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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老歪脖子树.坑。
“所以,姜先生实在还有一节课没上完?”
朱高煦挠了挠大胡子,斜视着李景隆问道。
“不错。”
李景隆极为肯定地说道:“当初讲《国运论》的时候,讲到了念要延长王朝寿命,改革大明的地皮制度,从根源上讲就必须解决自耕农向国家交税遇到的三大背担。”
“因为这三大背担,恰好是地主阶层应用来进行对自耕农地皮吞并的三种主要手腕。”
“而这三大背担得到晓得决,就可以抑止地皮吞并速度与地主阶层比例,从而达到不乱王朝税基,延续王朝寿命的目的。”
“其一是徭役,这一点在理论上曾经通过‘摊役入亩’解决了,自耕农不再必要服徭役耽误农事。”
“其两是粮食,这一点则是通过‘白银宝钞’解决了,自耕农只必要交纸钞就可以,不必要再交粮食,以避免贪官蠹役通过种种手腕对粮食的盘剥。”
“其三是耕牛与种子,这一点,姜郎还没有讲。”
今天,被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请来给诏狱伤者看病的袁珙也跟着凑了过来,四个人围着满是泥土与根须断茎的树坑,呈四方形坐了下来。
被强拽过来的姜星火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一直在浩叹短叹。
眼看着教员没心思上课,三人倒也无所谓,反而发集思维,开端自发地小组讨论了起来。
仿佛曾经形成了优秀的学风。
袁珙听得新鲜,他没听过《国运论》,但是仅仅从李景隆转述的几句话里,就砸摸出了味道。
谪仙人不得了嗳~
就跟站在天上俯瞰了人间几百年似的,不但看透了人间一幕幕悲欢离合,更是找到晓得决之道。
在袁珙心里,这是真的不得了。
袁珙是标准的宋朝顶级士医生家属出身,放到魏晋隋唐那就是五姓七望那般的高门大阀,家学渊源自不必多说。
蒙元灭宋后虽然家道中落,乃至举族被灭,可袁珙反而因此走出那片小天地,今后后云游四海,既睹遍了苍生黎庶的万千悲苦,也因相术接触了无数的达官显贵。
再往后,大明建立,袁珙当了侍郎,复又辞官归乡。
袁珙的一生,可谓是阅历丰富,什么人都睹过。
——可他真没睹过姜星火这种人。
身上充满了感性主义的色彩,仿佛是一个时刻准备以性命殉道的圣贤,而他的眼界、格局更是高的出奇,就好像居高临下地看透了历史长河普通。
智慧自不必多说,前面的就不谈了,光说为晓得决自耕农的三大背担。
白银纸钞是什么袁珙不晓得,可即将被朝野推行下去的摊役入亩,那就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啊!
你说姜星火这种人不是谪仙人,谁是谪仙人?
且不提袁珙这边心思无数,朱高煦却是直接了当地发表了自己的睹解。
“耕牛与种子?”
“种子俺不晓得怎么解决,耕牛还不好办?直接去打草原上的蒙古人,只要扫清北元,那能获得的牛羊不是以百万计?”
朱高煦挥了挥拳头:“到时候,天底下的农民必要几耕牛,朝廷都发的起!”
袁珙欲言又止,李景隆则干脆开口。
“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朱高煦一愣。
“草原上的牛,品种跟耕牛不一样。”李景隆看傻子一样解释着,“只说耕牛,北地多黄牛,江南多水牛至于蒙古人养的算是草原牛,用来吃肉挤奶的,善运动迁徙,肉质肥壮,跟耕牛不是一回事,驯化起来没个几代是训不生的。”
李景隆换了种说法:“就跟你熬的鹰一样,天生野长的牲畜,得多久能力变成跟人亲昵,听人指挥的可人儿?”
袁珙这才扒推着树的根须开口:“训练牛耕田的时候,都是先让小牛后面推个东西,便是这种粗细的树木的树根,目的是让它磨炼体力。等到练习耕田技巧的时候,就会给牛戴上鼻圈,就跟给马套上缰绳一样,这样小牛就会听话,到了田里哪怕饿极了也不会吃田里的庄稼.至于口令也是慢慢训练出来的,没有一蹴而就的事。”
“那倒也是。”
朱高煦沉吟片刻,旋即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个注意确实不成行。
“那你们觉得,有什么举措能解决耕牛的问题?”
闻言,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有什么举措能解决耕牛问题呢?
“如果能搞到数十万匹马,非论是抢劫还是商业,应该可以解决吧?”朱高煦念了念说道,“马和牛在一块耕地,俺觉得也不是不成以,马总比其他的兽类耕地容易控制些。”
他刚一说完,连忙有人反驳了。
李景隆复又摇头道:“欠妥,大明境内的马匹价格高昂,原因就在于哪怕是马户专门饲养,每年都花费无数钱粮和精力,当作牲畜来耕田成本太高;且南方产粮区地狭人稠,必要的耕牛多为水牛,马匹也难以适应水田。”
袁珙随即点了点头,认为李景隆说得对。但凡华夏王朝,最担心的问题莫过于马政了,因为马的饲养实在是太贵了普通的公民养牛尚可背担,养马就是白送都背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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