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墨五求助墨顿之时,长安城关于那罗巨匠起死回生之术的传闻却是越传越烈。
“身体折为两截而行动自如。”
“口吞砒霜而泰然自若。”
“溺水一刻而还阳不死。”
…………………………
随着寡目睽睽之下,那罗巨匠上演了一个个不成思议的成就,整个长安城都为之轰动。
司马迁曾言,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普通公民自然更是如此,然而那罗巨匠上演一个有一个起死回生之术之后,一个个长安市民自然趋之若鹜,一时之间,长安城中佛门的声誉暴涨,信徒暴增,底本的处于低谷的声誉再一次暴涨。
潘家酒楼之中,平居高朋满座的席位,如今是空无一人。
“生意这么差,还不出去推客!”潘掌柜看着趁机偷懒的侄子,不由的怒喝道。
潘家侄子不满道:“叔!如今大家都前去看那罗巨匠,该信佛了,据说不少人都吃素了,哪里还来酒楼吃酒。”
“那就让后厨都改做素菜!逢人就说我们这里有素席,必然要给我将客人推过来!”潘掌柜喝道。
潘家侄子木鸡之呆,没有念到潘掌柜竟然还能念出这招来,只得无奈的出去推客。
果然这一招很好使,不一会,整个潘家酒楼就曾经坐满了。
“正好我要礼佛,吃点素席倒也再好不过了。”一个壮汉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蔬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潘家侄子不由木鸡之呆,他可是记得此人之前可是无肉不欢的。
“吃素太多也不好,医家之前就提倡多吃肉类来治愈夜盲症的。”潘掌柜酸溜溜的说道,素菜的利润哪有荤菜的高,要是人人都吃素,那他的酒楼还赚什么钱。
壮汉不由一顿,纠结的看着面前的素席,医家如今更是可信度自然极高,尤其是多吃肉食可以治愈夜盲症早曾经得到了寡人共识,可是那罗巨匠又有起死回生之术在前,一时之间,壮汉陷入了纠结之中。
“如今礼佛要紧,还是先吃素席吧!”到最后还是贪生恶死的念头盘踞了优势,夜盲症死不了人,而起死回生之术则是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自然更加慌张,全部的食客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潘掌柜何在?这是新的特刊!”一个报童推门而入,将两十份特刊放在了柜台上。
“墨家又有特刊了?”潘掌柜心中一动,这一段时间儒刊和墨刊的的特刊不息,每一期特刊所报导的都是紧要内容,当下迫不及待的拿起来读了起来。
“又是墨刊,老子现在听睹墨家就烦,近来几期哪一期不是墨刊在攻击佛门,日后我等再也不看墨刊了,潘掌柜你也不要再订了。”壮汉怒声道。
然而潘掌柜却并没有回答,而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特刊上的内容。
“什么,所谓的起死回生之术竟然是假的,而是天竺秘术瑜伽!”潘掌柜震惊道。
“瑜伽!”
“起死回生之术是假的!”
寡人一片哗然。
“这不成能,定然是墨家在诬蔑那罗巨匠。那罗巨匠起死回生,我等可是亲眼所睹。”壮汉不敢相信道。
潘掌柜摇摇头道:“不,这一次不是墨家,而是医家!并且专门采访了西市的天竺胡商,均听说过瑜伽之事,也亲眼睹到过头颅扭曲,身体折叠的苦行僧。”
“那入水一刻而不死呢,要是寻常之人早就溺水死了。”壮汉争辩道。
潘掌柜摇摇头道:“闭水是可以练习,一些沿海的老渔民虽然达不到一刻这么久,但是也相差无几。”
“那口服毒药而不死呢,又怎么解释?”壮汉背隅顽抗道。
潘掌柜摇头感喟道:“墨刊上也说了,服食毒药乃是天竺苦行僧的修行方法之一,先服用少量剂量,在日益增多而无事,这就是医家所说的抗药性罢了。”
“怎么会这样?”壮汉不敢相信,抢过墨刊看了起来,他虽然相信那罗巨匠,但是墨刊上却是每一条都有充沛的证据。
“我打死这个妖僧,看他到底能不能起死回生!”壮汉大吼一声,怒喜洋洋而去,其他食客同样气势冲冲的而去。
潘掌柜看着再一次空荡荡的酒楼,却没有之前的忧愁,而是露出一丝会意的笑意,转头吩咐侄子道:“明天多多准备一些肉食,明日的生意必然很好。”
“那妖僧何在?”
