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颜不是救世主,也没有圣母心,她救不了那么多人。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她过好自己的就够了。
“咱们是不是还记了一个人?”
就在几人念要去前门带着那个妇人离开,回去接荆忠他们的时候,荆延年溘然出声。
左星颜回头看他,恍然念起还有一个大黄牙被绑着呢。
于是荆延年和宋差头直接从墙头跳出去,过去将大黄牙也灭口。
这货也是暴民,杀人越货的事没少干,死不足惜。
左星颜和荆北寒在正门门口,看到那个等待许久的妇人。
“恩人!你终于出来了!”
妇人领着孩子上前,她换了一身结实些的衣服,身上背了个不算大的累赘。
孩子只有六七岁大,却很懂事,乖乖抓着娘亲的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看着左星颜。
倒是挺招人喜欢。
左星颜冲小男孩露出一抹浅浅笑意。
男孩感受到善意,立即扬起小脸,对左星颜露出两排小白牙。
“叫什名字?”左星颜摸了摸孩子的头,看向妇人。
“奴家叫素娘,我儿子叫林骁,恩人叫他豆豆就行。”
素娘睹左星颜仿佛挺喜欢她儿子,心里也很是欢喜。
“怎么没睹你家汉子?”
左星颜溘然念起来,素娘家里好像也没有孩子爹的踪影。
难道是大难当头,撇下妻子和儿子自己跑了?
左星颜不由自立皱起眉头。
素娘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一抹苦笑。
“不瞒恩人,孩子他爹在我刚生下豆豆那年,就没了。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推扯着豆豆,去年终于攒了些银子,开了一家豆腐坊。本念着终于能让日子好过些,却没成念遇上这样的祸事……”
素娘底本还能强颜欢笑,可念起方才她们母子死里逃生的经历,到底是憋不住眼泪,越说越哽吐。
“娘亲不哭……”
豆豆一看他娘哭了,有些慌,踮着脚辛苦念要帮素娘擦眼泪。
左星颜没念到,自己随口一问竟引发素娘的伤苦衷,立即有些愧疚。
“以后跟着我,虽然不能保证必然荣华富贵,但定不会叫你们娘俩儿被人欺背了去。”
“多谢恩人,恩人的大恩盛德,素娘这辈子没齿难记。”
左星颜的话让素娘心底满是暖意,底本哀痛的眼泪,也慢慢多了冲动的滋味。
“走吧。”
左星颜赶紧扶住素娘肩膀,阻遏了她又要下跪的活动。
荆延年和宋差头曾经结果了大黄牙,快步走过来。
一行人原路返回,准备去接荆忠等人。
路上左星颜问过素娘,从源镇另一个城门出去,过了桥确实没有水。
可是那边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地,方圆百里没有人烟。
地皮贫瘠且因为徐州多水的缘故,那边还有池沼,种不了庄稼也无法居住,所以才没有人往那边逃。
“什么是池沼?”宋差头常年在京都,底子不晓得这些。
素娘十分耐心,温声细语给宋差头解释了池沼,又告诉他池沼有多危险。
宋差头这才恍然大悟,“那咱们岂不是也不能从那边走了?”
池沼那么危险,陷进去就很可能出不来,并且范围还有百里之大,莫说是人,就连鸟都飞不过去吧?
“确实有些难办,可是那个大黄牙也说得对,不走这条路,咱们也没有其余路可走了,现在底子租不到船。如果等洪水撤了,最少也得十来天。”
左星颜同样很是头疼。
要是她自己,过一片池沼地轻轻紧紧,可是带着荆忠他们一行人,就实在有些难为她了。
听到宋差头和左星颜的话,素娘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她有些欲言又止,仿佛心里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
就在寡人都有些苦恼的时候,素娘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实在也能够走的……”
话一出口,左星颜几人齐刷刷扭头看向素娘。
素娘努力让自己语气安静。
“我家汉子就是死在那片池沼地,当年我为了找到他的尸身,一奇然间就过去摸索,时间长了,我对那片池沼地十分生悉,或许我可以带着你们走过去。”
听了素娘的话,不但是左星颜,宋差头心里都有些同情这个命途多舛的女人了。
可同情的同时,宋差头又有些佩服素娘。
那片池沼地是她的伤心肠,是她心底的阳影。
可她为了帮左星颜,却愿意撕开曾经心头血淋淋的伤疤。
念到这儿,宋差头看素娘的眼神都温和了不少。
“恩人,您宁神,我绝对没有其余心思。如果你们不信我的话,我可以走在最前面,就算遇到了池沼,我也不会连累你们。”
素娘睹左星颜几人都不吭声,心里立马忐忑起来,赶紧向左星颜做保证表忠心。
“我没有不信你,那到时候就由你领路。”左星颜说着,看了宋差头一眼。
“听左姑娘的。”宋差头点头。
左星颜笑眯眯拍了素娘肩膀一下,“等到了池沼地就靠你了,对了,别叫我恩人了,怪别扭的,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左星颜。”
“不成不成,您是我的恩人,怎么能直呼恩人名讳?”
素娘受宠若惊,赶紧摆手,然后又道:“若是恩人不嫌弃,以后我就叫您小姐如何?”
行吧,小姐就小姐吧,总比恩人听着顺耳。
左星颜只得妥协。
几人回去时比来时走得快,申时末就赶了回去。
等几人回到之前流民们歇脚的处所时,却发明那里空无一人。
流民都去哪儿了?
总不成能一天之内就走光了!
况且荆忠等人也晓得荆北寒他们去干嘛,就算流民走了,他们也肯定会在原地等着啊。
即便是迫不得己跟着流民走了,荆忠和荆景年,肯定也会留下一些记号提醉荆北寒才对。
左星颜环视四周,没有发明半个人影,心里隐隐冒出一些不安。
宋差头更是慌了,他这押解犯人,结果把犯人弄丢了?
那他这个差头也算是当到头儿了!
“舛讹劲,找个人问问。”荆北寒面色沉沉,对荆延年说。
荆延年赶紧快步跑到前面,好在前面还有零星几个流民在游荡。
他赶紧上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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