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章/五星如耀 —————————————— 听到这些话，看着眼前这个满目苍凉的世界，蓼走到清澈的小河边的那株柳树下，折下一支基因变异的褐色柳条，意识到昆初曾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改变，而自己再也睹不到自己的亲人了，悲戚之下不禁吟道：“ 昔我往矣，五星如耀； 今我来思，杨柳如烧。 昔我往矣，五星在耀； 今我来思，族胞避绕。 昔我往矣，五星永耀； 今我来思，华表匿销。 昔我往矣，五星长耀； 今我来思，离离原上草。” 那个中年汉子说道：“‘离离原上草’？‘春风吹又生’。这是很古老的诗句，满怀着复苏的盼望。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 榕回答道：“五星之国。” 那个中年汉子说道：“哦，这可真是难以理解。几百年过去了，难得还有人对它念念不记。” 榕说道：“能给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吗？五星之国是如何殒落的？” 那个中年汉子说道：“五星的辉煌曾经成为了人们心底不肯提及的忌讳。今天我就例外地给你们说说。 曾经文化昌明的五星之国十分兴旺。它的国民发明了许多许多十分有用的东西。比如，此中最著名的一个叫‘乾电池’。那是一种核聚变电池，拥有多种型号，具备宇航级安全性。此中的微型民用版最受欢迎，可以随身携带，为10件常备中小型个人电器终端无线供电49年。 依附这些先进的发明，五星之国逐渐主导了全球的经济。而那些沉沦于资本与贪婪的势力却不息通过各种卑劣的方法损坏世界的平和平静。五星之国的领导团认为是时候洗去资本的原罪了。经过凶猛的经济战争和反复的利益妥协，全球绝大大都的人们认识到了资本对人性的扭曲和奴役，以及它所带来的恶性，并逐渐认同五星的文化与价值追求。按照群体自决的原则，昆初的人类以五星之国为模板组建了大五星共和国，仍称为五星之国。 新的五星之国在新组建的捷防军驻防全球之后，定永都于昆初最高峰永耀峰北边的昆初高原，设立四拱都，重定经纬，以建国日永耀峰顶的经线为本初子午线，更新历法和纪年，平平分配政治权利，保持文化多元自由，重修仪器装备软硬件体系，由国家掌控太空科技并有选择性地公开，禁绝与魂器也即人体替代计划相关的一切研究，规定犯禁者判处毕生监禁。 新的五星之国建立起了由从地磁层一直延伸到柯伊伯星带的多道防线构成的太阳系内空间安保体系——“曦和的微笑”。 百余年后，人们抵足科技屏障和生齿上限，经济增长几乎消失，不过也没有出现衰退。在智能期间生活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安闲康乐，仿佛理念中的终极社会就要来临了。 然而，在一个月圆之夜，血色月食出现时，圣山永耀峰被太空歹徒袭击了。在此之前，柯伊伯预警防线、天木主战防线，火月拒止防线、地磁层隔绝防线，在被洞穿的瞬间悉数沉寂，防线枢脑‘曦和战舰’在掠过哈雷彗星时失联。当时，不晓得由于什么原因，昆初地面的光、磁、电武器全部失灵，而核武器早已不在近地空间值班。捷防军全体将士征集全部服役的没服役的老古董新武器进行了决死抵抗，然而失败了。数小时内悉数升空的火箭、导弹、无人机、战机、民用机如流星焰雨般坠燃殆尽。有人说这是资本的复仇，也有人说袭击者要求领导团交出什么‘魔忆’，还有些人回忆说看到过正四面体飞行器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经过凶猛到拳脚相向的内部讨论，领导团集体选择了向信奉兑现誓言。于是，最可怕的袭击降临了。刹那间，全球全部的仪器装备体系被摧毁，卫星仪器陨尽，已开采的金属大部门被掠走，其余都被熔化，流入沙土里，沉入水面下，电磁材数据无一幸存，数百亿颗乾电池被熔爆，建筑一次性坍毁百分之九十九，造成了最可怕的损失——生齿锐丧和泛物种基因畸变。此次灾难后来被人类称为‘大熔融’。它引发的次生火灾几乎毁灭了文明的陈迹。人类由此倒退了近三千年。被电力抛弃后，幸存的人们惊惧于自己的渺小无助。城市已成坍塌的坟墓，残存的屋宇惨淡恐怖，连饮水生火都无比坚苦。 然而，这还没有完毕。伟大的永都被一颗小行星击中，被彻底摧毁，成为了一个陨坑。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永都陨坑渐渐汇集冰川融水，形成了一个湖。 人类的生存状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后，在幸存的知识分子的努力下，经过近百年的迁徙，人们大多聚集到了这块大陆上，但是却挣扎在分裂、征伐与奴役的泥潭里，对信奉与高尚的尊敬与向往曾经随五星之国一起殒落了。人们甚至对科技都满怀恐惧。几乎全部的人们都宁愿躲在低微与堕落中，只为了苟延残喘延续种族。人们对曾经的辉煌文明残存的念念都寄托在永都陨坑形成的圣湖身上。它被人们叫做‘永垂湖’，还有一些信徒称它为‘阿赖耶错’，用以纪念那些没有纪念碑的逝者。 