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夏正要起身去北面搭棚替萧云帆引荐,忽听得东面几声爆响。一大股黄色的浓烟向石坪处飘来,萧云帆定睛瞧去,心知不妙,大喊一声道:“不好,那黄烟有毒,大家伙快快捂住口鼻。”饶是他反响反映机敏,但石坪之上人仍有不少人招了此道,一个个口吐白沫,抽搐倒地。
北面搭棚内,至通和尚与一寡首脑自然也听到那巨响,纷纷赶出来查看情形,雪兰依望睹那黄烟,又瞧睹人倒在地上,急速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倾出几粒药丸分给寡首脑说道:“诸位,先将这避毒丸吞下。”几人服了避毒丸,同时跃至那木台之上。
谷风道长向寡人喊道:“诸位先集开,别碰中毒的弟兄,当心他们身上有毒。”他大袖一舞,双掌向半空拍去。雪兰依几人也跟着双掌送出。几大高手合力将那黄烟驱集开来。
又一声巨响,半空中飞来四面巨大的黑旗。黑旗四角各有一人推着,旗面上各立着一个人。这四人均是黑衣斗篷,别离戴着四种不同颜色的面具。
至通和尚白眉一轩,口宣佛号,将锡杖在木台上一杵,朗声道:“何处妖邪,胆敢大闹豪杰大会?”他内功深厚,声音响亮,在场寡人不由得耳鼓生疼。寡人眼光向前望去,只睹那四面大旗未及落地。旗面上站着的四个人凌空翻身,一齐落在地上。
跟着四面八方传来喊杀声。一队队黑衣人手执兵刃将石坪四角的天字旗杆拦腰斩断,而后冲至到那四个面具人的身前,分成两列。口中齐声道:“森罗万象,造化天地。天王西来,夺命锁魂。”。一个带着火红色面具的人,双手背后,以沙哑的声音说道:“华夏武林,不堪一击。”
雪兰依神色一凛道:“至通巨匠,看模样他们是鬼相门的人。”至通和尚单掌竖在胸前朗声道:“我们华夏武林共商世界大计,与尔等邪魔外道有何关系?含沙射影,非豪杰所为。”
那红面具人仰头狂笑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日我鬼相门便是为你们这帮正道人士偷袭暗算,如此算来你们也称不上什么豪杰!少在这里大言不惭。”司马名城跨出一步大声道:“跳梁小丑来我华夏意欲何为?”
这时,一个戴着蓝面具的人大声道:“谁是小丑,待会儿自有分晓。我们来呢自然是给各位送终的。”他身旁一个绿面具人接口道:“没错,必然让各位死的体面。”金万两冷笑道:“我们有儿子孙子送终,你们要当我们的儿子孙子,老夫还真看不上。”
华夏群豪齐声哄笑起来。那红面人并不恼怒,淡淡道:“华夏武林以七大派为尊,老夫本念一一领教各位的高招。难得你们齐聚一堂,也免得老夫费事。倘若我们真要以寡凌寡,诸位现在曾经是死人。
和死人过招,岂非无趣之极?我们门主发下呼吁,让我们魑魅魍魉四大法王来会会你们。那老夫便给你们一个机遇。未知你们哪个先上?”
林中泉翻身一跃,手挽长剑向死后群豪道:“各位前辈,要对付这些妖邪,何用你们出手。晚辈来对付他们就绰绰有余。”林青崖向他使眼色示意他不成强出头,但林中泉执意要在世界群雄面前露脸,对于他的眼色自然视而不睹。
这红面人乃是四大法王之首,他瞧了一眼林中泉笑道:“小家伙,就凭你还不配跟老夫下手。”这时,黑衣人队列中走出一个男子,双手一拱半跪在地道:“启禀法王,属下高桥愿领教一下这位神剑阁少阁主的剑法。”
红面人背手在后,淡淡道:“好。那你就去会会这小子,也好让华夏这些武人晓得咱们鬼相门的厉害。”高桥道:“是,属下必然尽力而为。”
玄女宫一些女弟子自睹那林中泉第一眼,魂魄都仿佛被他勾去。此时,睹他出战,无不为他忧心起来。
神剑阁的武学以儒学为根基,造就弟子也都是以文武双全的标准来衡量。林中泉是阁主林长空的长子,这位老阁主对他也是寄予厚望。除了将本门镇派绝技“天地八字剑”倾囊相授外,另外还传了他一套名为“小人风”的气功。
林中泉天资聪颖,对于父亲的苦心也自能理会,此番与族叔林青崖以及门人前来,他更是立志要为神剑阁挣足脸面。所以事事抢先,不落人后。他手中的宝剑乃是林长空青年时所配,名为“不器”。
两人一交手便是使出满身的解数,林中泉手中长剑自下而上一撩,一招“比干剖心”递出。高桥急速横剑格挡,对方剑法迅捷,嗤地一声轻响。高桥的衣衫被他划破一道口子。群豪欢声雷动,喝起彩来。
雪兰依故作吃惊,忙问身旁的林青崖:“林先生,少阁主这一招委实厉害。不知叫做什么?”林青崖无比得意地道:“雪宫主,咱们神剑阁这点微末道行怎能入各位剑术明家的高眼?这一招唤作‘比干剖心’,乃是本派的天地八字剑中的基本招数。”
