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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京茹问什么,小当和槐花就说什么。虽然俩小孩许多事情都似懂非懂,说得也似是而非,但秦京茹还是大概晓得了表姐秦淮茹一家的生活状况。
秦淮茹确实过得很辛苦,但这是相对的,乡村里最好的日子都没她过得好。
农民苦啊,尤其是这个期间的农民。有句话叫“早上三点半,晚上看不睹”,这就是农民的真实写照。
有人可能觉得夸张了,农活儿有那么多吗?更何况不还有农闲和农忙之分吗?现代专家都说了,农民一年有两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假期,农民赚得少也是应该的。
这话放现在都是扯澹,在六十年月那更是扯澹加放屁了。
这年头儿的农民,那是白天干,晚上忙,春秋忙农活儿,夏冬干责任。种的精粮蔬菜供应城市,修的水库道路造福子孙,挣的工分换来野菜粗粮,生些娃娃帮忙割草放羊。
这年头儿,谁要跟你讲农耕之乐,你尽管大耳瓜子往死里抽,准没错。谁要是跟你说乡村山清水秀陶冶情操,你直接抓他去纠风办,绝对不冤枉他。
不说其余村,就说秦家村,现在正是春耕之时,每家每户但凡是成年劳动力,不分男女,一律都得下地干活儿,忙得不成开交。
农活儿忙到天黑,到了晚上,每家每户再出一个人,要去村头修水渠,这属于责任劳动。
当然,责任劳动也有工分拿。但乡村的工分值钱吗?
一个劳动力干一个整工,也就是从早晨四点到天黑一整天,挣十工分。这十公分值几钱?
不到一毛钱!
普通是八九分钱。
晚上责任修水渠,从七点半举着火把开干,连干三个小时,再赚三五个工分。
到了冬天农闲时,要修水库、修路,每家每户也都得出劳动力去赚工分,当然,这种活儿工分给得多,普通一整天能给到十五甚至是十八工分。
一个乡村青壮劳力辛辛苦苦不停歇干一年活儿,赚的工分也就值五六十块钱。这也是秦京茹为什么听到一盒点心值八块钱心疼成那样的原因。
在这个讲究奉献和就义的年月里,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广大农民把这个一贫两白的国家建设起来的。
但他们交了几十年的公粮,也换不来能养老的保险。
农民苦啊,毫不夸张来说,早几年你去乡村找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都是不成能的事情,也就这两年条件稍微好点儿,大都家庭才会给家里人每人做一件没补丁的过年衣服,秦京茹身上穿的碎花衫就是她唯一一件没补丁的过年衣服,脚上穿的布鞋也是。
所以秦京茹实在没举措跟秦淮茹共情起来,在她看来秦淮茹过的日子就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了。只是苏乙家的日子的确就是天国,才让她对表姐家的状况有了落差。
让秦京茹最震惊的是秦淮茹和傻柱的关系。
两个没成婚的人揪扯不清,这要是在乡村,不光要被三大姑八大姨戳嵴梁骨,还要被支书叫去骂一顿,搞不好就开全公社大会处置的。
但在城里竟然没事儿?
要是这样的话……
棒梗偷鸡摸狗这事儿原来也不被秦京茹当回事儿,因为乡村孩子们普遍都在饿肚子,谁家小子不偷鸡摸狗?小孩子能把公社里的东西偷回家,尤其是菜啊粮啊煤啊什么的,大人是要提出表扬的。
但乡村小孩儿都偷公家的东西,谁都不成能偷乡亲们的东西,尤其不成能偷关系好的邻居和亲戚的东西,这叫“家贼”,谁家出这么个货,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在晓得棒梗一直都偷大院儿里各家各户的东西,尤其是偷傻柱和苏乙家的东西后,秦京茹都有点不成思议。
表姐和孩子他奶奶都不管吗?
村里没念过一天书的李大个子都晓得教娃不偷别人家东西,表姐这个嫁到城里的“体面人”竟然连这个事理都不懂?
这边秦京茹在被城里的花花世界扰乱心湖,另一边,因为时间关系,刘桂芬也选择和苏乙开诚布公了。
不过她没有直接提及孔大民父子的事情,而是从苏乙相亲的事情提及。
“援朝,自打上回你说你要自个儿谈,可就没了下文。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
“刘婶儿,那姑娘吹了,我现在还是老模样。”
“这可不可,不得抓点紧啊。哎,这秦淮茹的表妹你看着怎么样?我刚睹了,人长得漂亮,乡村来的干活儿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唯一不好的就是没工作……”
“呵呵,我得再看看。”苏乙倒没有把话说死。
“差不多就别犹豫了,跟谁过日子不是过?”刘桂芬劝道,“你也是年青,到我这年龄你就晓得了,谁都一样,挑个顺眼的,踏实的实在最慌张。工作这事儿你原来也不在乎,对舛讹?你要是真在乎也无所谓,就凭你苏援朝的本事,那还不分分钟给自家媳妇儿支配一个?”
“刘婶儿您说笑了,我要有这能力,这京城应该归我管啊,我也不应该住这儿啊。”苏乙笑道。
“哈哈,那不迟早的事儿?”刘桂芬打趣一句,“实在不可就先找个一时的先上班,比如食品厂啊,棉纺厂啊,你得先进厂里,然后再找机遇转正,对舛讹?提及棉纺厂,那谁,就老孔,老孔的媳妇儿就在棉纺厂当司帐,你要有这需求,人家就能支配了。当然,也就仅限于一时的。正式的可不可,两民的工作还没着落呢,老孔天天急得头发都直掉。”
说到这儿,刘桂芬假装不经意道:“他头前儿还跟我探听你呢,我说你苏援朝可是个能人,他这人也是为他儿子的事儿急昏了头,他是求到你这儿来了吧?”
“是。”苏乙点点头,话说到这儿他也就晓得刘桂芬这会儿找他来聊什么事了。
“援朝,老孔这个人还是老实靠谱的,无论是说话做事儿,这个人都是闷不做声那种。不说其余,他这些年干工程队,东奔西跑活儿没断过,你觉得他得挣几钱?呵呵,我跟你说,那数字绝对吓人一跳!”
“但这么些年了,他家还是住着大院儿,自家的房子都没拾掇过,家里三十六条腿儿到现在也没买齐,一家子五口人,就挤在两间房里,一直没挪过窝。他是没这条件吗?他是怕人眼红!你就说这人多靠谱吧?”
有支配一时工的能力,有钱、谨慎、不乱说话……
苏乙笑呵呵看着刘桂芬,心说到底是干基层工作的,真是会抓重点。
“我是这么念的,援朝。”刘桂芬笑呵呵道,“他这忙你要是帮不了咱当然就什么都不说了,但你要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是其余原因,那你跟婶儿说,你们两方面都是靠谱的人,婶儿给你们两边都能作保。你要是信得过婶儿,你就跟婶儿也交交底儿,婶儿能害你吗?”
苏乙摆摆手,微微沉吟道:“刘婶儿,话说这份儿了,加上咱也不是第一回打交道,那我也有话直说了。”
“就得这样!”刘桂芬一拍大腿,“你跟婶儿还客气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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