在永垂湖边有一座残损的纪元碑。它底本以世纪为单位，通过自然风化度纪年。它曾经的名字叫做‘昆初一合始纪年碑’。它有着盘镂十龙的巨石基座——民墀，基座上围绕十面石质列星屏风，用于篆刻推进人类文明的伟人名迹，中间的碑体光洁肃穆。纪元碑被人们视为‘人类的尊严’、‘信奉的道标’、‘文明的自照’、‘童话的灵感之源’。人们曾经习惯称它为‘初一’。 我还记得人们传播下来的一部门篆刻在列星屏风上的伟人名迹。比如，龙山人——老子、贤仁师——孔丘、天问医生——屈原、启智教唆犯——苏格推底、几何先驱——欧几里得、秦始皇——嬴政……人类之光——艾萨克·牛顿、共产先知——卡尔·***、时空不雅察者——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五星领袖——***、量子赌徒——埃尔温·薛定谔、黑洞预测员——史蒂芬·霍金…… 永都被击中时，列星屏风碎裂成一地砾石，纪年碑也被损坏。它现在沾满灰尘，被叫做‘矹’，代指那段可怕到含糊的记忆。” 听完这些话，榕、工、兰、衡、蓼都感叹道：“真没念到，五星之国竟然经历了如此巨大的辉煌与没落。但这不是殒落，五星从未殒落。” 那个中年汉子说道：“是啊。五星的辉煌与没落曾经直接牵动着人类的命运。” 榕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中年男子说道：“我叫齐路。” 榕说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围上来不雅看我们的到来，却不与我们交流呢？甚至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齐路说道：“我刚才不是曾经说过了吗。现在的人们都宁愿活在低微与堕落中，对科技都充满了畏惧。你们死后的这个东西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所以他们围上来不雅看却又不敢有所交流。” 工问道：“齐路，你就住在这附近吗？” 齐路回答道：“当然，离这里不远。” 工说道：“那么，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饮食吗？我们还没有吃早餐。” 齐路说道：“我能感到到，你们是身份特殊的访客。我很愿意为你们提供饮食。跟我来吧。” 榕一行追随齐路穿过一片树林，沿着泥泞的小路，来到了位于河流边的一栋木屋外。这栋木屋修建在一小片地势稍高的台地上，面朝南方。今日阳光明媚，正好从东边照耀过来。衡猜测这栋木屋的地基是特意修筑得高一点，以防雨水的。木屋的门前是一块略低的平地，用竹篱笆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小院子的样式，顶上搭了架子，爬满了一架子葡萄。西边是一块菜地。各种蔬菜碧油油地长了一园子。木屋的南边是一大块的田野，种着即将支割的水稻。 兰问道：“齐路，现在的人们都回归了这种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吗？” 齐路回答道：“是啊。人们曾经害怕了科技与工业，宁愿安静地过着幸苦但是俭朴的生活。” 蓼问道：“你也自己种菜吗？” 齐路说道：“没错。那些菜都是我种的。我们现在只能过这种水平的生活了。你们看这一大片田野，都是我耕种的水稻。自从大熔融之后，水稻的基因也发生了变化，颗粒变得更加地大了，产量也提升了。或许，这也算大不幸之中的小幸运吧。” 榕一行绕过竹篱笆，进入了齐路家的小院子。齐路搬出了桌椅让榕一行五人坐了下来。然后，他就去为大家准备饮食去了。 工说道：“看来，早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午餐了。” 衡与蓼起身去院子西边，隔着竹篱笆，看园子里生长的各种蔬菜。然后，工与兰将那个时间囊放到齐路的屋里后，也插足了他们的行列。只有榕还坐在桌边思考自己的问题。 经过近一个多小时的准备，齐路的午餐做好了。当一个个菜肴被盛放在略显粗拙的陶碗里被端上来的时候，榕他们发明，齐路真的为他们准备了一桌相当丰盛的午餐，有腊肉，有小干鱼，有新鲜的蔬菜，主食是香喷喷的米饭。这比起榕他们几年来在寂茧里吃的可要好多了，最主要的是有着久违的生悉风味。 工说道：“真是太丰盛了！感激你，齐路。我们曾经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生悉的风味了。” 齐路说道：“如果说，这块地皮上还有什么没有被大熔融毁灭掉的话，我念就是我们的语言和乡土风味了。大家不要客气，多吃些。” 兰问道：“齐路，你是一个人住吗？” 齐路回答道：“对，一个人。” 蓼略显惊讶地说道：“真没念到。你的年纪应该比我们都大，却还是一个人住。” 齐路回忆起了一些往事，略显悲凉地说道：“曾经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我也有一个伴侣和我同住。后来，她离开了。” 