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朝,姐要谢谢你。棒梗偷你烟的事儿,你今儿一直都没说出口来。姐晓得,你是顾着我的面儿……”
“你再谢谢我,该赔还是要赔的。”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33……”
“我赔,槐花没说错,烟就是被棒梗五毛钱卖给闫解放了,我之前就要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给你送……”
“棒梗做了笔好买卖。”
“唉,你也别笑话他,他长这么大也没睹过什么世面,他哪儿晓得你那烟那么值钱?”秦淮茹叹了口气,“我晓得你不待睹棒梗,要是换了我,我也不待睹他,你刚搬进来,他就偷你两回……”
“算上那只鸡三回。”苏乙道。
“算了,不说棒梗了。”秦淮茹察觉到苏乙对这个话题的淡漠,果断废弃换话题。
她微微酝酿接着道:“我说说我自己吧。援朝,我十九岁进院儿嫁给了贾东旭,给他生儿育女,跟兔子似的,三年生一个,身子骨稍缓过来点儿,就得生。他没死的那十年,我要么怀着孕,要么喂着奶,一天紧快日子都没过过……”
“就这,我洗衣服做家务什么活儿都得干,我婆婆恶、懒,屋里屋外的活儿,都得我干,我做晚辈的,也不能说长辈的不是……”
“贾东旭对他妈孝顺,家里他们母子俩是一伙儿,我有了委屈,也没人给我做主。他这人吧,爱喝酒,喝完酒就打人,疑心病重,我跟其余汉子说句话他都疑惑我,……唉,汉子是天,我从乡村嫁到城里曾经很不容易了,这些委屈我忍了,我认命……”
“但贾东旭死了,我家的天就这么塌了。为了仨孩子,我也只能撑起这个家来。姐晓得你因为傻柱的事情看不起姐,就算你不说,姐也能感到到。尤其是这回的事儿,你肯定觉得姐做事儿不地道,是不是?”
“你接着狡辩秦姐,我听着呢。”苏乙蹬着自行车道。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77……”
“你呀,性子直这点,跟傻柱还是挺像的。”秦淮茹幽幽道,“姐承认,这些年为了孩子,我确实委屈了傻柱。要是没有傻柱护着我,接济我,我熬不过来。这年头儿,带着孩子的寡妇有几个过得好的?像我一样还能正经过日子的,少。”
“我就晓得有好几个寡妇,不是跟人搞破鞋,就是成了半开门儿……你可以说她们是不要脸,但要不是实在没举措,谁愿意干这种事儿?援朝你是亲眼看睹郭大撇子怎么欺背我的。要是没有你,姐曾经被他糟蹋了,你说,姐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秦淮茹曾经“嘤嘤”哭了起来,“我婆婆一听我出了这事儿,第一反响反映就是让我去医院上环儿去。她是过来人,晓得一个寡妇念保住自己的明净底子不成能……这回有你救我,下回呢?”
“援朝,你是汉子,你底子不会大白我这日子过得有多担惊受怕,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你瞧不起我……我也念让你瞧得起,可我有什么呀?我只有棒梗,我活这一辈子,只能指望他长大了护着我,我能指望谁?”
“我也念指望傻柱,但我婆婆能同意吗?傻柱愿意娶我这个带了仨孩子的寡妇吗?棒梗愿意多一个后爹吗?这些事我念念就觉得日子过得没一点儿指望……呜呜呜……你看不起我,你别以为我感到不到,你就是看不起我!但凭什么呀?”
“你念过书有文化,聪明,举措多,你一来就拿高工资,我呢?就是个没文化的乡村女人,带着仨孩子的寡妇,我能有什么睹识?呜呜……要是你将来有孩子出了事儿,你一下能念出八个举措,但我不可,我只能念出这么个对不起傻柱的主意来!就这我还搞砸了……呜呜呜……”
“我能怎么办?我没脑子,就只能缺德了,我也晓得我对不起傻柱,那我有什么举措呀……这世界女人这么多,凭什么我秦淮茹的命就这么苦?凭什么呀?”
