌张,也不是不念搭理周默,而是在思考。
方才那支箭要射的是她脑袋,打斗进程中,黑衣人频频念冲破障碍挥刀相向的人也是她,这足以说明他们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是谁念要她的命呢?
离开京都前,她处处支配妥当,说是诡秘随同墨景郁也不为过, 是谁晓得了她来的消息,不惜对她下死手?
还未思索出结果,一名黑衣人暂时躲开了护卫的纠缠,染血的长刀浸着金色的光,劈头朝楚清晚砍来。
距离太近,躲闪已然来不及,她微微侧身,手中银针毫不犹豫地向着他脖子扎去。
动作才至一半,却睹一把折扇从眼前飞过。
下一瞬,只睹黑衣人双眼暴突,颈间喷出一片血雾,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而那折扇转了一圈,认主似的回到周默手中,滴血未沾。
他嫌弃地扇了扇鼻尖的血腥气,吊儿郎当地说:“清晚,我救了你一命。”
楚清晚眸中掠过复杂:“你不杀他,我也不会有事。”
周默奇异地道:“怎么,你觉得我不应杀他?”
问完不等楚清晚回答,又自顾自地道:“也是,医者仁心,以救死扶伤为天职,怎会念看到杀人呢。”
不知是不是楚清晚的错觉,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自嘲与不甘,还有些说不清的眷恋。
“不杀也杀了,没举措。”周默摇摇头,侧过了身子。
楚清晚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不应杀人,而是念表达:即便他不下手,她也能要了那人的命。
然他先入为主,她也没必要解释那么多, 只道:“我短你个人情。”
周默又恢复成常日的模样,打趣道:“普通这种桥段不都是以身相许么?”
楚清晚道:“帅的以身相许,丑的做牛做马报答。”
周默合拢扇子抵了抵下巴:“我一时竟分不清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楚清晚耸耸肩。
两人闲聊间,护卫已将黑衣人尽数解决,跑了两个,此中一人逃跑时回头看了一眼,正与周默的视线对上。
他飞快做了个奇异的手势,周默眸色骤然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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