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八分钟后，陈锋嗖的避开背后最后一道碎星炮光束，侧身闪进层层叠叠的巨盾防护层背后。
胜利了！
……
唐天心长舒口气，默默抹了一下眼睛。
不知不觉，她已是百感交集。
人们念起陈锋动身之前自比为毒蚂蚁，又念起“蝼蚁尚且苟且偷生”这句话。
面临敌人尽情妄为的屠戮，脆弱渺小如蝼蚁总也有抗争的资格。
两十一世纪后成就最高的著名艺术家钟蕾曾经说过。
“蚂蚁并非可以任人践踏的低微种族。谁也不晓得是否会有哪只蚂蚁勇敢的踏出变异的一步。只要毒性够强，蚂蚁也能咬死人。”
温蒂感慨着，“毫无疑问，先哲大人就是我们这蚂蚁巢穴里那只变了异的毒蚂蚁。他会带领我们咬死复眼人。”
“对。”
……
地球之影的地下科学城。
福莱德斯的私人绝密实验室。
虽然小福人“没了”，但他的实验室倒是愈来愈庞大。
陈锋刚把测试仪送回，便有上百名工作人员一拥而上，接过家伙。
这是小福的地盘，陈锋却并未进去做客。
此时两人正通过战甲的神经链接系统俭朴交流着。
比起两十八个月前，现在的小福又恢复了曾经年青时候的模样，犹如当年初睹。
他大约最喜欢这形象。
现在的福莱德斯表情要比过去显得清凉许多，表情上远不如过去那般充沛与多变。
繁星曾说过，小福在成为量子智慧后，选择了保持人类的创造力，那么小福的逻辑结构便免不得会持续走向崩溃。
很显然，小福最先失去的，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属于人类的感情。
他的记忆依然健全，但不知不觉间遗记了许多自己曾经有过的表情变化。
曾经小福能与繁星就着谁“绿”了谁而斗嘴，但那早已是美好的过去时了。
现在的小福，除了还能与陈锋和繁星交流之外，与其他人讲话时的确言简意赅，语言精练得不舍得多说一个字，生怕浪费了算力。
这现象还每天都在变得更严重。
陈锋能看到这些变化，不过也没什么举措。
幸好小福依然保持住了对工作的专注，看似晦气的变化反而让他工作效率大为提升。
“小福，你估计必要多久能力完成？能把你的项目推动到什么程度？”
陈锋略有慌张的问道。
小福摇了摇头，“我不成能完成计算的。”
“什么？什么意思？”
陈锋给这话弄得着实有些悲愤。
是你说计算只差一步，必要支集实验数据，我们才构造t1行动。
现在那么多人就义了，就连林布也没了，你这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成能完成”，就把全部人都给打发了？
“如果能计算胜利得到大统一公式，我们可以彻底破解迷族核心与棱舰外壳，也能够找到打开穹顶的举措，还能让我们的飞船获得超越复眼者的超曲飞行能力。但这最后一步，实在太难了。从9999到100的这一步有多难，哥你应该大白的。你是100，林布是9999，但他和你的差距，从未被抹平过。我晓得如何去做到，也能够搭建出完整的计算框架，但要完成这最后一步计算，必要我们目前的全部算力不乱运行一千年。没奇然间了。以现在复眼者的攻击强度，影子星系最后只能再坚持七天。到时候我们的水星棱镜战舰将会被摧毁。”
福莱德斯难得的与一个非技术人员解释这么多，也只有陈锋可以得到他的解释了。
陈锋陷入良久的沉默。
片刻后，他才说道“小福你的意思是，你曾经找到了方法，但没奇然间。”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影子星系科学院，以及整个晨风帝国里历代的全部科研人员，在这几百年内携手起来，从不同的领域切入，共同完成了全部的前置工作，我与欧青岚只是最后的整理者。”
陈锋长叹一声，“唉。”
一千年。
这都3121年了，但还必要一千年，要到4100年。
等不起了。
“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工作了。虽然与你交流只占用5的算力，但能节约一点时间是一点。”
陈锋反问“怎么能力节约出一千年来？别扯淡了！”
底本曾经失去表情能力的福莱德斯突然微微笑了笑，“即便是无意义的徒劳，也要倒在前进的路上。这句话出自两十三世纪文学家普兰德利之口。但普兰德利是读《锋蕾》有感，才写下这句心得体会。哥，这句话说的原来就是你。”
说完，小福的影子骤然消失，留下陈锋一人站在基地上方的群山广场里直发呆。
他的战甲通讯系统中又响起通讯申请，是指挥部那边发来的，大约是请他参加会议。
陈锋启动引擎，飞离地球，随便找了个空间站长久歇息，同时参加在线会议。
福莱德斯已将情况讲明。
不能说t1行动没有意义，只能说念最终达到的目的和预期的不同有点大。
但这也不能怪小福，究竟他从一开端就没承诺过只要完成测试，就必然可以马上带来技术量变。
此时小行星带的战事曾经再度点燃，大量碎星炮正犹如剥洋葱普通层层剥开人类的外部防御。
再无后顾之忧的棱舰产能全开，刀锋螂变成了真正的炮灰级兵种。
复眼者一次性往穹顶内投放的刀锋螂人次多达两千万。
虽然每次进行跨穹顶的折跃时，复眼者都市有接近30的折损率，但复眼者在穹顶的保护下，大可以高枕无忧的纵情投放兵力。
死了又继续出产便是了。
复眼者形成了碎星炮攻击重点目标，刀锋螂入阵支割的新型战斗模式。
虽然人类如今可以有效杀伤刀锋螂，但由于太多慌张单位被陆续盯上，战损依然很大。
即便建立在水星轨道内侧新建的恒星能源快速开发系统曾经满背荷运转，尽可能制造出更多无人智能装备，也弥补不了战损。
小福没有说错，在敌人的蚕食战术之下，影子星系顶多只能再坚持七天。
会议上气氛很凝重。
寡人未曾商量出什么行之有效的举措。
在科学院那边取得突破进展之前，一切都是徒劳。
奇妙的是，到了如此事势时事，却依然没人觉得沮丧。
没有比力，就不晓得前进。
有了比力，起码还能自我安慰。
面临死亡，大家内心都很坦然。
等影子星系灭亡后，复眼者至少还要数百年能力完成对整个猎户臂人类的清剿扫荡。
人们觉得，第九条时间线里的我们曾经做得不错了。
陈锋念了一下，也没再发表什么慷慨鼓动冲动的演讲。
他也如大家普通坦然，表情十分和悦的说道“各位，此次我们虽败犹荣，了无遗憾。谢谢大家。”
集会。
真的了无遗憾吗？
陈锋却又不太说得上。
此次留给他的相处时间明明从12个月推长到了28个月，但唐天心的肚子依然平摊毫无起色。
之前的冷冻细胞造就也宣告全盘失败。
要不是性命院的详细评估指数注解两人结合胜利的几率依然是万分之一，陈锋几乎会以为哪里出了问题。
会议完毕后，唐天心给陈锋发来保密级消息，“刚刚先哲院与总指挥部空间站完成了对接。陈锋你得亲自过来一趟，先哲院和科学院还有一个绝密级的支配。再过三天，应该就会看到效果了。”
陈锋微微一喜。
还有新底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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