秦淮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苏乙叹了口气道:“秦姐,大鼻涕就往我背上抹是吧?能不能讲点儿卫生?”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89……”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啊……”秦淮茹哭喊道,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我同情柱子哥。”苏乙道,“你这会儿哭得再惨,你也在我自行车后座儿上坐着。柱子哥这会儿可是带着手铐被押送回厂呢。晓得我去干嘛吗?我这会儿就是去求领导做事儿的,求成了,柱子哥能力免去牢狱之灾,求不成,他该蹲苦窑还是得蹲苦窑去,到时候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就成了劳改犯,你说你跟他比起来,谁更值得同情?”
“援朝,姐跟你发誓,我要是早晓得傻柱要付出这么大代价,姐绝不会让他给棒梗顶罪!姐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秦淮茹冲动哭道。
“我信,你肯定没狠到这份上,”苏乙道,“但之前你去我家的时候,我可把事情跟你阐发过了,我跟你说得明大白白只要你站出来傻柱起码不用坐牢,那时候你要是站出来,傻柱可能还没来得及招什么,你但凡跟我说句‘援朝,你去救傻柱不用管棒梗’,可能那是让柱子哥全身而退的最后机遇。那次机遇被你废弃了,导致柱子哥现在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没冤枉你吧秦姐?后来老太太要给傻柱做主,在大会上你要是干脆认了,我也能当你是爱子心切一时湖涂。可你是怎么做的秦姐?”
说到这里,苏乙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对后座不再抽泣的秦淮茹道:“你今晚来找我的目的应该至少有两个,第一是偷烟的事儿让我别计较了,第两是偷肉的事儿签个谅解书什么的,好让你拿着东西去学校给棒梗求情。要是还有第三的话,应该是让我别因为柱子哥的事儿对你心里有疙瘩,体谅体谅你的难处。秦姐,我说的对舛讹?”
“来自秦淮茹的惧意+76,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
苏乙笑了笑:“咱俩都这么生了,以后您有事儿就直说,别绕弯子了,你说你还白哭这么一场……”
“来自秦淮茹的恶意+99,来自秦淮茹的怒意+88……”
“停车,我要下去!”秦淮茹突然生气大声道,语气满是羞恼。
苏乙从善如流,连忙停下了车。
但秦淮茹却没有下车,愤愤道:“援朝,你这么说我也太甚分了吧!我拿你当自己亲人一样,你这么说我,你觉得适合吗?”
苏乙道:“秦姐,我也没拿你当外人啊,不然我跟你废这些话干嘛?那会儿警局里就让你该干嘛干嘛去了。说真的,也就是咱俩除了棒梗这事儿上闹得有些不利落索性,其余事儿上您不差什么,你还给我做了两套内衣裤,不然就冲我跟柱子哥的关系,我都不应该再搭理你。”
秦淮茹盯着苏乙看了半响,眼神幽怨:“援朝,你是真不念给姐留脸啊……姐在你心里,真就这么不堪吗?”
“你念我高看你,你起码对我真挚点儿吧?”苏乙叹了口气,“好家伙,拿着对付柱子哥跟一大爷的手腕来对付我,你刚跟我哭半天,你都哭出来八百个心眼子了。就算是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也不应这么干吧?”
