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今儿的事儿，烂到肚子里。”
“我懂，耿爷。”
换好了中山装的苏乙略显疲乏靠在椅背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杀马三的进程看似俭朴，实则苏乙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极致，能临场筹谋出这样一场刺杀，还很好地躲藏了自己，苏乙觉得除非福尔摩斯和柯南来了，能力把自己这个凶手给揪出来。
实在这个计划在开端比斗的时候，才在苏乙脑海中形成，最开端他的计划是在比武中假装失手，“误杀”了马三。
但这么做弊端太多，并且苏乙并不觉得宫宝森会眼拙到分不清误杀还是故意杀。
所以他废弃当场杀死马三，把思维转化为伤了马三会怎么样？
苏乙本就擅长算计，推衍人心。他的思维一发集，顿时发明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毫不夸张的说，宫宝森的反响反映完全在苏乙的算计之中，他猜到宫宝森很大几率不会陪马三去看医生，也猜到老姜或者宫两，甚至是两人一起去陪同马三的场景。
一百个大洋的补偿，也是苏乙为了完善自己计划而特意提出来的，有了这一百个大洋，会让这起一时起意的谋财害命更有说服力。
至于老姜和马三分隔，却不在苏乙的算计之中，苏乙暗藏在诊所里，实在计划因地制宜的，他正在思考用什么方法支开老姜，却没念到老姜自己离开了。
只能说是天意，运气站在苏乙这边，让他省了不少费事，顺顺利利送马三上路了。
整件事情，唯一的知情者就只有赵德柱了，但赵德柱是苏乙最信任的人之一。
得知徒弟被杀的宫宝森会不会疑惑苏乙？
也许会，但从皮相上看，苏乙是没有嫌疑的
因为苏乙没有任何动机，也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件事情。
唯一的理由，就是马三骂他“给脸不要脸”。
但就算是这样，苏乙也曾经报复过了，他把马三的腿搞脱臼了，算是给过马三经验了。
苏乙明明可以直接杀了马三，但他没有。
苏乙明明可以直接废了马三，他也没有。
所以苏乙有什么理由在放过马三，还给了马三一笔赔偿金后，再去偷偷干掉马三呢？
没事理嘛，他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
这事儿跟谁说谁都不会觉得能说得过去。
只是再完美的犯罪，也改不了马三在津门只和苏乙起过冲突的事实。
除非宫宝森他们相信这就是一场谋财害命的意外，但凡有一丝疑虑，觉得这不是意外，那他们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苏乙这个人，还是会疑惑到苏乙，哪怕没有任何证据。
奇然候人的感应和直觉，是不必要逻辑，也完全无解的。
更别提，哪怕他们真不疑惑苏乙，但至少若没有苏乙，马三是不会死的。就凭这点，宫家父女和苏乙之间也种下了难以与和的裂痕。
当苏乙回到自己的住所后，马三的死彻底发酵开了。
法租界巡捕房、宫家父女、郑山傲都到场了。
宫宝森看着徒弟的尸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伛偻着背，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宫两和马三的感情虽然不是太好，但究竟是师兄妹，她又不是我行我素，怎能不伤悲？
她抱住父亲的手臂，默默垂泪。
老姜脸色苍白，颤声喃喃：“怪我……都怪我……”
郑山傲面色凝重，和法租界总华捕廖先勇讨论着这场凶杀案的细节。
“凶手绝对是个练家子，心狠手辣，很晓得怎么杀人。”廖先勇指着马三脖子上的伤口，“你看这里，这个大血管一断，人立马就什么都不晓得了，什么反响反映都做不出来了，身上的血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全喷出来。”
“还有这里。”他接着指着心脏部位的伤口，“一刀毙命，太准了！你晓得念要错过肋骨一刀扎进心脏有多难吗？要不是杀过许多人，底子做不到这一点。”
“根据现场的陈迹来看，凶手走进来后，先是一刀割了马先生的大血管，让他彻底失去抵抗。为了不让血喷的到处都是，不让马先生发出声音，他提早用枕头堵住了马先生脖子上的伤口和嘴。然后他一刀扎进了马先生的心脏，一刀毙命。”
“接着他搜走了马先生身上全部的钱财，逃之夭夭。”
“从这些细节可以大概推断出，凶手是一个贫凶极恶的悍匪，无论是杀人还是劫财，他都显得十分干练，这个人必然是个做过许多血案的大盗，并且应该很缺钱，你看他连马先生的戒指都没放过。只是，他为什么会在医馆里抢劫？他为什么会盯上马先生，这就有些奇异了……”
说到这里，廖先勇困惑地道：“凶手的目标很领略，他就是奔着马先生来的，所以马先生必然是被他提早盯上的，可是为什么呢？马先生身上装了许多钱吗？”
一边的老姜听到这里陡然抬起了头，死死盯着廖先勇颤声道：“一百大洋！一个装着一百大洋的袋子，放在三儿的床头！”
廖先勇“啪”地一拍手掌，无语道：“都是老江湖了，财不露白的事理还不懂吗？得，这就是原因了！”
“是我害了三儿！是我害了三儿！”老姜面容凄惨，一副悲哀的模样，“我就不应要他放下这钱，我就该坚持，让他们拿着钱滚开！为什么我没有坚持？为什么？”
“姜福星！”宫宝森大喝一声，让老姜满身一哆嗦。
“老爷，这事儿都赖我啊！是我害死了三儿！”老姜眼泪喷涌，哭喊出来。
宫宝森眼眶通红，双手握住老姜的手，一字一字缓缓道：“我不怪你，三儿……也不会怪你！江湖走马，谁能保证自己就没个闪失？这都是命，得认！”
老姜只是哭啼，依然不能包涵自己。
宫宝森看向廖先勇，对他拱手道：“廖总，以你的高睹，这件事，还有没有什么蹊跷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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