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挂印的关隘在于“回首望月”,叶底藏花的关隘在于“蹑影藏形”。
两招绝活,宫宝森把它们毫无保留传授给了苏乙。
甚至宫宝森还把自己一生武学梳理的笔记,也一并给了苏乙。
“恩怨是恩怨,是非是是非,恩怨事小,是非事大。”在最后,宫宝森对苏乙如是说道,“我这辈子,在大是大非上无愧于心。恩恩怨怨到了仍不能堪破。你以后不要学我。成大事者,要心硬。”
“宫师傅,非要如此吗?”苏乙声音低沉道,“我可以向您承诺,您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的今天,无论我有没有做完我念做的事情,我都市自缚双手,到您面前任您打杀,了却这段恩仇!”
宫宝森有些动容,却欣慰笑了:“你能说这话,就说明我宫宝森没有看错人!我相信,你杀了三儿,必然有你的理由。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三儿是我的儿徒,也是我师哥丁连山的亲外甥。他的仇必然要报,并且也等不了十年,更不会问是非。这是私怨,并非公理。”宫宝森语气安静,“良辰,这事儿在我这儿了结,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我,就是我师哥丁连山,是我女儿若梅,是老姜,还有形意八卦门的每一个人。”
“这仇恨就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不成拾掇,你念这样吗?我也不念这样。”
“可是……”
“没有可是!”宫宝森打断苏乙的话,“这也是我最后的一点私心,你杀了三儿,我却捧你上了青云,我对他有愧啊……而你,耿良辰,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要替我好好活下去,为了国术,也为了我。”
“但你不要以为我和你打就是为了寻死!如果你学了这么多东西到头来连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都打不过,那你也承不了这么大的事儿,死了也该!”
苏乙喟然长叹:“宫师傅,你有没有念过,如果您真的死在我手上,又岂是一句就此了结就能过去的?说句得罪您的话,以宫小姐的性格,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您这么做,也许会害了她一辈子……”
宫宝森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久久沉默。
“那你就娶了她!”宫宝森突然看向耿良辰,“你敢吗?你敢娶一个和你有杀父之仇的女人吗?”
苏乙被震了一下,道:“那我就更不能对您下手了!宫师傅,实在您真的没必要……”
“有没有必要,值不值得,我比你考虑得更清楚。”宫宝森打断了苏乙,“我虽然老了,但我也还没活够,如果不是考虑得一清两楚,我怎会做此选择?你不必再劝我了!更何况……”
宫宝森眼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盯着苏乙缓缓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苏乙劝不动宫宝森。
在之后的三天里,苏乙用了各种举措,但他都无法劝服宫宝森废弃他的念法。
这个固执的老人,坚定地认为只有一场生死之战,才是撤销恩怨的最好方法,他能力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无论苏乙怎么说,他都铁了心要这么做。
实在苏乙晓得,这世上有些结是解不开的,越解越拧巴,最终只有死能化解。
也许宫宝森不是真的念报仇,他只是念解开心里的那个结。
各国的武术代表团在汲引赛完毕的当天就已陆陆续续赶到了佛山。
比武的地点依然选在了祖庙,南方的武人盼望在祖宗的睹证下,败尽来敌。
祖宗保佑,后辈武人能外御欺辱,共抗强敌。
因为之前魔都的冲突闹得不小,此次的万国搏击赛作为那场冲突的最终解决计划,受到了额定的颇多关注。
佛山来了许多外国记者,念要报导这一次的武术嘉会。
在津门全程拍摄国术精英赛的那家电影公司之前尝到了甜头,此次联合了好几家公司,计划再次将此次的大赛影像拍摄下来,在全国范围放映。
这样的活动让有心之人也窥睹了商机,西洋和哲彭同行都纷纷效仿。
随着各国代表团纷纷抵达佛山,这座祥和的小城开端变得喧嚣热闹起来。
也许是动静闹得太大了,各国驻两广的公使竟都纷纷表现要出席此次的竞赛,计划前来不雅战。
这样一来,金陵当局也坐不住了,派出了果府代表前来,把这场赛事当作了一场外交活动。
凡事牵扯到了郑志就会变得无比费事。
赛事被延后了五天,苏乙作为参赛者领队,也不得不四处应酬,随官员们接受采访、会睹外宾……
谨慎起睹,苏乙特地给刘海清打了电话,联系到了三青团驻佛山的情报站站长,让他暗中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徒弟们。
苏乙还跟一线天也联系了一番,让他在暗中躲藏好,敷衍随时可能发生的危机。
竞赛正式开端的前一天苏乙得到消息,哲彭代表团里有一个化名为大下幸之助的人,其真实身份是哲彭竹机关的背责人岩黒秀夫。
一个特务头子隐姓埋名混在哲彭武术代表团里念干什么?
这引起了苏乙的警惕。
因为郑志人物的参与,这届万国搏击大赛的规格变得高了许多,甚至一个名叫“欧洲搏击协会”的构造也参与了进来。
而“万国”这个略带夸张的名字也改了,这场赛事正式更名为“第一届世界搏击大赛”。
赛事的主办方,变成了华国国术馆、欧洲搏击协会和哲彭柔道协会三方联合主办。
在哲彭方的“强烈建议”下,赛事的规则有了一些变化。
底本一回合定胜背的竞赛,变成了两回合制,两个回合若仍未分出胜背则加赛,直至分出胜背为止。
底本被打下台就算输的规则,也变成了除非一方失去战斗力或者认输才算分出胜背。
底本这届竞赛只进行徒手赛,但哲彭人说服了果府代表,也“说服了”暹罗、高丽和一些西方国家的代表,最终赛制被分为徒手、兵刃两项。
一共一百六十九个选手可自由报名选择徒手赛还是兵刃赛,也能够两项都报名,兵刃赛的规则和徒手赛的规则大概一致,只不过上台前要签订“生死状”。
另外,底本一方倒地要中断竞赛的规则也变了,变成除非一方认输,否则不能以任何理由中断竞赛。
总之,全部的规则都在变得向哲彭方有利的偏向发展。
张紫珉、宫宝森虽据理力争,但怎样果府代表畏惧哲彭人,反倒是对国人呵斥压制,甚至是要挟,最终哲彭人的全部“建议”全部被赛事组委会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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