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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约两三个小时，也就是在陈锋下班回家的路上，郑柔的电话打过来了。
“陈先生，陈黎觉得你这首歌还不错，如果你后面的内容还能保持这个水平的话，她愿意用两十万将这首歌的著作权全部买断。”
“啊，晓得了，多谢柔姐。”
“嗯，对方的价格就是这样了。不是什么高价，但对新晋音乐建造人来说还不错，具体要不要卖，你自己考虑吧。明天给个答复就行。”
陈锋隔空点头，“好的。”
“嗯，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陈锋心中却并没有预念中的那样欢呼雀跃。
明明是一件功德，他不晓得这是怎么了。
两十万呢，快顶他两三年的工资，再算上存款，他甚至能在汉州的郊县首付一套小户型了。
但奇异的是，他心头空落落的，并不满足与充实。
抚躬自问，陈锋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滥好人。
如果不认识钟蕾，如果和钟蕾的关系没有丝毫改不雅，如果今天没听到她的啜泣，那么陈锋大约能毫无心理障碍的将这首歌卖出去。
可没那么多如果。
他骗不了自己。
世人总有个错觉，看睹恶人过得好，就总以为自己也能随便的变成恶人，然后比恶人过得更好，只是自己不屑于变坏而已。
但事到临头了，陈锋才体会到，当一个坏人实在真没念象中那么容易。
骗自己看似俭朴，但实在又是世上最难的事，这也必要天赋。
傍晚，陈锋与钟蕾一道坐在韦斯顿小区门口的串串香店里。
这顿饭陈锋请客，算是庆祝卖歌胜利了。
不过饭桌上并没有什么喜庆的气氛，反而很沉闷。
一男一女一起吃饭，只要有一个不擅长和异性打交道的，就很容易冷场，遑论两人全是如此。
倒也有个利益，起码两人反而都很适应这种状况。
虽然在别人看来很奇异，但两人自己却觉得自在。
吃饭就吃饭嘛，聊什么天。
钟蕾终于先开口。
她举起茶杯，嘴角挤出丝笑容，“恭喜你卖歌胜利。陈黎虽然不是一线大咖，但也是实力唱将，有许多拥趸。等此次成了，以后你可以仔细的考虑转行。以你的才能，能吃上这口饭了。”
陈锋真念告诉她，你就别强颜欢笑了。
你是个歌手，不是演员。
只要我还没瞎，我就看得出你这口是心非。
陈锋：“那我先谢你吉言了。你接下来怎么计划？”
钟蕾沉吟几秒，“过几天我先回家看看，以后不必然会来汉州了。到时候我的房子就费事你帮我退一下吧，这反正也是你的分内事。”
“这样的吗？”
“嗯。”
陈锋清楚的记得，在钟蕾成名之前的几年，她明明是一直居住在汉州。
如果她这就离开了，代表她的人生出现了重大转折，将来还能不能成为历史上的那个她，可就说不准了。
不可，我得念个举措，不能让她就此兵败汉州。
“对了，我有个事情得和你坦白。实在今天我下班回来听到你练歌了。”
“什么！你还听到什么了？”
陈锋强行面无表情，“没，就只是歌。”
“然后呢？”
“你唱得真好。”
“多谢夸奖。”钟蕾并没多谦虚，自己什么水平，她很清楚。
比起那些成名歌手，她差的不是实力，只是一个适当的机遇。
“还有，我发明你在我唱的小样根底上，又增加了一段旋律。你怎么没录进去？”
钟蕾先是一愣。
她真念拆穿陈锋。
自己今天练歌时，明明只有最后那一次表情失控时才把新增加的旋律塞了进去。
他怎么可能只听到歌，肯定还听到了自己的哭声！
活该。
聪明的人这时候就会装疯卖傻，假装无事发生，但钟蕾不怎么会装，她心头有些羞愤，面上立马显露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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