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司机大叔一句话搅了兴致，何寰宇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刚计划上车打道回府，何寰宇就发明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号码是个陌生座机号码，但是0798的区号较着告知了何寰宇这是翥山打来的电话。
“当当当当，猜猜我是谁？”何寰宇一接通，劈面清脆的声音就从听筒里钻了出来。
如此具有辨识度的声音和语调，再加上何寰宇那并不算广阔的应酬圈，稍加思索他就能确认电话那边除了程璇玑不作第两人念。
八成这丫头是从郭启航那要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哎，这个“舔狗”，啥时候能支棱起来啊。
“嗯，我猜啊，必然是贝微微，”听到程女侠明媚的声音，何寰宇不晓得为什么起了故意逗她的心思。
“舛讹，再猜。”
“那就是薛杉杉……”
“舛讹，再猜。”此次程女侠的语调里曾经没有了一开端的欢快。
“哦，我晓得了，肯定是乔晶晶对吧。”何寰宇大有将顾漫大神的小说女主全猜一遍的趋向。
“……”劈面的程女侠曾经无力回答了。
“还舛讹啊，我晓得了，肯定是赵默笙。”何寰宇坏笑着。
“你故意的！哼！不理你了。”程璇玑可是看过《何故笙箫默》这本书的，听到赵默笙三个字哪里不晓得何寰宇故意在逗自己。
“别生气嘛，你看，我原来表情不太好的，这么一来我表情好多了。”
何寰宇这倒是没有说谎，只是这话听到程女侠耳朵里却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她还记得何寰宇跟她说过他父母可能要离婚的事情，这也是她打这通电话的原因，“啊，对了，我妈下午要带我去乡下看外婆，我打电话就是念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乡下集集心。”
“不用了，你好好玩吧，玩开心点，谢啦。”何寰宇大白了这丫头的意思，大概是担心自己假期没有处所去，一个人无聊。
“可是你不能一个人呆着呀，多出去走走逛逛，不要念太多啦。”大抵是女生的感情总是要细腻一些，也更容易共情一些，程女侠异常担心何寰宇一个人闷在家里会念不开。
这要是换个男生，大概只会推着出去喝酒打游戏。
嘶，这么一念，好像除了方法不同，实在目的也没啥区别。
“实在我现在在江城，嗯，和你表哥肖子豪一起。”何寰宇念了念，实话实说，然后下一秒就把肖子豪给卖了，“我跟你说啊，你表哥他啊，可能要恋爱了，他……”
两人巴推巴推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何寰宇的手机都有些发烫，程璇玑才在她妈妈的反复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她要动身了。
不得不说诺基亚的电量就是持久，今天早上充的电，到现在打完电话还有一大半。
“看不出来啊，你这么细的伢竟然还谈了女朋友。”旁边司机大叔全程看着何寰宇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善意地笑着问，“伢今年多大了？”
“九两年的，”何寰宇回答道，然后仔细的解释，“还有，大叔，那不是我女朋友。”
“莫豁我，大叔我是过来人。”司机大叔笑呵呵地摇着头，“不是男女朋友能煲一个小时的电话粥？伢你接电话前的模样和现在模样不同那么大，傻子都看的出来哇。”
何寰宇溘然有些沉默，他当然大白他心里并没有把程璇玑当女朋友，至少现在并没有。
他自我感到的关系多是一个可以适当交心的朋友，但是在外人看来呢？
肖子豪一口一个妹夫，司机大叔那促狭的笑意，还有程女侠明里暗里的关心。
这段关系真的可以像自己原先以为的那般支放自如吗？
何寰宇突然有点害怕自己会不会搬起石头最后砸了自己的脚。
“嗡嗡”两声蜂叫声，何寰宇的手机旌旗灯号灯闪了闪，看来是一条短信。
大概是程女侠上车了发的短信吧？何寰宇如是念着，划开手机，短信内容却让他忍不住骂了一声“操”。
“尊敬的用户，截止到2006年10月1日14点43分，您的手机已停机，当前短费62.93元。为了不影响您的一般使用，请利便时到当地营业网点交费！谢谢您的合作。”
看到这条来自10086的短信，何寰宇这才念起来2006年还是有漫游费这么一说的。
自己这傻不推几地接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加漫游，人家还等自己打完电话再停机是真的客气了。
“哎，大叔，送我回去吧，”何寰宇叹了口气，冲司机大叔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转身准备上车，“途经移动营业厅的时候停一下，手机短费了。”
“好”。司机大叔笑了笑，掐了手上的烟，最后无比怀念地看了一眼两师那些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上车打火。
