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儿大喜的日子,苗氏今日也算精心打扮过。她不开口也是一副雍容华贵的富妇模样。甚至容貌也是十分美艳的。阮娇娇的美貌就是继承于苗氏。
苗氏拿了一把雕刻精美的牛角梳,缓缓替阮娇娇梳头:“一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两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梳着梳着,苗氏的声音就有些哽吐。
“娇娇,这两日娘忙着准备你的婚事,也没好好跟你说说贴心话。原念着还要留你几年,没念到你竟比你姐姐还要早出嫁。”
阮娇娇看苗氏,也有些动容,母亲对女儿的爱从来掺不得假。
她眼眶微红:“娘,别难得,女儿还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苗氏抹了把眼泪:“你爹也在外面,我叫他进来,他不肯。他那日打了你……”
阮骁那日打了阮娇娇,心里有点别扭。又愧疚,又矛盾。
“没事,你跟爹说早就不疼了。”阮娇娇并没有怪阮骁。
苗氏点点头,支了泪意对阮娇娇道:“嫁过去之后要好好侍奉夫君,这桩婚事,虽说是意外,但我看秦越人品不差。他若是能治好了病,也是功德。你就跟着他好好过日子。”
“他若是发起疯来……”苗氏念到这一层,又开端担忧。
“娘,大喜的日子就别念这些了,开开心心的才是。”阮娇娇反过来安慰苗氏。
苗氏点点头,女儿大了,也懂事了。她睹丫鬟们都出去忙了,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阮娇娇。
“这个你拿着,有空好好看看。”
阮娇娇低头一看,是个长条形的绘册,推开来……
苗氏忙按住她的手:“晚上再看。”
阮娇娇挺直了脊背,她刚才瞄了一眼,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辟火图吗?
咳咳,虽然但是……她实在也没有几实战经验的。阮娇娇的脸烧起来。
苗氏又抚慰了她几句,下人说外面到了许多宾客,苗氏只能恋恋不舍的去外头忙碌。
阮娇娇像个娇美的瓷娃娃被人摆弄着,终于凤冠妆造都弄好了,一旁的桃红将铜镜放到她面前夸赞道:“小姐,你今日真美。”
阮娇娇看着铜镜里的人,绘着殷红的唇,确实有几分美艳,但却不像平时的她了。
阮娇娇还有几分苍茫,真的就这样嫁给秦越了,她的命运会如何?最后还是会被他砍下手脚吗?
然而容不得她胡思乱念,喜娘曾经将大红的喜帕盖到了她头上,并叮嘱:“这喜帕必然要新郎官来揭开,小姐自己不成动。”
阮娇娇应了声,喜娘就出去了。屋内一时安静下来。阮娇娇坐在床沿,听着外面热闹的喧哗声。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仿佛是秦越他们到门口了。阮娇娇幻念了一下秦越那张冷冰冰的脸,穿上红色的喜服好像还挺带感的。
她笑了下,对这桩婚事仿佛也没那么害怕了。
喧哗都是在前院,过了一阵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对门口的丫鬟低语几声,阮娇娇听不逼真,仿佛是将丫鬟支开了去做什么事。
随后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阮娇娇带着喜帕,看不到来者是谁,只睹到一双红色的绣花布鞋,看起来像是喜鞋。
她有些奇异,问道:“是鸿雁吗?”
“不是,新娘子我来接你出去。”对方的声音也有些阳沉,甚至有些不男不女。
阮娇娇曾经感到有些舛讹,她没成过亲,也不晓得流程。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曾经攥紧了。
对方仿佛有所察觉,“我是靖王府派来的嬷嬷,来搀扶新娘子出去。”
“我自己走吧。”阮娇娇慢慢站起来,并不念让对方近身。她又不敢贸然揭开喜帕怕闹了笑话。万一真是靖王府派来接她的人呢?
可那人并不在意阮娇娇的抗拒,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阮娇娇的手臂。
阮娇娇刚念呼喊,只觉得后颈一痛,一阵头晕目眩就倒了下去。
如果阮娇娇能看睹,此刻有一个身形瘦小的汉子穿戴和她同样的喜服,也是一身新娘装扮。只是那张脸阳鸷又可怕。
*
屋外传来闹哄哄的嬉笑声,秦越并不能到后院来。按大齐的习俗是由自家兄弟背着新娘出府进花轿的。
阮修文背起阮娇娇的时候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吃什么了,这么沉。”
阮娇娇捶了一下他的背,阮清霜在一旁笑道:“你自己气力不够,还怪娇娇重。快将她送到花轿上去吧。”
阮修文咬咬牙,背着阮娇娇出了府。
秦越就在前院等候,睹阮修正背着一个穿红衣的新娘子出来,清凉的眉眼间终于带了一丝笑意。
阮清霜朝他看去,秦越常日里总是一身玄色黑衣。今日穿戴大红喜服,戴了一顶十分华美,镶金嵌玉的发冠。
那喜服十分称身,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段。云纹腰封服帖的扣在腰间,长腿下的红色裤脚妥帖的塞进紧窄的筒靴中。
整个人金尊玉贵,俊美不凡。
就连阮清霜都看得愣了一愣,旁边的宾客更是有许多窃窃私语:“新郎官好帅。”
“大名鼎鼎的靖王自然是气量气度不凡。”
“你家娇娇真有福气。”有宾客对苗氏说着喜庆话。
苗氏到了前厅后,笑得嘴就没有合拢过。
她为了阮娇娇的婚事操持这么久,就是为了今日风风光光的将女儿嫁出去,她替阮娇娇准备了许多嫁奁,甚至十分有私信的,将自己当年的一些嫁奁也贴了进去。嫁奁足有八十八抬。
至于到了阮清霜的时候,苗氏就没念这么多了。这底本也是虐文中的设定。
而秦越为了拿出娶阮娇娇的诚意,送聘礼时也是十分大方的,这当时在京城也引起了轰动。
只是那时候阮娇娇逃婚去了,并不晓得。但阮府的人是看在眼里的。
阮清霜听着身边人的议论纷纷,或艳羡或恭喜,念到自己上辈子嫁给秦知晏时,都没有这么风光过。
因为宿世秦知晏曾经先娶了阮娇娇为正妃,薛贵妃不同意秦知晏和阮清霜的婚事,是秦知晏硬要娶她,走的也是侧妃的礼制。
而阮娇娇,宿世是正妃,今生秦越给的也是正妃之位。
阮清霜看着被扶进花轿的身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阮娇娇,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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