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城运回来的藏银草,皆在王府库房里,楚清晚尽数取了出来,研成粉末,贮存在瓷瓶里。
她对蛊没有医毒那么擅长,开端之前考虑再三,决定去找周默协助。
周默自打上回问她要了一次伤药后,便没再露过面,但归途行至锦城时,他有传信给她,告知她回京后的联络地点。
楚清晚按照他说的路线,携嫣然来到一处宅院,青砖黑门,牌匾上用红色朱砂写着四个大字——鬼屋惊魂。
张牙舞爪,鲜红欲滴,细瞧像是几个堆叠在一起的骷髅头,莫名有几分瘆人。
楚清晚嘴角一抽:“就是这里了。”
嫣然上前叩门,来开门的是时方。
他认得楚清晚主仆两人,两人却没睹过他,他敛下眸中神色,问:“两位姑娘找谁?”
嫣然礼貌地道:“您好,我们找周默周公子,不知他可在尊府?”
时方说在,演戏演全套地问:“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嫣然报了名号,又补充道:“劳烦通传一声,便说是我家小姐,周公子会相睹的。”
时方侧身请她们进去:“两位稍坐,我这就去叫公子。”
话毕,时方转向后院。
不多时,周默笑容满面地来到前厅:“稀客呀!清晚,很久不睹。方叔,上茶。”
“很久不睹,近来忙什么呢?”楚清晚随口应酬。
“忙经商呗。”周默答简略地道,转而问,“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楚清晚接过时方递来的茶:“实不相瞒,有个不情之请。”
周默挑眉:“哦?什么事?”
楚清晚道:“你对蛊毒颇有研究,我念请你帮个忙,跟我一起帮我的病人祛除藏银蛊。”
周默抿了口茶,没立即表态:“解法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楚清晚直言不讳:“以防万一。”
周默一笑:“看来你对这个病人很上心啊,让我猜猜是谁,嗯……祁王?”
楚清晚眸中划过一抹意外:“你怎么不猜我两哥?他也是我的病人。”
周默理直气壮:“我不认识你两哥。”
楚清晚接受这个说法,也不计划瞒他:“你猜得没错,是祁王。”
周默眼底闪过精光。
楚清晚接着道:“我找你是因为信得过你,若你答理,那就要做到对此事守口如瓶,若不答理,我也不勉强。”
周默打趣道:“不答理会影响我们的同乡情谊吗?”
楚清晚失笑:“自然不会。”
帮是情分,不帮是天职,她从不搞道德绑架那一套。
周默稍作思忖:“你都来到我这里拜托我了,我岂有不应下的事理。何时下手?”
楚清晚答:“今晚。”
周默面露诧异,旋即了然:“看来我答不答理,你都市为祁王祛蛊。”
楚清晚不置能否。
她不做没把握的事,选择执行定是做好了准备,但世事无绝对,她总盼望能多一分保障。
而这一分,便是周默。
她在尊府等了片刻,周默换了身衣裳,揣了三把精细的柳叶刀在腰间。
楚清晚调侃:“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去杀人呢。”
周默摸摸腰带:“我这是防身的,究竟第一次进王府,害怕。”
他说着微顿,片刻后倏地问:“不过话说回来,若我真去杀祁王,你要怎么办?”
楚清晚瞥他一眼:“你会吗?”
周默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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