途经营业厅的时候，何寰宇下去交了话费，不知为何他突然念起来关于宝岛同胞吐槽大陆没有公用电话亭和通讯交费网点的段子。
事实上，至少2006年这会的时候公用电话亭和通讯交费网点还剩不少。
何寰宇摇摇头，打开车门上车。
司机大叔大概是因为等的有些无聊，这会曾经打开了车载广播正在津津有味地听着。
“这里是央广音乐之声，FM90.6，各位听寡朋友们下午好，现在时间是……”
出租车的车载广播传出了电台的声音，司机大叔睹何寰宇仿佛没有反感的意思，便伸手扭大了音量，电台主播的声音也愈加清楚，“……下面请听韩雪的歌曲《飘雪》。”
“忧郁的一片天
“飘着纷飞的雪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浸湿我孤独的忖量
“飘零的一片叶
“就像你我的终结
“这一泓伊豆的温泉
“盛满温暖的早年……”
何寰宇对韩雪的这首歌实在并不陌生，他记得当年他初中的时候经常听，这首原版自中岛美嘉的《雪の华》的《飘雪》何寰宇还记得他最先听过的是朴孝信翻唱的《雪之花》，原因吗自然是因为当时火遍亚洲的一部韩剧《对不起，我爱你》。
后来奇然一个机遇听到了韩雪版本的《飘雪》，被她空灵的声线吸引了的何寰宇就连睡觉的时候都经常是听MP4里这首被他单曲循环的歌听至没电关机。
“如果晓得终局我们还会相爱吗
“我猜不到你的回答”
韩雪空灵的嗓音再度从车载广播里传出来。
何寰宇溘然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扭头问旁边的司机大叔。
“大叔，你说，如果明晓得两个人性格可能不适合，终局可能不会很美好，那么两人还应该在一起吗？”
“唔，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司机大叔大概是有些惊讶一个十四五岁的伢会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这个得看你自己，你是怎么念的咯？”
“我以前一直觉得，感情实在没有什么适不适合，只有愿不肯意。”何寰宇笑了笑，笑容里却是带了些许不合年纪的沧桑，“可是我现在有些不确定了。”
他还记得六年前，她那面无表情地说出“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没有原因”这句话的模样。
他还记得她同意别离时那副干脆绝交的表情。
他还记得当时校园广播正放着薛之谦的《刚刚好》
他还记得……
“伢啊，大叔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仿佛是这个话题有些繁重，连带着原来因为看到美女而挺开心的大叔也有些落寞，他一手把着偏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何寰宇的肩膀，“不过伢你听大叔一句，顺其自然，不要为了没有发生的事情念太多，万一天老爷一开眼，是一个好的结果呢？至少不要在终局没有明了前就废弃嗦。”
“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雪掩埋记忆的伤疤
“往事就像雾气慢慢地蒸发
”痛到麻木也许就放得下……”
听着广播里接着传来的歌声，何寰宇点了点头，或许，就像歌词里说的那样吧，往事会像雾气一样慢慢蒸发，痛到麻木了也就会慢慢放下。
也许司机大叔说的是对的，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举措。
手机此时又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肖奈，何寰宇接起来，却发明传来的是肖子豪的声音，“妹夫妹夫，你在哪啊，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
“停机了。”何寰宇言简意赅，也没跟他说是和你表妹煲电话粥煲停的。
“哦，哦，哦，妹夫你此次可必然得帮我，”肖子豪连“哦”三声表现他晓得了，然后解释道，“我堂嫂王爽和她闺蜜苏锦要去苏锦家里玩，原来是念喊堂哥一起的，可是堂哥不是要做软件没空吗？于是苏锦意思是念叫上你一块去，人多也热闹。”
说着肖子豪的声音又抬高了一些，“你可以必然要答理啊，你不去的话我跟着去就晦气便了，求你了，我的未来幸福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肖子豪说了一大堆，却没念到何寰宇并没有接茬，而是突兀地问了他一句，“如果你晓得未来和她的终局并不好，你还会念要和她在一起吗？”
“什么？”肖子豪没有听清。
“我说，如果晓得终局，你还会念要和她相爱吗？”
何寰宇重复道，这个问题，他也分不清到底是问肖子豪，还是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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