金万两双手按在肚皮上点头道:“好名字,好招式。”原来,神剑阁这套天地八字剑取自儒家八种理念,别离是忠、孝、节、义、礼、智、信、廉、贞。这招“比干剖心”便是忠字诀下的一招。
林中泉一招得手,心中也是信心倍增。他身随步走,绕着高桥伺机递招。如此一来,高桥便处于被动。只好转攻为守,全力抵挡对方所发剑招。
占尽气势之胜,林中泉恨不得将胸中诸般精妙招式都使将而出。
高桥皮相上为他所制,实则故意示弱于敌,让对方生出骄纵之意。习武者最隐讳的便是骄傲骄傲,武学之道向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旦生出骄纵之心,难免轻敌。与人争斗,面上轻敌还可,心中轻敌便容易中人圈套。
两人翻翻滚滚斗了四十余招,未分出胜背。高桥的剑术较之于林中泉而言,走的是阳狠诡谲,奇奥多变。林中泉虽然鲜少与高桥这样的对手较技,后来他的内心是有几分自得,但随着与高桥拆了这数招之后,顿觉得自己不能大意。故而他的剑招之中多了一分严谨。
四大法王之中,一个带着绿面具的人走到大法王身边低声道:“这林家的小子剑术上有些造诣,恐怕高桥不是对手,要不要出手相帮。”那大法王道:“这一场谁胜谁背都不慌张,莫记了咱们的大计。”那绿面人道:“好。”
高桥长剑举起向对方顶门斩落,林中泉斜身闪开。高桥长剑一转,拦腰横削。林中泉身子腾空而起,越过对方身子,反手一剑回刺。这一招乃是孝字诀中的“卧冰求鲤”。高桥赶忙向前跨出一步,回身进击。两人剑尖交汇与一出,叮地一声轻响,火花四溅。
林中泉睹对方久战不胜,焦躁起来,出手已不在似先前那般有章法。他寻隙而入,睹对方长剑削至自己脖颈时,身子一斜,长剑点向对方手背。高桥吓了一跳,若不缩手,手腕非给对方斩断不成。他这一慌神,林中泉手中长剑连环三招进击,他更是无法抵御。
“噗”地一声,林中泉的长剑插在他左肩,跟着他身子飞起,一脚将高桥踢开。群豪欢声雷动。反不雅高桥,灰头土脸的爬起,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准备自裁。这时,那绿面具的魅影法王抬手发出一粒石子,将他手中短刀打落在地。
高桥咬着牙道:“属下无能,请法王责罚。”大法王道:“起来吧,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败下阵来就要抹脖子,老夫就算长着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用。”高桥低着头,伸手按住伤口回至本阵之中。
林中泉长剑挽在死后朗声道:“还有那个方法教本公子的剑法?”他话音刚落,一个带着黑面纱的女子向大法王道:“法王,让属下来会会这小子,煞煞他的威风。”
大法王道:“好,那你小心。”这女子飞身而起,手中长鞭一扬,宛如活蛇普通向林中泉攻来。她口中笑道:“好兄弟,你这脸蛋长的蛮俊俏的,姊姊我可舍不得打花了。”林中泉板着脸,手中长剑架开对方的鞭稍,说道:“无耻妖妇,废话少说,手下睹真章。”
这女子语音甜腻,摄人心魄。她便打边以言语撩拨林中泉,他血气方刚,不免被这女子的言语弄的心神慌乱。他曾听父亲提及过,邪道之中有一门媚心术。往往是女子修炼,而要与这类人交手,务必支敛心神,有冰清玉洁的定力方能克敌制胜。
他当下默念小人风之中的口诀,力图破除这女子所用的媚心术。那女子身形一转,将脸伏在耳边吹起道:“好兄弟,奴家真真是喜欢你,可舍不得伤你。”林中泉反掌击她面门,那女子身形一退。单手插腰道:“哟,小兄弟好大的性格。不过姊姊就喜欢这样的。”
这女子的声音娇媚,听得人心旌摇荡。群豪之中不少粗人,不免念入非非。玄女宫的女弟子皱着眉,江含月一双妙目望着林中泉,心道:“这女子不是什么正经人,林公子你可千万别中她的狡计啊。”
台上的几位首脑也暗暗担心。场上林中泉手掌一抓,“嗤”地一声,将那女子后背的一片衣襟撕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来。若放在旁的女子身上不免羞臊,这女子不臊反喜道:“哟,小哥不是个老实人。”
林中泉常读圣贤书,对于非礼勿视四字也常记心头,此时睹撕破那女子衣衫,只好闭着双眼。就是在这刹那之间,对方已算准他会上当,长鞭一抖,鞭稍如毒蛇般点向他吐喉。
林青崖睹状,惊呼:“小心。”这时,一道人影飞快的掠至林中泉背后,将他推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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