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墙外密室内也陷入了思考。
“李景隆这么一说，听起来海量白银对于大明来说，跟宝钞也没什么区别？”
“舛讹，舛讹，朕总觉得哪里舛讹......”
朱棣喃喃自语：“白银怎么能跟纸没区别呢？”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朕暂时没念大白。”
朱棣转头问自己的好大儿，道：“炽儿，你记性比朕好，你说说，姜先生之前提的白银货币化的原因、历史、趋向，是怎么一回事？”
朱高炽略做回忆，然后说道。
“原因上看，白银作为货币有其显著优点，即耐腐蚀易保存、质地便于切割铸造、比铜少但比金多，碎银子既可以充任小额货币，银锭又可以用于大额交易。”
“历史上看，疆域广大的蒙古帝国自始至终是以白银为价值尺度（尺度而非货币）的，这也意味着在与西方诸国的商业中，白银是最适合‘跨境国际化商业’的......因为无论是西亚还是西欧，都是认白银不认铜钱。”
“趋向上看，无论是大明内部的宝钞贬值还是铜钱私铸，还是外部的白银流入和海贸交易，都市导致相对不乱的白银大量进入大明后在未来成为大明的主要货币。”
说道最后，朱高炽突然冲动地一拍自己的那条好腿，肥肉颤动。
“儿臣大白了！”
...............
“我大白了！”
“原来姜郎早就讲过了。”
李景隆同样一拍大腿，被自己骨头硌得生疼，他歉疚地说道：“姜郎莫怪，是我没有仔细听，不应错怪你的。”
姜星火说道：“学而不思则罔，独立思考能力不盲从，你做的很好，不必要向我道歉。”
朱高煦茫然问道：“你大白啥了？”
“一点一点说。”
李景隆耐心解释着自己的理解，反倒没有刚才的自傲和不耐烦了。
“先说第一点，也就是‘白银可以货币化的原因’。”
“那便是开采出来的白银，跟建造宝钞的那张纸还不一样......白银能够作为货币，是因为其本身就是有价值的，跟是否代表大明的国力和诺言无关。”
“所以呢？”
朱高煦还是呆头鹅状况。
“正是基于第一点‘白银可以货币化的原因’，才有了第两点‘白银货币化的历史’。”
睹朱高煦还是不解，李景隆复又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姜先生之前所说的，白银因为其自身的特有属性是最适合‘跨境国际化商业’的......因为无论是‘西亚’还是‘西欧’，都是认白银不认铜钱。”
“好像记得。”朱高煦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正是因为有了第一点，白银本身有价值并且适合贮存、切割，所以白银才会在全部国家都能当作货币使用。”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朱高煦脑子曾经快烧糊涂了。
“所以宝钞只能在大明境内用，而那每年八百万两白银，可以去其他国家花啊！因为其他国家都认白银啊！”
“这不就相当于，大明在国外无限制地哐哐印宝钞吗？并且其他国家，还都觉得大明公平交易，豁达的很。”
朱高煦这才反响反映过来，惊喜地说道：“所以说，大明约等于是一毛不拔就能把其他国家的好东西都买回来？并且每年都是如此？那这么一来，大明岂不是凭空就变得极为富裕了？”
密室内，朱高炽对朱棣说道。
“不是凭空，根源上还在于‘石睹银山’和‘佐渡金山’，所以征日本，势在必行！”
朱棣点点头，说道：“今日回宫，朕就派宦官出使日本，先看看日本国内具体是什么情况。”
“另外，纪纲。”
一直觉得自己听了太多诡秘，脑袋马上保不住了的纪纲。
此时也回过神来，他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身应道。
“臣在！”
朱棣敲了敲椅子，威严地吩咐道：“伱们锦衣卫呢，稍后也选几十个机灵点的混在去日本的使团里，到时候睹机行事去深入侦查，以石睹银山为主、佐渡金山为辅，确定其是否存在。”
“陛下......”
“怎么了？”朱棣没有回头，“朕晓得佐渡金山在岛上更好找，朕这么吩咐，有朕自己的考量。”
“不是。”纪纲硬着头皮，“这件事，交给锦衣卫？”
朱棣闻言，只一刹那便大白了纪纲的顾虑。
两河、漠北乃至朝鲜这种北方的情报侦查，一直都是黑衣宰相道衍背责的，三宝太监马和作为道衍的帮助和转达。
如今道衍每日在大天界寺里揣摩那套神神叨叨的东西，除了要求把姜星火的讲课记录缮写一份给他，其他什么都不管。
所以说，按照大明三套情报机构之间的默契和鸿沟，去日本参与侦查这件事，按常规来说是应该交由道衍这边来办的。
可眼下究竟道衍撒手不管，马和又在福建督办造船下西洋事宜，朱棣下意识地就把任务交给了刚刚重组，人手还很慌张的锦衣卫。
“去做吧，朕信得过你。”
“谨遵陛下旨意！”纪纲低头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狂喜。
墙内，李景隆表达完了自己的念法。
“姜郎要讲的，可是我刚才所说的意思？”
李景隆的‘骄傲-沮丧’两象性又发作了，他昂着头问道。
意思也很俭朴，我说肯定就是你念讲的。
我聪明吧，快点夸夸我！
“你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学生。”
姜星火先给予了肯定，随后说道：“但是你是不是记了点什么？”
“记了点什么？”李景隆一愣。
“我们最初讲的，是不是要用白银替代粮食交税呢？”
李景隆闻言，也变成了呆头鹅状况。
对啊！啥时候扯到白银不是纸的问题上了？
那白银如果去国外买东西，国内用粮食交税的问题，不是还没解决吗？
“那到底怎么解决？”李景隆呆呆地问道。
姜星火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轻轻说道。
“我听说武馆的武师平时都不交真东西，临死前还要藏一手，我没这习惯。”
“马上砍头了，给你们留点真东西。”
“......能让帝国霸权千年不衰的真东西。”
“须晓得，这个世界上，能征服人的，不但只有武力。”
“姜先生指的是？”朱高煦问道。
“货币！”
姜星火沉声说道：“设念如果大明以日本白银为根底，构建了成生的国际商业体系，并且不乱控制国内白银输入与畅通流畅后。”
“可以白银为锚定物和储备物，发行‘白银宝钞’。”
“让大明印的‘纸’，成为其他国家认的‘白银’。”
“而有了‘白银宝钞’，老公民交税就不成能会受到白银支支价的支割，也不必要面临‘卖粮食换白银，再用白银去高价买自己种的粮食’这种困境。”
“因为全部的畅通流畅环节，畅通流畅的，都是‘白银宝钞’这张纸！”
PS：接下来之前讲课埋下的伏笔事件将会合引爆庙堂，科普讲课的比重会开端逐渐减少。
主角不会一直在狱中讲课，第一卷是一个大的铺垫，把主角的改革忖量注入到帝国高层的脑海里，为后续主角改造大明提供必要的助力。
当然，这個进程不会马上完毕，因为还有许多必要的人物和理论必要铺垫出来，同时也会在后续剧情里多检验考试其他风趣的写作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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