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正破口大骂：“两个没良知的缺心眼儿，养你们有什么用？喂头猪都比养你们强！喂猪还能宰了吃肉，你们有什么用？让你们给你哥留点心，点心呢？还有你槐花，你哥对你多好，转过头你就把你哥给出卖啦？贱胚子，明儿就把你卖给胡同口修鞋的老光棍儿！”
小槐花吓得哇哇大哭：“奶奶，你别卖我，槐花不值钱……”
“你当然不值钱，没出息的狗东西！”贾张氏骂道，然后眼光转到小当头上，“还有你，让你给你哥留点心你怎么不留？哦，他说劈面吃就劈面吃？你拿着点心不吃，他还能抢回去？还是没把你哥宁神上，惠顾着自个儿了。没良知的贱货，明儿别去上学了，上学也学不了什么好！赶紧回贾家村儿去，给村头两傻子当童养媳去，说不定还能换一袋子棒子面儿回来……”
小当也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
贾张氏更心烦：“哭！就晓得哭！特么的吃我的喝我的还委屈你们了？喂不饱的白眼儿狼，打死你们都不冤！”
她越说越气，拿起笤帚疙瘩就要揍人，吓得俩女孩赶紧躲到一边秦淮茹死后。
“妈，你差不多得啦。人家苏援朝就是不念让棒梗吃他的点心，你拿她俩撒什么气？”秦淮茹叹了口气，怏怏地道，“棒梗偷东西这弊端说到底还不是你给惯的？以前怂恿他去翻傻柱家，傻柱不跟他计较，后来他胆儿就大了，满院儿偷人家东西。我跟你说过几遍了您这是害他，您听了吗？您以为你把人家都骂回去，就没事儿了？现在好了，碰到硬茬了，您刚怎么躲屋里不出去？”
贾张氏被戳中苦衷，羞恼道：“你都承认了，还答理人家赔钱了，我出去有什么用？你也是个没出息的，你认什么认？你就打死不承认，他能怎么着？他有证据吗？”
“妈，苏援朝能给刘光天解决工作，那我转正的事儿，您觉得他不能办吗？”秦淮茹搂着两个女儿道，“只要一转正，我立马就申请考两级工，到时候每月工资比现在多十块钱，咱家谁也不求了，就踏踏实实过自己日子。现在这没着没落的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贾张氏黑着脸沉默一会儿，道：“那棒梗儿怎么办？他那倔性格，你真能按着他去认错？”
“不认就打！”秦淮茹道。
“你敢！”贾张氏提高音量，“谁家也没天天打孩子的，今天你打的够狠了，今儿还打？”
“打他他听了吗？”秦淮茹来气了，“今天怎么给我保证的？今天又去偷，拿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孩子现在底子不听话，不拾掇他行吗？”
“反正你不准打他！”贾张氏一摆手，“你跟他好好说嘛，讲事理，这孩子是顺毛驴，你得顺着他点儿。要我看，道歉就算了，你去说说好话就得。你把这俩小灾害领着，让她们帮她哥道歉去。那败家子儿不是喜欢这俩吗？正好，你给教教怎么摆弄汉子。”
“妈你说这什么话！”秦淮茹瞪眼，“孩子这么小，你当她们面儿说这个？”
“迟早都是……”贾张氏滴咕一句，后半句话可能她也觉得有些过分，没说出口，话锋一转道，“总之，你带她俩去就成。还有，赔钱的事儿怎么办？”
“谁拿了烟我问谁要去。”秦淮茹道，“三大爷不是一直标榜自家是书香门第吗？这事儿要是放在两大爷家还不好办，他打孩子，但不讲理。可三大爷不一样，这人能讲通理，我去找他，让他赔烟，没烟就赔钱。”
“你还能从闫老西儿口袋里掏出钱来？”贾张氏满脸不信。
“要是平时够呛，但现在……”秦淮茹笑笑，“他们家有事儿要求苏援朝呢，就这一点，我就能拿住他。”
贾张氏若有所思，道：“那能不能……你把钱要回来，这钱咱自己留着？完了你去给苏援朝好好说说，让他别计较这仨瓜两枣的，反正没几钱，他大气，也别在乎了。”
“念什么美事儿呢？”秦淮茹翻了个白眼。
之前短苏乙两块钱的事情，她还没跟贾张氏说呢，怕贾张氏坏事。
“这人也认死理，”秦淮茹道，“该你短他的，他一分不少。但他该大方的时候也不含湖。妈，跟苏援朝怎么相处，关系到咱家以后日子好赖，你可别瞎掺和坏了事儿啊。”
“我才懒得管呢。”贾张氏没好气道，“行了，要去闫老西儿家你就快去吧。”
秦淮茹扶着椅背站起来，忍不住痛苦皱皱眉头。
身子还是十分不爽利。
说也奇异，要是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这会儿曾经气得七窍冒烟了。
但得了苏乙的吩咐，她今天的表情还真就平稳了许多。
秦淮茹怔怔念了一会儿，感到身上病痛都减弱了几分。
“快去啊，傻戳着干嘛？”贾张氏催促道，“快去快回，还要做饭呢，棒梗也快回来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跟秦淮茹预料的一样，闫阜贵虽然弊端不少，但这种事情上还是很拎得清的。
听秦淮茹把情况介绍完，连忙脸色一变，把一边的闫解放拎过来，让他老实交代。
在严厉的父亲面前，闫解放没敢隐瞒，一五一十招了。
实在他还真没犯什么大错，就是棒梗跑来跟他探听这烟去哪儿能卖掉？他一看竟然是两包大中华，顿时动了心思，提出五毛钱买下来。棒梗不晓得这烟值几钱，一听有五毛钱也就立马同意了。
闫解放晓得这烟是七毛两一包，但在黑市上能卖到九毛钱，甚至是一块钱一包。
他本计划明天再去鸽子市把烟卖了，赚一笔差价，没念到还没来得及卖，就东窗事发了。
他现在除了面临“支售赃物”这个过错以外，还得跟父亲解释清楚他买烟的五毛钱是从哪儿来的，以及卖掉烟后的钱怎么处置？
在老闫家，私设小金库，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秦淮茹拿回了两包烟，但闫阜贵要那五毛钱的时候，她却拿不出来，说是要找棒梗核实一下。
双方一番针锋相对，最终闫阜贵还是没能要回五毛钱来，一家人脸色臭臭地送秦淮茹出门。
秦淮茹拿着烟原来计划直接去找苏乙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计划先回家。
她念试试能不能说通棒梗，带着棒梗去道歉还烟，更有诚意一些。
也亏得她没去，这会儿苏乙在家正吃饭呢。
“嫂子，怎么没有下饭菜？”苏乙拿着快子，皱眉问道。
“哎呀，你看我，给记了。我这就做！”于莉道。
“算了，就这么吃吧，做好什么时候了？”苏乙摇摇头，就计划凑合对付着吃。
于莉却走过来笑道：“我这下饭菜现做的，不耽误你吃饭。”
苏乙一怔，还没反响反映过来，于莉曾经蹲在了桌子底下。
“不是，嫂子你这是……”
“吸熘、吸熘……”
波！
“援朝，这菜怎么样，下饭吗？”
“嫂子，你这样我还怎么吃饭？”
“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好吧……
嘶……
片刻后，苏乙看着面前的空碗愣神。
今儿晚餐吃的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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