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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外郭被秦将赵佗攻破?”
“大王向秦人请降?”
“楚宫已落入秦军之手,大王和公子王孙,满朝公卿贵臣,尽数为秦人所掳,被押送北行?”
当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通过快马从西边传到淮阳城时。
整个淮阳城内的上万居民,以及城外的近十万楚军,尽数陷入混乱和惊慌中。
“大王降秦,我楚国亡了!”
“荆楚已亡,吾等何从?”
“秦军即将东向,吾等又该如何办啊?”
不但是楚人平民和军中士卒在发急,就连作为领导者的公子启和项燕等人,也被这些消息惊得面无人色,目露骇然。
因为寿春陷落的速度,比他们预计的要快的太多。
“寿春乃是世界雄城,吾弟更有数万大军,怎么会被赵佗那两三万人攻破外城?”
“赵佗此子,竟如此厉害乎!”
公子启神色震惊,他的脑海里显露出那个站在李信身侧,一脸澹澹笑容的少年。
他晓得赵佗很有能力,故而在陈郢时,公子启站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赵佗出城的背影,嘴里说出“既然无法支罗,那就毁掉”的话。
公子启认为在他的参与下,李信伐楚必定惨败。届时赵佗在败军中,有身死被俘之危。
就算赵佗最后能侥幸逃生回秦,也定然会和李信一样被这场大败击垮,因为罪责而被秦王夺爵惩罚,不说直接被打入冷宫,也是出息暗澹。
所以他在李信伐楚时,并没有将赵佗放在心上。
哪晓得此子在那场大战中,虽然没有改变李信惨败的下场。却另辟蹊径,不但躲开大败的耻辱,更打出了一场让世人惊讶的大胜,成为秦人心中的豪杰。
当公子启听闻赵佗的种种事迹,特别是泗水大胜的时候,他在感叹之余,心中不由生出一抹惋惜。
“此子并非秦人,若是他能为我所用不知该有多好。”
到了如今,他更听闻赵佗大破十万齐军,逼杀项渠,甚至还攻破寿春外城。公子启心中的那股惋惜、遗憾之情越发强烈,甚至还生出了丝丝悔恨之心。
他明明有得到赵佗的机遇。
赵佗跟着王翦伐燕回来时,他公子启那会儿还是秦国的昌平君,位居秦国右丞相之职,手中有很大的权利。
如果早晓得赵佗这么能交兵,是个名将种子。他当时就该不顾脸皮,直接从秦王政手中将其讨要过来,以他当时的职位,只要找一些借口,相信秦王政是不会谢绝的。
那样的话,他就能将赵佗带到陈郢好好调教,把那个少年变成他公子启的人。
让赵佗为楚国效劳,这样一来,如今该头疼的就该是那些秦人了。
“曾经有一个得到赵佗的机遇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顾惜,如今念来,却是悔之晚矣。”
在公子启感叹之时,其他几位楚将却是将肝火发在了楚王背刍的身上。
“他背刍莫非是一头猪吗!”
“那可是寿春城啊,城高墙固,城中更有精兵青壮数万之多,他怎么能连一个月都撑不到,就被赵佗用两三万人打破外郭!背刍狗彘,何其无能!”
景同和屈茂等楚将怒骂连连,将全部的怨气全都撒到了向秦军投降的背刍身上,因为这事情真的太出人预料了。
你堂堂楚王,怎么能投降的这么快!
就连项燕听闻这消息时也是愣了半晌。
他可是预计寿春城能在秦军面前支撑两三个月的,哪晓得不到一月就支到了寿春城破,楚王投降的消息,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军尚未齐整,各地封君也未传往返应,背刍便已投降,形势对我晦气啊!”
正如项燕所担心的一样,对楚人来说,接下来的形势变得越发严峻起来。
紧随寿春城破,楚王降秦的消息后,是来自秦军的使者。
这些秦人使者一路向东行来,所经之处,宣示着楚王背刍的最后一道诏令。
“不谷无德,荆楚多罪,今为秦虏,亦是天命。楚之城邑,当尽数归秦,以尊不谷之令,顺天意而为……”
这是楚王背刍为讨好秦人所下的诏令,号令那些还在抵抗的楚国城邑向秦军开门投降,让拿着剑戟准备抵抗的楚人义士放下武器,乖乖去当秦国的顺民。
这是楚王的号令。
在现实情况中,这道诏令有着异常巨大的意义。
它给了诸多念要降秦却犹豫未定,心有顾忌的楚人,一个投降的名义和台阶。
你看咱们大王都降了秦,还下诏让吾等不要抵抗秦军。所以吾等降秦之举,乃是奉王诏而行,也是顺天命所为。
我投降,那也是投的名正言顺,是无可指责的。
反而是那些举着反秦旗帜的人,实则才是背弃大王之命的逆贼。
此等诏令通过秦军使者,和沿途接诏城邑的楚人四处传播,影响异常之大。
当传到淮阳时,甚至引起聚集在此的楚国大军的慌乱。
屯聚在淮阳城外的近十万楚军,有一部门是被强征钳制来的平民,这些人全日念的只是活命吃饭,对于楚国并无忠心可言。
但还有一部门,却是真正的心怀荆楚的义士,他们胸怀爱国之意,听闻项燕和公子启在此招兵聚粮,纷纷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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