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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郎，我还是没信心。”
临别践行的夜晚，李景隆照旧内心忐忑。
姜星火抓了个盐水鸭的鸭腿，一边啃一边含糊地问道。
“你、为什么、没、信心？”
李景隆欲言又止。
朝野间的传闻，他曾经听说了，对于他此次出使日本，阳阳怪气的文官就不用说了，而武臣方面，不管是洪武勋臣还是靖难新贵，统一的态度都是。
——不看好。
原因也很俭朴，跟其他藩属国不同，日本人皮相恭敬实则霸道无理，这是大家都晓得的事情。
至于日本人之前那么客气，不过是有求于大明“勘合商业”的事情罢了，而随着大明放置此事，日本人的态度早就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须晓得，在建文帝忙于跟朱棣交战的这一两年，沿海可没少闹倭寇。
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实在就在于，天子不成能直接同意给予日本勘合商业的权力，这点对于大明没那么慌张，但对日本的征夷大将军来说，异常慌张，直接决定了他对大明使团的态度。
那还谈个啥？
并且更要命的是，手里明明没有任何筹马的李景隆，还必须装腔作势地训斥日本国王，嗯，现实上是日本的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持。
着会不会惹毛征夷大将军足利义持，没人晓得。
但如果换做你是足利义持，身为幕府将军，被大明的使者兜头兜脸地训斥，还得不到任何利益，你会做什么？
而这位使者还是大明的百官之首。
那伱猜这位征夷大将军会选择把李景隆扣下来当人质呢，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位大明国公装完逼就跑呢？
大几率是前者。
所以，满朝文武普遍看衰李景隆。
这一点，李景隆的心里异常清楚。
并且，令他最为捉摸不定的，是天子的态度。
天子是巴望着他早点被幕府将军砍死，大明好为曹国公兴兵报仇呢，还是晚点等大明和日本撕破脸皮，他作为人质失去了拘留收禁的应用价值，被幕府将军足利义持砍死呢？
总之，李景隆哪怕从姜星火口中晓得了日本的情况，但还是心里没底。
李景隆心下思量，手上也没停，杯中酒一饮而尽，出声吟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用这么悲不雅，什么还不还的。”朱高煦也陪着喝了一杯说道。
李景隆看向朱高煦：“难道你对我此次出使有信心？”
“不是。”朱高煦随口道，“俺是觉得你能不能顺利到目的地都成问题，压根就到不了还不复还什么。”
李景隆：“.”
“我对你很有信心。”
姜星火啃完了鸭腿，擦了擦手掌说道。
“真的吗？”
李景隆惊喜问道。
全部人都不看好他，连他自己都不看好自己，而就在这时候，竟然姜星火告诉自己，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别太担心，琉球那边倭寇虽然不少，但都不成气候，有水师护航你肯定能安全抵达，注意一下海上的风暴就行。”
“还有，琉球的那些国王普遍畏惧大明，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闻言，李景隆沉默了片刻，自己难道要告诉姜星火，自己去的不是弹丸小国琉球，而是弹丸大国日本？
念了念，李景隆换了个角度提问：“那姜郎，比如、比如哈。”
“我要面临的那个国王呢，性格不太好，并且他一直谋求与大明进行更多的商业来攫取利益，可大明始终没有紧口。”
“那个国王对我的到来满心等待，觉得我能给他带来利益，但是我注定会让他失望，并且我还要代表大明天子狠狠地训斥这个国王一顿。”
“这个时候，他要是失心疯了，计划把我拘留收禁作为人质，找大明要赎金.那里又是人家的地盘，我很难抵抗或逃走，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姜星火沉思了一下，开口道。
“要不咱别去了？”
“不去不可！”李景隆苦着脸。
要是能不去他早就不去了，可是朱棣让他去他敢说个“不”字吗？
“这样，我再教你一招。”
闻言，朱高煦和李景隆精神一振，上次姜星火传授他们两人的招数，在大朝会上就挺有用的。
“送礼。”
姜星火言简意赅。
两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招数？
“你念啊，不管是琉球的哪个国王，你所担心的，不就是这种没睹过世面的小国王，没得到利益就发了失心疯拘留收禁你嘛。”
“对！”
“大明给不了他利益，你给他利益不就行了？”
姜星火喝了口酒反而越喝越渴：“到了处所，肯定会支配你住下，然后你其余不说，先送礼，睹人就送，尤其是国王身边的人。”
“休息一下肯定会有个欢迎的宴会吧？啥都别说，直接送礼，送大礼！”
“既然要保命，就别怕费钱，送礼送到位，国王喊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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