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8、惊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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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梅的家原来是在***大院里,后来搬到了大栅栏一排自建的窝棚里。但现在,张春梅的尸身却躺在她原先家楼底下冰冷的水泥地上。

苏乙赶来的时候,她曾经死去多时了。

一件衣服盖住了她的上半身和她的头,衣服边沿的地上,鲜血蔓延出好大一片。

这是刘光天的外套,他自己鼻青脸肿,穿戴一件满是鲜血和灰尘的衬衣跪在一边的地上,仿佛失了魂一样,一动不动。

周围围了一群人,现场一片嘈杂。

大院儿里的住户群情激愤地围着一群青年理论,但领头的刘光福不光不害怕,反而带着他的人振臂高喊八字短语,和住户们对峙。

厂里保卫科的人基本都来了,竭力维持着次序,可场面依然十分混乱。

有个人高喊了声「苏援朝来啦」,现场为之一静,但很快又恢复嘈杂。

苏乙穿过人群来到了张春梅的尸身边上,他蹲下来掀开衣服看了眼,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放在右腿膝盖上的手掌五指不自觉地在捏紧。

在他身前的这栋楼顶层卧室里,张春梅父亲的尸身也静静躺在他的床上。

刚在来的路上,苏乙差不多曾经晓得了大概情况。

张父昨晚半夜他带着一瓶农药回到了他原来的家,撕开封条进去躺在床上。

黄昏,张春梅发明父亲遗书,急忙赶来念要制止父亲,但却被刘光福一伙儿人堵个正着,把张春梅捆了起来一路前去轧钢厂大门口……

刘光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哥哥,刘光天上班来到工厂正好看到这一幕,愤怒冲上去和弟弟等人撕打,但当然是双拳难敌四手。

一片混乱中,钱进带着保卫员去维持次序,并趁机解开了张春梅的绳子,他本意是让张春梅先躲一躲,哪知张春梅转身撒腿就跑。

刘光福等人睹张春梅要逃,怎肯放过?当下带着人就追。

刘光天担心张春梅,也追了过来。

因为刘光天和张春梅都是苏乙的手下,钱进也不好放任不管,也带着一个保卫员跟了上去。

这一逃一追,就都进了张春梅家底本所住的领导大院里。

张春梅赶来时只看到了父亲冰冷的尸身,正哭得撕心裂肺,刘光福和刘光天也追了过来。

刘光福先是羞辱了死去的张父,又让手下控制住张春梅,说了些不堪中听的话,逼刘光天给他认错。

为了张春梅,刘光天只好当寡给自己弟弟跪了下来,刘光福这才志得意满放开了张春梅。

钱进是这时候赶来的,一群汉子正在理论这事儿,没人注意到张春梅突然发疯般跑去了阳台,然后撞碎玻璃一头栽了下去。

自知闯祸的刘光福睹状便萌生退意,带着他手下一群人便要离去,但却被愤怒的大院儿住户们围了起来。

钱进只带了一个人来,眼看事势时事要失控,赶紧让手下去传达室给厂里打电话调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苏乙现在眼前看到的了。

张春梅死了。

这个单纯、热忱、善良和直来直去的小姑娘,现在就这样毫无知觉躺在他的面前。

「领导,这不是我的活儿!你累死我算了!」

她虽然总是埋怨苏乙交给她太多额定的工作,但每次埋怨之后,对于苏乙交代的工作,她总是半分都不打折扣地去完成。

苏乙现在还记得她赶鸭子上架去读广播稿时慌张得脸涨得通红,把「同志们」读成了「同济们」,被苏乙和刘光天笑了很久。

她觉得刘光天笨笨的很好玩,所以总是喜欢举着苏乙给她的「上方宝剑」使唤刘光天帮她干活,

但每次完成工作都要嘉奖刘光天一块糖或者一块点心。

这个期间赋予的爱憎分明在她身上格外明显,她的喜欢,她的讨厌从来不加掩饰。

她不太聪明,但她对生活和工作总是付出最大的热忱,她对那些她认为对的或者善良和正义的人,总是付出最大的善意。

她像是大大都年青人一样没什么目标和追求,懵懵懂懂在这社会上冲撞着,获得表扬时乐得合不拢嘴,受挫时就跑来跟苏乙诉苦,或者把小表情发泄在刘光天身上。

但以后,这些都没有了。

此刻在另一边,有理青年们在对峙中占得优势,得意洋洋推搡开抗议的大院居民就要离去。

「不准走!」傻柱挡在他们前面。

他实在和张春梅没几交集,这种事儿近来也不算新鲜。但张春梅是苏乙手底下的人,傻柱很清楚,以苏乙的性格,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现在苏乙还在那边没缓过劲来,他得先替苏乙撑起事儿来。

「好好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你特么还念走?」傻柱指着刘光福喝骂,「刘光福,你特么还是不是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公法?」

刘光福不屑一笑,道:「傻柱,平居在院儿里你作威作福,我也懒得搭理你,今天我这么多兄弟在这儿,你还敢跳出来?还公法……你个臭扫大街的懂什么叫公法吗?她自己畏罪跳楼,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草拟姥姥,我特么今儿非得好好经验经验你!」傻柱上前一把揪住刘光福的衣领。

「撒手!」

「尼玛的敢跟队长下手!」

「放开我们队长!」

他这一下手,刘光福死后一群青年顿时炸了。

钱进立马带人冲过来,强行分隔了这两拨人,呵斥着让全部人都别下手。

「傻柱,你特么给我听好了,我迟早把你给办踏实了,你等着!」刘光福隔着人群跳脚,指着傻柱恼怒大喝。

「我特么还用等你?」傻柱也指着刘光福,「孙贼,我把话撂这儿,从现在开端,我以后睹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把你个牲畜屎打出来,我特么不姓何!」

刘光福惊怒不已,眼中闪过畏惧。

「让开,都让开!」

就在这时刘海中带着纠察队的人也赶来了。

「傻柱,你特么给谁当爷呢?在我面前,你有这个资格吗?」刘海中人还没到,就曾经嚷嚷开了。

「真是什么模子倒出什么货色来!」傻柱嗤笑一声,「刘海中,你们俩父子草管人命,伤天害理,我告诉你,你们迟早遭报应!」

「放狗屁!」刘海中气喘吁吁跑到了刘光福跟前,他看了眼不远处跪在张春梅旁边的刘光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看了眼刘光福,狠狠瞪他一眼,这才重新看向傻柱。

「傻柱,我告诉你,张春梅是罪有应得,她的死完全是她自己活该,跟谁都没关系!」刘海中大声道,「这事儿现在我们纠察队接手了,光福,你们先走!」

「我看谁敢走!」傻柱怒喝,「钱科长,你们保卫科就这么干看着吗?」

他实在和钱进有过节,但这时候孤木难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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