同样看到墨刊消息的长安市民,一个个愤怒的走上长安街头,他们可以吃素礼佛,也能够奉上香火钱,但是却接受不了自己被一个异域的僧人欺骗,尤其是大唐更国力强盛之时,民寡傲然无比,哪里忍耐被一个化外之民如此玩弄。
“骗子,你这个妖僧,竟然公然欺骗世人!”寡人涌到街头找到了照旧苦行僧打扮的那罗巨匠。
“斗胆,尔等竟然敢如此冲撞神僧,就不怕佛祖责罚么?”青海马主人早曾经化身那罗巨匠的追随者,看到气势冲冲的寡人不由怒喝道。
“什么神僧,此人不过是一个骗子而已。”壮汉冲上前来,怒斥道。
“全部的一切都是尔等亲眼所睹,贫僧又怎么骗你们了。”那罗巨匠强辩道。
壮汉冷哼道:“什么长生不死之术,不过是天竺的瑜伽秘术而已,被你这个妖僧招摇撞骗。”
“瑜伽!”那罗巨匠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骇然,他没有念到大唐之中竟然有人晓得极为隐秘的天竺的秘术。
“打死这个妖僧,看他是否真的能起死回生之术!”壮汉大吼一声,挥拳上前。
其他人同样纷涌而去,将那罗巨匠淹没。
“天竺秘术瑜伽!”
青海马主人不由呆在那里,看着人群中早曾经不出声的那罗巨匠,他有预感,这一次恐怕那罗巨匠真的要死了。
很快,救护车和县衙捕快再一次赶到,恰好的是这一次还是墨五和曹捕头带队。
这一次墨五可没有那么大意,而是直接上前检查那罗巨匠的心跳、血脉和眼瞳,最后确认一遍之后,这才起身。
“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墨五点头道。
“原来真的没有起死回生之术!”曹捕头不由心生失望道。
“如果真有此术,那还要墨医院干嘛!”墨五摇头失笑,慎重起身在死亡通知单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大人,这怎么办?”一个捕快指着一寡等罪的市民小心翼翼的请示道。
曹捕头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怎么办,此乃异域妖僧欺骗世人,一寡公民惩奸除恶,理应奖赏,赶紧将此妖僧抬到义庄去。”
在长安城死一个乃是大事,然而是一个招摇撞骗的异域人恐怕没有人会多问,那是他自己找死。
不过这一次那罗巨匠的死和墨医院大有相干,他可不能将遗体再放在墨医院的太平间了,这倒让墨五遗憾不已,他到还颇为等待着异域僧人的身体结构呢?
“多谢大人!”
壮汉等人大喜,赶紧离去。
很快整个长安城街头,再一次恢复安静,然而随着那罗巨匠骗局的拆穿,佛家的声誉在长安城街头几乎是名声扫地了。
大慈恩寺中,一寡僧人还不知此事,一个个眉开眼笑。
“住持大人果然高明,那罗巨匠一出,我佛门声誉定然如此中天。”一寡僧人奉承道。
随着那罗巨匠在长安城鼓吹起死回生之术,佛家的声誉大增,大慈恩寺愈来愈多的香客就是最好的证据。按照这个趋向,要不了多久,大慈恩寺定然会恢复往日的隆盛。
“此乃佛祖保佑!”同仁住持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禁为自己的计策而得意。
“住持,不好了,那罗巨匠死了!”一个背责打探消息的小沙弥慌张跑进来道。
“死了!那罗巨匠不是会起死回生之术么?”同仁住持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急声问道。
小沙弥委屈道:“那番僧是个骗子,哪里是什么起死回生之术,而是天竺的秘术瑜伽,墨刊曾经报导出来了。”
同仁住持不禁一阵头晕目眩,这一次他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佛家底本不多的声誉有一次被他糟蹋殆尽,这一次恐怕连法琳巨匠也不会放过他。
“不,我佛家还有一个底牌,定然能够挽回佛家声誉。”溘然一个寡僧极为生悉的声音传来。
“慈恩住持!”一寡僧人无不惊喜,如今大慈恩寺正处于危机状况,没有念到慈恩住持竟然走出了闭关之地。
“还请住持指点,救一救大慈恩寺。”同仁恳求道。
“佛骨舍利!”慈恩住持安静道。
“是呀,舍利子乃是高僧功德圆满的之证,佛骨舍利一出,自然信徒信服。”
同仁脸色一喜,随即苦涩道:“可是我大慈恩寺并未有佛骨舍利呀!”
慈恩住持安静道:“之前没有,现在就有了,佛门的危机因我大慈恩寺而起,自然要由我来终结,昨日因今日果,此乃天意。”
是夜!慈恩住持圆寂,寡僧将其火化,留下佛骨舍利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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