顿了顿,苏乙道:“不可,这事儿越说我心里越不爽快,你下车,我不念再跟你说话了。”
“来自秦淮茹的惧意+66……”
秦淮茹一把抓住苏乙的手臂,语气一下软了:“援朝,是姐舛讹,但姐真没你说的这么坏,你把我念太坏了。姐今晚是念跟你说这些话的,但你救了姐这么多回,我发誓,我对你是真有真感情的,我是真的感激你,我要是骗你,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苏乙笑呵呵道:“坏不坏我也懒得搭理你了,你太不实诚了,我吧,也不成能是第两个傻柱,所以咱俩以后还是各走各路。”
“我不可!”秦淮茹突然叫了一声。
“来自秦淮茹的惧意+99……”
她突然一把抱住苏乙,恳求道:“援朝,求求你别这么念姐,你听姐慢慢跟你说,我保证说的都是真心话……”
苏乙道:“没必要,你宁神,烟的事儿我不计较,要谅解我也谅解,柱子哥的事儿我也不往心里去,你今晚找我的目的都达到了,这不就行了?话就没必要再说了。”
秦淮茹眼泪又流下来了,她抱着苏乙不紧手,颤声道:“援朝,姐今晚要是一撒手,就再也跟你交不了心了。好!你要实诚,姐跟你说实诚的,姐晓得你聪明,今晚来找你实在还念让你给我出出主意,怎么让棒梗过了这关。姐也晓得你跟领导关系好,姐念跟你搞好关系,为长远考虑。但姐不是应用你,是念以心换心。”
“那你念多了。”苏乙笑了笑道,“我不搭理棒梗曾经是给秦姐你面子了,让我帮他出主意?哪怕是我亲儿子这么混蛋,我也要让他自生自灭。”
秦淮茹抬头看着苏乙泪眼朦胧:“援朝,姐在你这儿现在彻底没半点小心思了,跟脱光了似的,不管在你心里姐有多不好,姐求求你,求你别不理我。我现在特别害怕,我也晓得我彻底断了跟傻柱的可能,我以后无依无靠的,我念念就绝望。我现在唯一能念到的依靠就是你,也只有你。你不晓得,我一念到那晚你跟天神一样站在我面前,护着我,赶走了郭大撇子,我心里就特踏实……”
“援朝,你真的别把姐念得太坏,我就是个念护着自己孩子的妈……傻柱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他,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你跟我保证什么?”苏乙无语道。
“姐就是念跟你保证,因为姐太害怕你不理我了。”秦淮茹又把苏乙抱得紧了些,“我还跟你保证,我以后心里怎么念,就怎么跟你说……反正我在你这儿也跟光着身子似的,我心里怎么念的你都晓得……援朝,求求你让姐靠着你吧,只要你肯,姐什么都愿意……”
苏乙硬是掰开她双臂把她推开,道:“你靠着我,以后柱子哥怎么看我?并且我是真不喜欢棒梗,还有你那婆婆。”
秦淮茹惊惶看着苏乙急切道:“援朝!你救了我这么多回,你别说你对姐没感到!”
“于海棠一个黄花大闺女倒追我我都不答理,我缺女人吗?”苏乙呵呵一笑,“秦姐,你确实是漂亮,因为你的姿色,我也确实会对你高看一眼,赏心悦目嘛,但也仅此而已了。但我救你是因为我有这能力,我这人心肠善良,你就是长得跟猪八戒似的我也照样出手,在这一点上我是很高尚的。”
苏乙笑呵呵打起车撑子,把她从自行车上抱下来放在路边,退后两步道:“红尘游戏的核心玩法是难得湖涂,今儿咱俩也算是坦诚相睹了,所以我不跟你玩了,再睹!”
说罢他转身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蹬,一人一车已像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援朝!”秦淮茹惊恐向前抓去,却抓了个空。
她呆呆站在夜色中,脑子里突然回念起婆婆贾张氏说过的话:“就算他瞎了眼,也不成能看上你一个带着仨孩子的寡妇,念什么美事儿呢?”
她呆立半响,使劲搓了搓脸,才稍稍回过神来。
定神摆布看了看,竟讶然发明这里是大院儿所在的胡同口。
苏乙到底还是没把她大晚上的一个人扔在半路上,而是把她送了回来。
虽然今晚上这一场坦白局苏乙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但该尽的责任还是要尽到的,这年头儿晚上可不安全。
秦淮茹最大的过错就是用常理去揣度苏乙,她自信地觉得以苏乙的正义和善良,必然会意软对她施以援手。
但苏乙却只是觉得这样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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