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这“网”被拖回机械帝国的本部，那么又会有真正的顶级顺序员参与进来，要么从外部协助“网”摧毁孙艾，要么干脆从物理层面参与, 拆集了“网”，并将里面的无用数据全部消除。
对机械帝国而言，真正有用的数据就是宇宙哈希值，并不是“网”的顺序。
他们早就搞到手了。
看着那变幻的光影，任重暗念，这些数据应该是孙艾的“回忆”。
当年在星火镇时，他曾在梦境里被推进过一次“孙艾”的回忆，并坐上了她模拟出来的“头把交椅”，去感受无名之城领导者的理念。
结果最后倒是任重的理念压了对方一头。
时过境迁，没念到如今又换个场景，换了种方法，任重再次出现在了孙艾的记忆里。
有过一次经验的任重连忙便念到了打开场合场面的举措。
他先是在脑海中构念出一个领略的指令。
外面的花月岚识别到，开端按照孙苗曾经教过她的方法，录入一段可以深度催眠人脑的顺序。
新的生物微电流旌旗灯号通过超导线再次进入任重的大脑，并将他推进了“梦中梦”。
绘面再转，任重出现在了一个让他略感生悉的场景中。
依然是无名之城。
上次他来这里时，孙艾让他看到了宽敞的街道，漂亮的房子，车水马龙与人来人往交织成了热闹非凡的大街。
但这一次，任重只看到了倒塌的房屋，处处都是断壁残垣，破损的尸骸。
街道上萧瑟寂寥，不睹人烟，只有地上的枯骨证明这里曾经有度日人。
任重溜达行走于街面，穿街走巷，健步如飞。
终于，他抵达了城市的正中央。
这里有一座曾经倒塌了的不算高峻的房子，正是无名之城的议事大厅。
在一百多年前，有一群出身荒人，志同道合又极富才能的人聚集在这里，努力地用自己的头脑检验考试着给全世界的荒人摸索出一条生路，也曾几乎做到。
但现在，这大厅早已碎成无数巨石，荒凉破败地摊了满地。
在乱石堆的正火线，任重看睹了一个矮小的身影。
那是个豆丁娃小姑娘。
她身上穿戴生前最爱的粉裙子。
她像雕塑般伫立着。
裙摆轻轻随风漂浮。
任重靠拢过去，试着喊了一声：“孙艾？”
背朝着他的小姑娘没有任何反响反映。
任重又转到了她的正面，却睹着那张曾经古灵精怪的小脸蛋僵硬呆板，面无表情，犹如个机器人。
她对任重的到来毫无感知，眼神也并未聚焦。
她的瞳孔里闪烁着红芒。
这些红芒在微不雅层面的变化与外面的色块变幻的频率呈高度一致。
某种意义上，这代表孙艾的“顺序”正是靠着对无名之城的执念，与常人不成念象的大敌“网”斗智斗勇了整整两十年。
虽然此时的孙艾早已不再是人，但任重脸上却显露出笑容。
他原地站定，张开双臂。
属于他的梦境之土开端从他双脚下蔓延开去，并逐渐将孙艾笼罩此中。
外面，花月岚与陈巧同时激活了最后一步操作，从幼生体军团兽的晶核中读取孙苗与唐姝影的记忆。
留给任重的时间只有万分之一秒。
但他相信，孙艾可以用这万分之一秒“看”完孙苗与唐姝影的一生。
虽然任重并未读取过两人的人生记忆，但他相信，两人应该给孙艾留下了无数的心里话。
尤其是从孙艾就义之后，再到两人走完性命旅程的途中，在各自心底留下的无法消逝的忖量。
这是顺序永久模拟不出来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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