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万胜！”
“吾等必灭代虏，为大王砥定世界！”
三万关中秦军山呼海啸，声音化成滚滚浪涛，向着四周传荡。
周围送行的无数秦人也跟着叫喊起来。
关中黄土之上，声若雷震，气涌苍穹！
秦军誓师完毕，连忙启程。
他们将要出关北上，沿途支聚等候在其他处所的秦军，一路抵达代地，为秦王政廓清北疆，消灭仇敌。
车辚辚，马萧萧。
秦军士卒威武雄壮，排成整齐的队列，向着函谷关偏向进发。
然秦军离开灞上不久，行至鸿门之时。
曾经归队，被任命为短兵两五百主的郦商驾马奔至赵佗车前。
“将军，前有公主仪仗，似为将军送行。”
赵佗安静点头，此刻大军还未出关，送行之事并无大碍。
他走下战车，步行至鸿门前的一处空地上。
那里有女子所乘的安车停靠，周围侍从围绕，睹到赵佗走来，皆是急速施礼退让。
赵佗走到车前，睹少女已等候在此。
少女青衣襦裙，亭亭玉立。
没有过多的言语。
她从侍者手中取来酒水，漂亮的眼睛盯着赵佗，眼眶有些发红。
“此番远征，妾愿小人凯旋。”
赵佗看着少女离愁姿态，笑道：“公主勿虑，待赵佗为大王扫灭六国，便回咸阳尚公主。”
说着，赵佗从满脸通红的少女手中，接过酒水，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他的死后。
有少女幽幽歌声传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小人，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小人，终不成谖兮……”
……
秦国恒山郡以北的代城。
代乃殷商古国，传承长远，至春秋时为赵襄子以狡计所夺，遂为赵有。
其地险峻，位置颇为慌张，是故城高墙厚，城池雄壮。
“横阳君被赵政残杀，秦人更是驱逐代使。那赵政必将兴师代地，残虐北疆，吾等复国越发无望啊。”
一处颇为富丽的宅邸中。
张良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几个同伴。
韩国公孙信，魏地名士陈馀，魏国公孙魏陵。
这些人或是从秦国东郡兵的围剿中逃掉，或是自齐国的追捕中逃亡，终究再次相聚在代地中。
这里，曾经是他们这个复国团队的最后一片乐土。
听着张良咬牙切齿的话，三人皆低下头颅，气氛繁重。
横阳君韩成一向是复国团队的首领人物，虽然本事不大，却是一杆凝聚人心的旗帜。
如今这旗帜轰然倒塌，还被秦人肢解成几段，对他们这个复国团队的攻击可谓巨大。
还是陈馀开口道：“齐王无信，驱逐吾等，乃是自断生路，可谓竖子难与谋之。但这代王赵嘉倒是颇有信义和眼光，子房勿要太甚担忧，如今吾等与代人联手，未必前路无望。”
张良冷笑道：“代国小邦，城池不到十座，兵卒不过数万，别说是秦国大军，就算赵政只派一支偏师前来，都能将之剿灭。吾等何谈前路？”
陈馀脸色难看道：“代人实力不足，那不是还有匈奴吗？听说匈奴使者这几日便将抵达代城，与赵嘉盟约。”
“匈奴？呵呵，就凭那群十多年前被李牧击破的蛮夷吗？”
张良神色越发讥讽。
与匈奴联手，共同抗击秦国，山东诸侯并非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秦惠文王时，韩、赵、魏、燕、齐五国合纵攻秦，因担心力量不足，还曾邀约匈奴之兵插足。
结果秦将樗里疾兵出函谷，与五国和匈奴联军交战于修鱼。
那一战，秦军俘虏韩将申差，大破赵公子渴、韩太子奂，斩首联军八万两千人，对山东诸侯来说，乃是一场大惨败。
故而张良对于和所谓的匈奴联手，并不看在眼中。
他低语道：“且胡人向来没有信义，听说燕国之前曾联络匈奴共抗秦国，结果秦军伐燕，匈奴不但没有按照和燕国的约定攻击秦国关中，反而趁机劫掠燕地，就这种无信之国，也能依靠吗？”
此话一出，陈馀、公孙信、魏陵等人皆是脸色一变。
胡人素来无信，他们的话能相信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这一次可信，匈奴单于是真心愿助吾等抗秦复国！”
门推开，燕国公孙燕平大步走进来。
他看着屋中几位盟友，冲动道：“我刚支到消息，此番匈奴派来的使者里，不但有我燕国太傅鞠武，更有……吾祖燕王！”
晚上还有第三更。
《史记·秦本纪》：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共攻秦。秦使庶长疾与战修鱼，虏其将申差，败赵公子渴、韩太子奂，斩首八万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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