一时间，大家都感到到气氛有点尴尬。 这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呼喊道：“三叔。” 大家循声望去，只睹一个可能和榕他们差不多大年纪的青年骑在一匹马的背上，朝着齐路家过来了。那青年注意到了齐路家的院子里有五位陌生人。只睹他生练地操作把持着那匹马，放慢速度，在院子门口稳稳停住，翻身下马，然后看了一下榕他们五个人，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齐路起身说道：“齐朋，我正在招待我的五位客人。你急匆匆赶来有什么事吗？” 齐朋说道：“三叔，是我父亲叫我来的，有很慌张的话跟你说。” 齐路说道：“那么，你说吧。” 齐朋看了看寡人，仿佛是在暗示齐路，他要说的话不能让榕他们听睹。 于是，齐路说道：“齐朋，你跟我进屋说吧。五位客人，你们继续吃。我们进屋聊点事情。” 榕他们五个人在葡萄荫下享用起了齐路烹制的甘旨菜肴。 吃饭的间隙里，衡问道：“工，你说齐路讲述的五星之国的遭遇是因为什么呢？” 工说道：“可能真的是一股太空歹徒吧。” 衡问道：“那，那个什么魔忆又是什么呢？” 工回答道：“我也不晓得。赶紧吃饭吧。” 榕说道：“或许，毁灭五星之国的是一股更加邪恶的力量，甚至这股力量的背后还有着更加深沉的驱动力量。” 兰问道：“榕，你指的是？” 榕回答道：“荒劫。” 蓼说道：“榕，你是在疑惑十氏？可是他们不是曾经被狂暴的龙力抹去了吗？” 榕说道：“谁晓得呢？又或者，是萤蜚也说不定。但我总感到萤蜚还没有如此强大的手腕。” 在屋里，齐路和齐朋劈面而坐，小声地扳谈了起来。 齐路问道：“你父亲让你来说什么事情？” 齐朋说道：“我父亲刚刚贩完一单生意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了从北方传来的消息。” 齐路问道：“什么消息？” 齐朋说道：“有人在五星博物馆废墟下挖出了一些金简。” 齐路惊讶地说道：“什么，金简！它们竟然躲过了大熔融！” 齐朋说道：“是的，三叔。这些金简不光看上去无缺无损，外皮相光洁如新，并且最奇异的是这些金简都是人形的。” 齐路更加惊讶地说道：“什么！人形金简？是不是一共十两片？” 齐朋说道：“没错，我父亲是这么跟我说的。三叔，你是怎么晓得的？” 齐路自言自语道：“这就对了。难怪它们能够躲过大熔融。” 齐朋轻声喊道：“三叔？三叔？” 齐路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了？” 齐朋说道：“三叔，你是不是晓得一些关于这些金简的事情？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齐路露出微笑，说道：“不错，我是晓得一些。你怎么会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 齐朋说道：“三叔，我这不是刚刚插足构造，念向你们多进修进修嘛。” 齐路说道：“这事还要从昆初之战提及。相传，在我们的文明诞生之初，我们的世界上曾经发生了一场凶猛的战斗，我们的祖先伏羲和女娲都卷入了这场战斗。关于那场战斗，传播下来的信息曾经基本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我所晓得的是，昆初之战后，伏羲和女娲留下了‘规尺之盟’。相传，睹证这个盟约的‘规’和‘尺’具有净化心灵的力量，只是谁也不晓得它们的下落。不过，我相信，规和尺仍然存在于昆初的某个处所。” 齐朋问道：“那么，三叔，这跟我们刚才提到的人形金简有关系吗？” 齐路说道：“当然有。你晓得秦始皇吗？” 齐朋回答道：“当然，我父亲很早就跟我讲述过一些关于秦始皇的故事。” 齐路说道：“秦始皇在完成了他的统一事业后，集世界之兵，铸为金人十两，同时还用所征得的少量魂铜铸造了十两片人形金简，用以记录一些最慌张的神话传说。相传，这十两片人形金简被做为陪葬品封入了秦始皇陵之中。但也有传言说，这十两片人形金简另有秘藏之处。真没念到，如今它们竟然在五星博物馆的废墟下被人挖出来了。最慌张的是它们竟然躲过了大熔融。这意味着这些金简的材质确实犹如传言所说的那样非比寻常，同时也从正面注解记录在金简上的神话传说并非空穴来风。” 齐朋说道：“三叔，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是不是？” 齐路说道：“是的，齐朋。我们应该设法获取这些金简。我有一种感到，这些金简能够帮忙我们找到传说中的规和尺，拯救我们人类的堕化。而这正是我们成立七千考古队的最高目标。我们要让人类的社会恢复她应有的崇高和尊严。” 齐朋说道：“三叔，你的话让我感到到自己满身充满了激情。没错，我们人类曾经在低微和堕落的泥潭里自陷得太久了，是时候用我们的力量改变这种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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